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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司徒静其实大概知道无花的样子。
      观看别人的电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就像是看画质模糊的3D电影,或者比那个感觉再微妙一点。
      司徒静原身初见无花,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的感觉在心里蔓延滋长起来。月白色僧衣的佛门高士和水母阴姬这样的先天前辈联袂而来的时候,居然也没有被夺去一丝丰采,举手谈笑,在阴姬的威势下也优雅自如。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大概她怔愣的眼神太明显,这位声名在外的妙僧也若有所感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她立刻就转过头假装看别的地方,但事实上当双目对接的那一瞬间后,她整个大脑就成了空白的,记忆也一片空无。
      妙僧无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位风采一流佛法精深的和尚;却忘了和尚也是男人。
      更何况,妙僧无花即使在男人里,也是最出色的一类。司徒静这样几乎没有涉足过江湖,只在神水宫范围附近闲逛玩耍过的少女,又哪里见过无花这样的男人。
      第一次细细地一点点翻检所有能找到的记忆碎片的现任司徒静,简直是想叹息的。
      难怪无花会找上司徒静,她的痴迷在无花看来太明显了。而诱惑这样一个近乎单纯不知事的动心少女显然是最简单的;何况这个少女本身还另有所图,简直一拍即合。
      而妙僧无花,自始至终看着都远远高立云端,自始至终都是以一个主导而超然的身份微微一笑,看少女沦入情网。连和原身□□好的时候,眼神都是模糊不清的,似在微笑,又似在悲悯。细要论究起来,他自始至终也没有作出一句承诺,他倾听少女的烦恼,愿意点拨她,还隐晦地愿意帮助她报仇,即使那对他来说也十分困难和危险;似乎耐心而温柔,又似乎做的只是和寺庙里任何一个聆听烦恼的知客僧没有区别的事情,偏偏他的言止有礼中总是透着暧昧,让芳心萌动的少女患得患失,却愈发受了鼓励。神水宫附近哪能看得到那么出色的男人呢?何况还是盛名在外的妙僧无花。
      无花的名实在太盛,也实在太高,她又怎么会想到居然破了佛门戒律和她一步步肌肤相亲的无花,也那么微笑文雅地对待过不少的女人,也眉也不动地亲手杀过不少的人。
      相传观世音见尘世欲根深重,化为美色之女,投身妓馆,一般接客,与她交接之人无不欲念渐淡,后脱去皮囊,无疾而死;直到有一番僧过其墓,合掌作礼而拜,口称“善哉善哉”;路人笑他错拜娼妓之墓,他却请人破土观之,必有奇异。人们开棺一看,果见骨节联络,交锁不断,色如黄金,方始惊异。于是就冢立庙,名为黄金锁子骨菩萨。
      可见菩萨为了普度众生,随时都愿意把自己的皮囊布施出去,而且微笑而洒脱。讽刺的是,出身佛门的无花的确也可以做得那么自然,随时可以轻描淡写地布施自己一身皮囊,确是为了一人之欲。
      不怪司徒静那么想,实在是妙僧无花春风一度后就那么自然地在原身耳边一声轻笑后絮语:“你愿意帮我把天一神水拿出来吗?我很需要它。”从旁观角度来看可以发现,无花实在是很清醒的,下床披衣、慢慢地优雅地喝水,都那么从容如素,实在不像是经历了场红尘情事,好像刚刚真的在听禅说法。
      那他参的一定是欢喜佛,呵呵哒。
      虽然世间都觉得男女情事,无论起因,总是女人吃亏得多;众生色相,也都是女人来得妩媚倾城。但无花为达目的,当真是可以不择手段啊。啧啧,简直是超自然地要度夜资啊。也是,诗词画书、样样妙绝的妙僧无花,身价是一般的能比的吗?虽然司徒静原身不知道他还经验丰富,但确实第一次就食髓知味就是了,咳。
      如果就到这里,其实还算是个美好的回忆;纵然心中忐忑,回忆起来也是甜蜜多过犹疑。但偏偏,司徒静居然一晚就怀孕了!某种程度实在不能感叹无花的……厉害。当死亡的威胁当头棒喝,人会前所未有的清醒,她就会发现自己之前表现多么愚蠢,无花的态度又是多么若即若离,就会发现……妙僧无花只不过在彻底彻底利用她,而且是一次性的。
      好吧,目前美味的无花对司徒静来说布施重点,重点是她很清晰地记起来:司徒静原身还偷了天一神水啊!简直了。
      第一次想起来身上居然还有这件麻烦的司徒静表情很忧伤;哪怕刚刚看了场近似5D的那啥的限制级真人秀的羞耻心理也冲不淡忧伤感。
      但如果她是为了自己,就一定不会找这样一个男人。这种人,看的是天,走的不是人间道,心里也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走路不知道低头看路的人哪天不跌个跟头才是苍天无眼。
      最重要的是,他丫的还有洁癖重度晚期!你见过去妹子那里过夜还自己带个杯子的男人吗!天啊,他怎么干脆不自备床单呢!
