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生命的我的黑暗》羲流成荷

15、第十五章 裂痕渐深

　　罗伯特听见了昆托的声音，他心中一热，轻声说：“让他进来，等检查完，我接受专访！”
　　昆托被放开，他走进来，看见罗伯特鼻血长流，右脸青紫，左脸红肿破裂，心疼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医生检查完毕，清洗伤口，用纱布堵住罗伯特的鼻孔，在面部伤口涂上药水，说：“没事，都是皮外伤，内脏受到震荡，感觉可能比较难受，休息一阵就好了，外伤涂点药水就行！”
　　“都出去吧，我接受这位记者采访，没结束以前，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这位记者，请你将门关一下。”罗伯特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家出门，昆托将门锁好，他终于忍不住了，跑到床头，抱着罗伯特痛哭起来。
　　“宝贝，别哭，医生不是说我没事吗？”罗伯特抚摸他的头发，安慰他，有昆托在他身边，身上所有的痛楚立即减半。
　　“呜呜呜，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刚才看见你被架出来，把我吓死了！”昆托肩膀颤动，不停抽泣。
　　“乖，没事！”罗伯特对昆托微笑。
　　昆托拿过药水，又轻轻在他脸上每一个伤口处涂了一遍，问：“疼吗？”
　　“不疼！”
　　“骗我，伤成这样还不疼。让我看看身上！”他解开罗伯特的衬衣，一点一点地查看，胸口和腹部有好多红肿淤青，他用嘴一处一处轻轻吻过，眼泪刷刷地往外流。
　　“宝贝，不哭了啊，你不是要专访我吗？向你透露一个内幕消息，‘混沌之鱼’从今天开始正式分裂，曼奇尼家族最赚钱的三分之一财产将剥离给我，今后，威尼斯将多出一个埃斯波西托家族，所有事情我做主。我的事业，新的起点开始了！”罗伯特得意地说，这种消息，他迫不及待要跟爱的人分享。
　　“你就为这跟人打架？你让人操心透了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离开这一切，就像你当初说的，去买个海边牧场？”昆托双手握住罗伯特的手，泪汪汪地看着他。
　　“宝贝，从你答应我留在威尼斯那一天，就不能回头了，你说过，要支持我的事业，还记得吗？”罗伯特伸出手，抹昆托面颊上的泪水。
　　“谁知道你说的事业是领头聚赌贩毒打架啊？我讨厌这些事情，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昆托说。
　　“宝贝，独立之后，曼奇尼家族的水上生意全部归我打理。我打算搬到多岩岛，一半用来建生意大楼，一半作为我的私人庄园。那座岛的后部暗礁环绕，没有船只进来，我会帮你找一条路，修一个秘密码头，再从码头开凿一条暗道，直接通进我的客厅。我要在客厅里摆一台钢琴，到时候，你想哪天来看我就哪天来，好不好？现在采访结束，你该走了。”
　　“不，你这样子，让人家怎么放心得下？”昆托把罗伯特的手握得更紧。
　　“乖，先走吧，去写你的新闻。能看看你，摸摸你，我什么痛都没有了，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今晚12点以后到我家来，我想搂着你睡觉。我爱你！”罗伯特说着，轻轻拍拍他的面颊。
　　“我也爱你！”昆托泪盈盈地说完，松开罗伯特的手。
　　拉里走进婴儿室，记者一哄而上，堵在婴儿室门外。
　　护士抱出一个正在睡觉的婴儿，棒给拉里：“恭喜曼奇尼先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拉里接过孩子，孩子立即醒了，睁开大眼睛，四肢舞动，嘴里依依哦哦，对拉里露出笑容！
　　拉里感动极了，将孩子搁在臂弯，轻轻摇晃，摸摸他的小鼻子，对他说：“丹尼尔，可怜的孩子，你生下来就没有妈妈，以后，就你和爸爸相依为命了！”
　　丹尼尔似乎听懂了爸爸的话，皱了皱小小的眉头，然后，将大拇指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允吸起来。
　　拉里抱着丹尼尔看呀看呀，怎么也看不够，他步出走廊，面对一堆记者，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婴儿：“各位，这是曼奇尼家族第三十一代继承人——丹尼尔.曼奇尼！”
　　镁光灯闪个不停，丹尼尔似乎天生热爱镜头，一点不怕人多，他的小手和小脚在空中挥动，小脸笑得如鲜嫩的苹果，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
　　新的生命，令拉里心中充满希望。
　　......
