《记者遇上特种兵》两三松

79、拷问

　　林晏和秦之岭躺在草坪上，手牵着手，十指交扣，享受着慵懒的午后时光。
　　头顶上是蔚蓝的天空，随意散着朵朵棉花糖状的白云，远处是海浪拍打礁石的怒吼声，近处是爱人温暖的呼吸声，鼻端是青草的幽香。林晏觉得此情此景比劈材喂马，周游世界更让人神往。一时无声胜有声。
　　手机震动打破了午后静谧，林晏一看是萧时睿的微信。
　　“晚上除了萧时睿，我大学室友高俪华也会来。本来还约了郑臻，但她出差了。”
　　秦之岭一听坐起身，腰挺的笔笔直。
　　林晏打趣道：“你紧张啦？萧时睿你已经见过了。高俪华是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
　　秦之岭嘴巴上逞能说着哪能啊，我是谁啊，会紧张？心里却嘀咕，这追到老婆就像打游戏，必须一个关卡一个关卡地闯。
　　正巧萧美女和客户在天禄大学附近谈事情，她谈完后开车来接他们一起去餐厅。
　　“Hello，秦少校，好久不见。”萧时睿声音一如既往的酥软。
　　“你好。”秦之岭一本正经地回道。他最头疼又嗲又媚的女人。
　　“去哪里吃饭？”林晏好笑的看了眼少校。
　　“我今天太忙，高高定的，你打个电话问问她。”萧时睿在开车。
　　林晏拨通高骊华的电话，那头报了餐馆地址和名字。
　　“我去过，这家吃牛排的，味道不错。”
　　林晏眉头皱了一下，总觉得这两人有阴谋之嫌。哪有中国人把第一次见面放在西餐厅的，又不是洋鬼子。

