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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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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我十七岁。
一日,我换了男装,施展轻功跳上房顶,揭开了其中一片瓦,看到“爹”和一个人交谈。那人不过十五、六岁,斜眉入鬓,一身轻狂,又仿佛有些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老练,从坐姿可以看出,他的下盘很稳,是一个练家子。
隐隐听到他们说到“攻城”、“瓦赛”等,因为距离太远,最终还是只看到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后来仿佛意见不一似的,年轻人越说越激动,“爹”的神色也渐渐从平淡变为轻蔑最终成了威胁。
年轻人最终拍案而起,甩袖而去。桌子在他掌下化为齑粉。“爹”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光投下他的眉骨形成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里闪过的复杂的光,我轻轻跳下房顶,悄悄地跟踪着那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白衣胜雪,在人群中穿梭,速度不紧不慢,我一直追到了城郊,已经有些倦了,他却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暗叹遇到了高手,同时也不断将内力催向双足,呼吸却也在不经意间变粗。终于,他在一片梨花林前放慢了脚步,转眼没入其中。
我在梨花林前犹豫了,看着漫天的白色花朵,我感到有些迷茫。
“爹”是伶国的宰相,而他与那白衣人所谈的瓦赛则是国伶的邻国。如果“爹”有心叛国的话,应与此人有关。所以,我必须知道他的身份。暗自吸了一口气,我迈步踏入了梨花林。
却未注意到,那林中之人,已将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阵阵风带起白色花瓣漫天飞舞,隐隐遮蔽了视线。白衣人的身影更是分辨不清。
世界静得出奇,每一步踩在地上枯枝上的声音都好像被放大了许多倍,我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一股杀气突然袭来,眼角瞥见了凛冽的剑光,转眼一把剑已停在了颈旁,我微微低头,看见剑身上反射出来的他主人的脸,与刚才看到的沉稳老练不同的是,他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邪气不羁。
我淡淡地将颈向前一送,白衣人大概未料到,执剑之手一滞,这一瞬我已逃脱,随手掷出两枚飞镖,他收剑,“叮”“叮”两声格开飞镖,待我站稳再欲攻时,他已如一滴水落入大海一样难觅踪迹。
白衣与白色的花朵相互掩盖,眼睛此时没有一点用处。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他衣襟带动的落花之声。
白衣人形如鬼魅,从两侧窜出,出手极快极狠,步步杀招,我堪堪躲过,待回击时他却又瞬间没入林中,我只能防不能攻,十分被动,最后心一横,在左手腕到手背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在他进攻时将血洒在了他的白衣上,状若梅花,娇艳欲滴,在林中穿梭时极为醒目,如此已能测出他的位置,他似也已意识到这一点,加快了动作,半寸不离我颈喉,想要快点解决掉我。可越这样离我越近,趁他收剑之时,我双指夹一飞镖,在他左颊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他停了下来,我转身施展轻功逃跑。今日,我只是为了给他做一个记号,这样以后我就能认出他来,再查他的底细就绝非难事了。
未听见身后追来的脚步,我轻松地回首,却发现那人定定地站在那里,似乎明了我的目的,望着我邪邪地笑,头上银色的发带在随风飞舞着,加上他脸上正在淌血的口子和血迹斑斑的白衣,仿佛初生修罗,妖媚至极,却又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心里渗得慌,脚下踩空,一跟头摔了下去,滚了一身泥不说,还让身后那人看了笑话,发髻也散了,只好爬起来继续跑,我想那时的我样子一定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