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东风》慕离渊

5、踏风归去

　　我不自觉地到了梨花林。
　　那里的花谢了大半，我穿梭在其中，发现有一石桌，一个白衣人正在独饮，眉宇间有着淡淡的落寞，他抬起头，邪气地对我一笑：
　　“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我讶然。
　　“恩。”他没有了那日的轻狂，淡淡应着。
　　我在他对面坐下。他开始给我讲一个故事：
　　一个朝臣家的千金，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被世人称为才女，前来提亲者踏破门槛，却无一人成功。一日，她女扮男装出游，因衣着华贵，被地痞流氓纠缠，幸遇一过路剑客拔刀相助才得以脱险，她对剑客一见钟情，回府后命人暗地跟踪，却得知他已与一民女相爱，且那民女已怀有身孕。她何曾受过此等委屈，便在朝中寻了一个剑客的仇家，告知其行踪，与之谋划，让他强娶了那民女。怎知剑客因此郁郁寡欢，销声匿迹。她身心俱疲，便遂父命嫁给了大她十几岁的皇帝，并诞下一子，名为忘川。
　　传说忘川之水可以使人忘却前世之事，而她想忘掉，那有缘无分的痛。
　　原来当今太后欠我娘的，皇上欠我娘的，天下都欠我娘的。
　　“你现在最好的偿还，就是不要去打搅我娘现在平静的生活，永远不要。”我说。
　　他点头，拉过我的手，将一块玉放在我手中，那是凤钥，象征未来皇后身份的玉佩，说：
　　“那这天下，作为偿还，我与你共享。”
　　我拿起桌上的剑，起身，上马，离开。忽听见身后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途中经过市集，见一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睁大眼睛望着我，我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她面前，微笑着说：
　　“小妹妹，姐姐用这块玉换你的冰糖葫芦，好不好？”
　　拿着糖葫芦起身，望见他一身白衣在街角，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策马奔离，心中无比的畅放。
　　天下，我自然是要的。但坐在朝堂之上，与山河永寂，就是束缚，而我要历尽大江南北，与山河共存。现在，已没有人能束缚我的自由了。
　　我要离开这里。
　　——锦然而行，踏风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