　　他们到了牛排馆时，高骊华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这是睡在我上铺的姐妹，高骊华，我们都叫她高高。《天禄时报》时政记者。”林晏介绍道。
　　高骊华戴着无框眼镜，斯文秀气，一看就是从事笔墨工作的，她大方地朝秦之岭微笑，“一直听萧时睿提起你和林晏的故事，今天总算见到本尊了。”
　　“幸会。”秦之岭颔首。
　　点菜的时候，林晏不自觉地看向秦之岭，怕他没吃过西餐，分不清菲力，西冷，更不懂几分熟的划分，在外人面前闹笑话，伤了男人的自尊。
　　她正打算帮他出主意，被萧时睿踢了一脚，萧美女朝她挤了挤眼。
　　林晏有点恼怒，对于萧时睿和高骊华试探秦之岭社交礼仪的行为，觉得简直是胡闹。这年头在上流社会如鱼得水的衣冠禽兽多如牛毛，不会吃西餐能说明什么问题？再说了，难道军人就代表很土吗？
　　林晏瞪了萧时睿一眼，转头却看到秦之岭瞧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戏谑。唉，这两个狐朋狗友太丢她面子了。
　　见四人菜单看的差不多了，侍者上前一一询问需要用点什么。问到秦之岭时，少校老练的点了凯撒萨拉，五分熟西冷牛排，奶油蘑菇汤，甜点是可可冻。前菜，正餐，汤，点心，没出丝毫差错。
　　林晏明白他之前为什么露出戏谑的眼神了，敢情他对西餐礼仪驾轻就熟，就等着看好戏呢。
　　开始用餐，秦之岭切牛排不仅动作标准，而且举止之间甚至带着那么点优雅，跟他本人粗狂不羁的风格截然不同，却同样散发着强力磁场。
　　萧时睿和高骊华对视了一眼，萧美女面色如常，高骊华的脸微微发红。
　　吃饭时肯定要聊天，秦之岭是唯一的陌生人，当然成为被询问的对象，比如哪里人士，年纪多大，毕业院校，在部队具体干什么工作，秦之岭一一回答，态度不卑不亢。
　　了解完基础资料后，高骊华问道：“秦队长，你什么时候转业？我们报业集团物业经理就是从部队出来的。他一直后悔太晚转业了，说是在部队学的那点技术在社会上都被淘汰了，堂堂上校最后也就是个物业经理。”
　　“我暂时不考虑转业的事。”秦之岭认真回道。
　　“哦。”高骊华本不想再问了，但受不了萧时睿一个劲朝她使眼色，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部队升职太难了。一定要跟对人。否则就要用钱铺路。据我们报社物业经理说升一级起码这个数。”
　　她用两个食指做了个交叉，“十万。”
　　秦之岭皱了皱眉，说道：“以前的确有这种情况，但自从政府反腐之后，部队晋升还是要靠本事的。”
　　林晏接口道：“是啊，反腐之后，政府机构，国企什么的都清廉好多。”
　　秦之岭给了恋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早已做好被林晏朋友拷问的准备。刑讯他都不怕，还怕几个女人的问话？
　　萧时睿呡了一口红酒，接过话茬：“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林晏正低头喝蛤蜊汤，听她这么一问，差点被呛着。
　　秦之岭淡定地回道，“看林晏的，我随时可以。”
　　两个女人同时“哇哦”叫了一声。
　　林晏涨红了脸，这下彻底被呛到了。
　　“你准备把房子买在哪里？”萧时睿用的是你，而非你们，言下之意男方得承担这个责任。
　　林晏急得差点跳起来，萧时睿和高骊华这两人到底是自己朋友还是来砸场子的？
　　“房子的事，我和秦之岭会商量的。你们赶快准备红包。我说萧时睿，你个人问题啥时候解决？高骊华，你们报社有优秀男青年得给萧萧留意一下。我们电视台的男人她是看不上。”
　　高骊华是配合萧时睿来演戏的，眼见林晏恼怒了，当然不愿意再搅合其中，忙接口道：“电视台的男人她都瞅不上眼，还会中意报纸的？我们单位比你们还穷。”
　　“你没听过那句话嘛，上辈子做坏事，这辈子做电视。”
　　“那我岂不是上辈子太无耻，这辈子做报纸。”
　　餐桌上的人哈哈大笑，接下去的话题就海阔天空地聊开了。
　　看吃的差不多了，秦之岭主动起身，去买单。
　　少校一走，林晏就拉下脸来了，“你们专门来拆伙的？萧时睿，这顿饭就该让你买单。”
　　“哎呀，如如，别生气啦。你结婚我肯定做伴娘。”萧时睿嗲声嗲气的讨饶，还用肩顶了顶林晏。
　　林晏不为所动，脸色绷得很紧，“人家是西安人，吃个牛排新鲜吗？你以为全中国除了北京，上海，天禄，就全是乡下人？即便他是农村的，你这样做也太看不起人了。”
　　“好好好，我承认我想看看秦之岭是不是配得上你。”萧时睿继续讨饶。
　　“吃个西餐就能看配不配的上了？你知道你这些年恋爱总不成功，吃亏就吃亏在只看外表，尽找些败絮其内的男人。”林晏动怒了，话说得有些难听。
　　萧时睿头一次见林晏发这么大的火，知道自己触犯了她的底线，就是不能欺负秦之岭，忙看向高骊华找求助。
　　高骊华出来打圆场，“我们也是担心你。你第一次谈恋爱就准备把自己嫁了，对方又不是天禄人，谁知道什么底细，总得帮你把把关。你在热恋中，智商为零。”
　　“你也是，跟着她胡闹。”林晏面若冰霜，“她一身铜臭，你的傲骨呢？”
　　“我是被逼的。” 高骊华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立马和萧时睿划清界限。
　　“秦之岭救过我两次，一次是在巫中，一次在乌尔达。你们还要把什么关？”
　　“这话在因果逻辑上不成立。他救你和他能给你幸福是两码事。我就怕你有英雄情节，搞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萧时睿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表情严肃，“看过《亮剑》没？李云龙是大英雄了吧？他和田语婚后幸福吗？他不理解田语，田语也不懂他，就是因为他们夫妻之间成长背景相差太大了。”
　　高骊华小心翼翼地说道，“如如，你不妨把恋爱时间拉长一点，看看彼此是否合适。毕竟你们之间隔着地域习惯差异，又是军婚分居两地。我做社会新闻这些年，看过太多家长里短，很多婚姻最后就毁在生活细节上。”
　　“还有对方的家庭也很重要。结婚前你一定要见见他的父母。碰到蛮不讲理的，你就毁了。”萧时睿又补充道，“还有房子，他起码要承担首付。”
　　林晏刚想开口，见秦之岭回来了，便住了嘴。

　　饭局结束，萧时睿顺路送高骊华。林晏自然是舍不得回家的，和秦之岭打车去了天禄湾。
　　天禄湾是天禄市人气最旺的景点，即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远看依旧灯火通明。沙滩上人声鼎沸，有吃烧烤的，有围着篝火游戏的，有摆摊算命的，不远处酒吧林立，音乐声老远就能听到。
　　秦之岭牵着林晏的手，漫步在细软的沙滩上。林晏调皮，沿着海水冲上沙滩的线路走，不一会儿皮鞋就进水了，她索性赤着脚踩着海水玩。
　　“林晏，你想过以后过什么样的家庭生活没有？”秦之岭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听到萧时睿和高骊华的话了？”林晏很聪明，知道他不会无缘不顾问这个。
　　“刚才付完账回来，你们正说的激烈，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听到了一点。”
　　秦之岭沉默了一下，又道，“萧时睿的话有点道理。”
　　林晏停下来，转身看着秦之岭。

作者有话说

　　房子啊，中国男人绕不开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