　　九年后，7月。
　　海风漫卷，海浪翻涌，幽幽的半月越来越模糊，天空即将下雨。
　　跟新开的毒品供应链代表会面回来，已经很晚，罗伯特推门进了客厅，打开灯。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瞪着他。
　　“昆托！”罗伯特欣喜地叫了一声。
　　最近，昆托来得越来越少，罗伯特已经两周没有见到他，对他十分想念。平时，他身边总是前呼后拥，跟班一大群，为了昆托的安全，他从来不敢主动去找他，打电话让他来，他总是说报社很忙，接任了报社总编，或许真的很忙。
　　他奔到昆托身边，伸手去抱他。
　　昆托一把将他推开：“不要碰我！”
　　“宝贝，你又怎么啦？”罗伯特无奈地问。
　　独立之后，他将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下属的几位首领既忠心又得力，其他计划也按部就班在进行，埃斯波西托家族的实力，已经完全能够与曼奇尼家族比肩，若非看在拉里是教主的份上，他的扩展势头会更加强劲，因此，他一直有一种意气风华的感觉。
　　唯一让他不顺心的，就是昆托对他的不理解。近几年，两人每一次见面，昆托都要跟他闹别扭，罗伯特对此毫无办法，自己从事的事情，要昆托理解的确很难，他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大学生。
　　但是，无论昆托如何耍脾气，罗伯特都由着他，他爱他，随着岁月的推移，昆托已经融入了他的灵魂，变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宝贝，别闹了啊，你两周不来看我，让我等得好饥渴，来，让我好好亲一亲！”罗伯特强行把昆托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嘴唇，每一次，哄一哄，他总会软下来。
　　可是，这一次，昆托用劲将他往外推，大喊：“罗伯特，我说了，不要碰我！”
　　昆托全身在愤怒地颤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好好好，不碰就不碰，你总得告诉我，又为什么生气了吧？”罗伯特无奈地放开他。
　　昆托死死地瞪着他，目光怪异，神情陌生。
　　罗伯特叹了一口气，起身，从酒柜拿出红酒，倒上半杯，走过来，递到昆托面前，讨好地说：“亲爱的，喝点酒，有什么不高兴，慢慢说！”
　　昆托一巴掌拍来，“啪”酒杯跌落，碎裂一地。
　　“昆托！……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反正是我错了，我给你跪下，认错，行吗？”
　　罗伯特说着，双膝对着碎玻璃跪下来，心想：难道我新开毒品线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这件事十分保密，不太可能泄露啊。
　　“不要！”昆托叫了一声，伸手将他拦住。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罗伯特脸上露出笑容，顺势将昆托抱住，压在沙发上，温柔地问：“宝贝，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今天，我去死灵岛了！”昆托颤抖着说。
　　罗伯特脸色突变，放开昆托，坐起来：“你跟踪我？”
　　“是的，不要以为你做了伪装，我就认不出你。”昆托说。
　　“你看见什么了？”罗伯特满脸阴云。
　　昆托也坐起来，看着罗伯特，眼神如刀：“我看见你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八九岁的孩子进入那个大厅，给他们一人一把刀，让两人对刺，那女孩刺倒男孩之后，你给她吃了一个糖果，然后，你将男孩的手腕割了一道口子，让女孩吸了一口血。最后，女孩一刀捅进男孩的心脏，你们把那男孩浇上汽油，扔进炉子烧了。你和女孩谈笑风生，显然，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女孩还叫你爸爸。”昆托一口气说完，嘶声高喊：“罗伯特，你简直是个魔鬼！你究竟在干什么？”
　　“昆托！”罗伯特低声叹道：“你看见的太多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你告诉我！”昆托伸出手，晃着罗伯特的肩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罗伯特推开昆托，站起来，走到窗边，默默望向大海。窗外，雷声轰鸣，海涛拍岸，雨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
　　等了好一阵，罗伯特没有回头，昆托站起来，冷冷说道：“你不说，好吧，我也不管了！罗伯特.埃斯波西托，我们结束了！你好自为之，做你的□□头目、做你的恶魔吧，再见！”
　　说完，走向密道门口。
　　“昆托，你别走！”罗伯特奔过来，从身后抱住他：“昆托你不要走，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走……”
　　“放开我，我说过，我们结束了！”昆托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不不不，昆托，求你，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不要结束，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了，求求你，听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好吗，求你！无论如何，你要给我机会解释，再做决定，好吗？”
　　“半小时。”昆托说。
　　“乖！”罗伯特把昆托抱起来，放回沙发上，昆托冷冰冰地看着他。
　　“从哪里说起呢？”罗伯特手足无措，楞楞地看着昆托。
　　“还剩29分钟。”昆托说。
　　“好吧，好吧，对了，十字军东征，就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说起。”罗伯特结结巴巴地说。
　　昆托心中奇怪，这一切，与十字军东征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