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子的回忆》梅宝桂子

4、未曾回家的哥哥

　　“想要耍帅的话，劝你省省吧！”

　　“会引起细菌感染的！”

　　男孩不应声，一手揪着左耳，一手费力地用钢丝瞄准。

　　“而且，一个大男人戴耳环，好奇怪。”

　　听到这里，男孩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脸向女孩露出一个有点调皮的笑容：
　　“迈克乔丹有戴，所以我也要戴！”

　　看到女孩混合着不解和担心的神情，他转身继续用蜡烛烤铁丝，一边说：
　　“你不用看！去洞外看海吧！现在刚好有月亮，月光照射的海面很漂亮。”

　　女孩犹豫一下，依言走出洞去。

　　皎洁的月光如同水银，洒满整片海域。风已经停了，海面不见一丝波纹，宛如一面巨大的银色镜子，在娓娓诉说着听不到的故事。女孩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喃喃道：
　　“好美……”

　　她转向洞口的方向：
　　“那个……你常在这里看海吗？是因为很喜欢海，所以很气我将东西丢进海里？”

　　“不是。”

　　男孩注视着摇曳的烛火，没有回头。
　　“并不是喜欢……我只是在等待而已。”

　　女孩望向男孩被烛光勾勒出的背影。等待？

　　“……哥哥他，出海没有回来。”

　　“我想要让他带我去，他却说，我还小，不可以！”

　　“他说，等我六年级时，就带我去。我去追他，却摔倒了，只看得到他和同伴远去的背影。”

　　男孩不带情感地叙述着，钢丝瞄准左耳。

　　女孩仿佛看见一个跌倒的瘦小身影，向着没有等自己的哥哥大喊：“臭哥哥，不要再回来了！”

　　于是哥哥真的没有回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年前。”

　　钢丝猛地扎入耳垂，鲜血流了下来。女孩吃了一惊，却没有移开视线：男孩在流泪。

　　“我好想收回那时的话。”

　　我只是想和他一起去而已。

　　“哥哥……我已经六年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