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琉璃，三生幻灭》灵姝

2、第 2 章

　　席雨辰却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他愤恨为什么眼前的女子没有爱上他，愤恨筠雅嫁给他之前就爱上了他的弟弟。纵然一切是一个错误，那么就一直错下去吧。他只想要这么自私一回。
　　一番云雨平息后，席雨辰才好好看了筠雅，筠雅早已经晕过去了，四周一片狼藉。他为两人盖上被子，轻轻吻了筠雅的额头。
　　“我那么想要爱你，我是那么想要爱你，你呢？”无奈受伤的声音带着沙哑。
　　第二天一早，筠雅是在他的怀里醒来的。她很平静地穿上破烂不堪的衣服，瀑布似的青丝垂在身后。她在梳妆台上拿起剪刀缓缓走向床上的人。
　　她醒来时，想到了一千种杀了他的方法，却发现没有一种适合在眼下做的。握着剪刀的手微微发着颤，她在杀与不杀之间几乎崩溃。
　　“你......要杀了我？”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啊！”沙哑的声音带着悲怆，带着恨意。筠雅闭上眼睛举着剪刀狠狠刺向席雨辰。
　　席雨辰的闷哼声响起，剪刀已经刺入他的肩胛骨。
　　筠雅缓缓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一夜来的强忍随着泪水倾泻而下。后来席雨辰走了，他什么都没有说，捂着伤口离开。
　　之后，他三个月内再也没有出现，只是在那天离去后，王管家就派人带她进了清陵园里锁了起来。
　　清陵园里的婢女们很不好，逼她做杂役，经常殴打她。她睡着的时候经常梦见席雨辰带她离开，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来。
　　她记得有一次自己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很傻地等他过来陪自己过生日，并且很认真地劝服自己，他早已经是她的夫君了，况且他对她那么好，虽然上次的事情是他的错，但是人都会犯错，只要他今天来了，她就原谅他。
　　可是他还是没有来。
　　她想那时候是被打怕了吧，所以才会想他会来找她。可是确确实实，在被打的时候，在受委屈的时候，她想到的不再是席煜城了，而是席雨辰。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如今的席雨辰再也不是只对她一个人温柔了。她或许该庆幸，在经过她之后，他能遇到另外一个看上去很爱他，他很爱的女子。她想，她会祝福他们的。
　　可是，并不是她祝福了，对方就会接受。
　　比如现在。
　　席雨辰孤身一人站在她的面前，背景是残雨厅轩。
　　“明晚进宫，皇上想要见你......”他似乎是来传达这个消息的。
　　筠雅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望着他的脸时，就连心都是不平静的，哪有心情去考虑他这句话。
　　“你生辰过了吧，想要什么礼物？”往年他都会为她准备好生辰礼物，在第二天早上就站在她屋子前，待她起床后就拿到手。
　　筠雅想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你的声音......是因为那天？”他问这个话的时候声音竟然是在发颤的。
　　筠雅到了现在，不得不张开口说话，用丧失了往日铃声般的声音说谎：“不是......我从小嗓子就不好，那天只不过哭了之后就复发了。”
　　“筠雅，说实话。”该死，他就是控制不住对她的温柔。
　　筠雅微笑着抬起头面对他：“好，实话就是你说的那样。那天我很疼啊，但是你都没有顾过我的感受，你说过你会尊重我，在我没有爱上你之前是不会碰我的，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恨你吗？”
　　明明是那么无所谓的语气，但是听得席雨辰的心像是被刀狠狠扎一般。
　　“那么你现在还恨我吗？”席雨辰说这番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是发颤的。他不是不敢说这番话，而是怕听到她的答案。
　　筠雅一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要走下楼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再转回来：“你喜欢的那个女孩......真幸福，祝你们幸福。”
　　“如果可以，你也可以很幸福。”席雨辰双目紧缩着一脸失神地筠雅。
　　筠雅无奈地一笑：“晚了。”说完，她转身下了亭子。
　　一切都晚了。自从三个月前就晚了，不是因为他对她施暴，而是听绿翊说，三个月前皇上向他讨要自己。
　　因为这件事，席雨辰对自己那般做法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席煜城讨要她这件事却让她害怕。席煜城要做的事情，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席雨辰的。
　　所以她很庆幸在自己离开了，还有个人可以陪在席雨辰身边，那么孤寂的席雨辰，再也不需要她来陪了。
　　晚间的时候，席雨辰让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有皇宫里送来的，还有其他王亲贵族的礼品，甚至于有自己的父王送来的，却依旧少了席雨辰的礼物。
　　这是一堆迟到了许久的生日礼物。
　　筠雅静静地坐在夜下，身边点了火炉。
　　忽的，一片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她睁开双目，却发现天空已然飘起了零星小雪。
　　“呵~下雪了。”她站起身来，但是却踩到了裙角，眼看着就要落下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然后被身后的人圈在怀里。
　　闻到熟悉的冷梅香，筠雅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抱着，谁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安宁。
　　火炉“啪”的溅起一颗火星子，也唤醒了两个人的凝思。筠雅率先挣开了他的手，转过身理了理他的衣襟：“怎的来了？”
　　“我......我来送礼，只是刚才忘了让人送来而已。”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又不自然地脸红了一下。
　　他走到筠雅的身前，将一颗琉璃坠用红线串起来，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望着他的动作，筠雅尴尬地开口：“下雪了，明天会更冷，不要像今天一般穿这么少了......我先回房了。”
　　席雨辰一把拉住要走的她：“能不能再为我弾首曲子？”
　　筠雅看了看他期许的目光，但是一想到自己与他本该就不能再有任何交集，便只能借口一句：“我真的累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径直走回了寝房，不想看到席雨辰眼底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