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上帝视角》小渺

9、解除

　　女孩知道日番谷折了回来。
　　她“看到”了。
　　就在她想要看到的时候，她就真的看到了——但她并没有想到日番谷会想出这样的招数，倒是让她有些意外，毕竟以日番谷的性格没有不管不顾地甩手走人，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不过，没有任何作用啊。
　　蓝染仍然操控着他的五感。也就是说，日番谷现在纵然能借由冰轮丸的能力“看到”本应该存在在那儿的她，也不过是蓝染想要让他看到而已。
　　实际上，蓝染自己不也和她一样的状态，可日番谷根本意识不到她身后还有一个蓝染么。

　　……果然对小白不能抱有任何期待啊。
　　女孩正这样想着，却听见蓝染俯身在她耳朵边笑道：“既然日番谷队长找来了，你们就暂且先团聚一会儿吧。晚些再告诉我你的回复好了。”
　　咦？
　　居然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了？
　　虽然蓝染消失之前还嘱托了一句：“不可以把我的事情告诉日番谷哦。”但女孩觉得这无疑是一句废话，说不说不都由她自己决定么，蓝染的确很厉害没错啦，可也不能阻止一个抱着必死信念的人在最后关头说出真相吧？而真相，一旦说出口，就尘埃落地无力回天了。
　　他根本没必要给对手这个机会嘛。
　　……当然，女孩是不会说出来的。

　　即便立场不同，女孩多少还能理解蓝染一些。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怕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去捅破全静灵廷所认定的真相；其次，如果女孩真的说出口了，他想要无声无息地杀死女孩或者想要杀死日番谷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正因为有百害而无一利，她才绝对说不出口。蓝染同时又这么笃定。
　　——这是建立在力量差距极端悬殊的前提下所能自然理解的。

　　总而言之，女孩还是很庆幸蓝染放了她一马。虽然短暂的自由并没有任何用处，临死之际能和小白在一起也比和蓝染在一起要轻松得多。
　　不过在此之前——
　　“既然这样，你就快解开镜花水月啊。”
　　女孩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又因为顾忌生气的蓝染会不会直接一刀捅了她而不敢大声说话：“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诶。你让小白看不见我就算了，他现在可是冻着我在啊，你又不能直接解冰轮丸的能力……我要冷死啦……阿嚏——你看我都感冒啦！”
　　“是我疏忽了。”蓝染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反而让女孩噤声了——嘤，这个人不仅武力值高，心理素质也十分变态。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皮笑肉不笑，简直可怕。

　　但蓝染还没有解除镜花水月的效果呢，等了一会儿也没得到任何回应的日番谷忽然将刀立到了女孩的鼻尖——这下可真是把女孩吓得魂不附体，要知道日番谷看不见她，动手不知轻重，再深一分她就要跟自己颇为欣赏的小鼻子说再见了。
　　“笨蛋小白，你在干嘛啦，”因此，明知日番谷现在的情况，女孩依然呲牙咧嘴地对他骂道，“看不见就不要乱来啊，你看看九番队那个瞎子队长……”
　　结果不仅对日番谷毫无作用，反而是身后的蓝染眯了眯眼睛：“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哦。”
　　——啊，东仙要和蓝染是一伙的。
　　女孩后悔不迭地改口：“关爱残障人士，构建平等、友爱、相互尊重的和谐社会氛围，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义务。”

　　日番谷沉默着，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好像在集中精力去“看”什么一样，紧紧盯着冰轮丸，试探性地往前移了一点点，又犹豫地撤了回来。
　　这个过程说来简单，却因为他的动作过于小心翼翼而变得格外缓慢。大概也因此，他始终皱紧着眉头，像是下一秒就会不耐烦地挥刀下去一样，尽管他始终没有这么做。
　　这样的日番谷，认真得让女孩感到非常陌生。
　　连带着气氛也像凝滞了一样，彼此都不明了的四目相对中，女孩望着日番谷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像是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塞了进去……

　　不对。
　　——是真的空气都被冻结了好吗！
　　小白的冰轮丸还在呢！制冷效果杠杠的！女孩已经冷得喘不过气来了！

　　她不像蓝染，甚至不像尸魂界中任意一个普通死神。
　　虽然莫名能看到很多东西，也能够使用类似瞬步的步法，但女孩本质上来说和普通人无疑。这样的体质决定了她的抗寒能力非常弱，而她身上唯一穿着的乱菊的和服也很单薄，根本不能抵御冰轮丸。
　　因此，被冰块冻着这么久，她早就感觉身体已经僵硬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属于她自己了。
　　“蓝……蓝染……”她不禁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唤道，“……你还是给我个痛快算了。”
　　别这么折磨人啊……
　　她要是真被冻死了……也太丢人了吧。
　　虽说死在小白手里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可能不能给她一个正常的死法……

　　这个时候，日番谷忽然开口了：“我已经抓到你了，还需要继续躲藏下去吗？你不说话我可不会放过你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市丸？”
　　托他的福，女孩的神智似乎恢复了一点。她觉得自己要是还能够动弹的话，第一举动一定是一口老血喷在日番谷脸上。
　　——什么啊，他原来还以为是市丸银在搞鬼吗！？
　　但是女孩连呐喊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得到回复的日番谷不禁气恼地将斩魄刀往前送了送。
　　因为慎重，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可对女孩来说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已经近在咫尺，不能再前进一毫了——

　　到头来，她还是要被小白杀死啊。

　　女孩的视野几乎已经被冰轮丸占满。
　　她的注意力无法不集中在眼前的刀刃之上，因此，即便持着刀的日番谷也站在她的眼前，他的身影看上去却十分模糊。
　　讨厌，既然是临死前，难道不应该让她和小白互相捧着脸蛋，彼此都贪婪地凝视着对方，一眨不眨，像是要刻进记忆最深处那样吗。
　　她想要带着美好的回忆死去啊，才不想下了地狱之后回想起来只剩下小白模模糊糊的脸呢——说起来，对于死神来讲还会有“地狱”这个词吗？

　　就在女孩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然看见眼前的刀光猛地一闪。
　　她以为是日番谷下定决心刺过来了，便认命地闭上眼睛，在心底许着最后的愿望。谁知道紧接着她就听到了硬物坠地的声音，然后她就猛地向前倾——似乎是因为支撑着她的冰块消失了，不过对于四肢已经麻木的女孩来说，她并不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
　　“喂喂——你干什么啊！”
　　日番谷气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女孩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

　　冰轮丸静静躺在日番谷脚边，四周围的冰雪已经消融——而她则直挺挺地向前方的日番谷倒去，日番谷便用手指有些艰难地撑住她的额头，使他们共同构成一个类似直角三角形的模样。
　　“快点起来啦！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日番谷见她睁开眼睛，更是用力地大吼。
　　女孩开心地冲他笑了笑。
　　——原来没事了呀，太好了小白。
　　可这样的动作对她来说都有些勉强，更别提说话了。女孩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冻得嘴唇发白，一看就非常虚弱……小白难道看不出来吗？不应该心疼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甚至把她抱在怀里用体温来温暖她吗？
　　“……你不说话，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结果日番谷只是无情地吐槽了这么一句。

　　女孩有点绝望。
　　虽说快要死的人确实容易产生一些旖旎的心思，毕竟都到最后一步了总会遗憾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完成，但小白也太没情趣了些。
　　绝望，太绝望了，不过指望这家伙开窍的她也是够笨的。
　　算了，她不想努力了。
　　反正她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干脆闭上眼睛，连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放弃了，让重力更深地加诸在日番谷身上。

　　……这样的姿势根本撑不住嘛！
　　日番谷根本不好使力，保持了一会儿已经觉得手指受力太多快不行了，更别说把女孩支起来。偏偏在他摇摇欲坠的时候，女孩又更用力地压了过来……
　　“喂！”
　　日番谷的头上蹦出了一个大大的井字。
　　但他已经无法反抗了。

　　他居然……就这么被女孩压在了身下！

作者有话说

　　这种展开我也是万万没想到……
羞涩捂脸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