      不过司徒静想了想,他应该感谢水母阴姬也是洁癖轻度患者,神水宫本身也被要求绝对洁净就是了。
      不对!司徒静晃晃头,严肃地觉得自己最近总在想这个实在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还是去看看雄娘子午饭做了啥好吃的好了。不过,妙僧无花貌似是天下烧菜最妙的来着?她不由看了眼院子里练武的嘟嘟。估计至少菜会看起来非常好看。
      而此时,极度洁净的神水宫里,阴姬正和宫南燕共处一室。
      “你说,重水是楚留香偷的?”水母阴姬一字一句慢慢念出来,“哦,他是怎么混进神水宫的?”
      宫南燕微挑眉,唇角不由露出冷笑:“这个弟子还没有查清楚。不过,谁知道哪个小蹄子……”阴姬看了她一眼,她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唇:“他偷盗的名气可是大得很,谁知道他有哪些宵小本事。”
      “你没有证据,怎么就认定是他了。”水母阴姬语气很清淡,目光也不悲不喜,却似乎深得能直直看进她心底。
      宫南燕微微低下眉眼,掩饰一丝心虚,但还是语气坚定地说:“弟子有八成把握是他。这段时间,他总是小动作不断,百般掩饰和不合作;就算不是他干的,也必然是和他关系好得很的人犯下的吧。”说着,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扭曲的愤恨的表情。
      阴姬没有说话。
      她大概还是清楚这个弟子的性子的;到底还是宠坏了。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宫南燕的唇抿得越来越紧,低垂的眉眼掩饰下,某种情绪愈发不安焦躁。她自己清楚,她压根没有证据。她只是受够了楚留香了,也是羞辱了她,后来也爽了她的一月之约;但她确实觉得他给不出交代也是心里有鬼。于是她干脆任性而情绪化地给他定罪走人。根本不过鸡鸣狗盗之辈罢了,武功也稀松平常,不过在江湖有了些薄名。居然敢那么对待轻视她。便是冤枉了他又怎么样?呵。
      但面对阴姬,她其实还是有些心虚不安的。
      但最后她还是听到阴姬说:“也罢,那就把神水宫的意思告诉江湖同道吧。”
      宫南燕走出水母阴姬寝室后,忍不住微微唇角上翘,上扬下颔,再一看,已经和平时一样的傲慢凛冽,完全不见刚刚的不安。她快走到自己卧房,就看到一个普通弟子在附近徘徊,不由眉一皱,厉声责问:“你在这干什么”
      这个弟子实在不起眼,她都不记得名字是什么了,看着确实是眼熟的。
      “……宫师姐,你刚从师父那回来吗?”小弟子有些忸怩地局促开口。
      宫南燕眯起眼:“是,怎么了?”
      这个小弟子显然很紧张,干巴巴地说:“我,我们前阵子不是被问了重水的事情吗……我是说,嗯,那什么……”
      宫南燕听她支支吾吾,心底不耐,直接打断:“行了,这件事不用管了,我已经禀告师父是楚留香那厮偷去的了。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那个弟子有些慌张,眼神一飘,然后连忙说:“其实,我是为了阿琪来的!她和另外两个师姐一起轮流看管重水的。她被禁闭好长一段时间了,我想……”
      宫南燕再次不耐地摆手:“求情吗?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和师父说的。”
      小弟子连忙道谢:“谢谢宫师姐。我,我这就走了。”说着,像受惊地兔子一样很快蹦不见了。
      宫南燕不放在心上地冷哼一声进了自己屋子。
      而另一边,小弟子知道进了自己卧室,才放松似的喘息一下按按自己胸口,感觉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其实,她的确是为了阿琪去的;和她住一个屋子的阿琪被关了好久了。她本来是不想管闲事的,可是为了阿琪她决定还是应该说出来,她当年,好像隐约看见已经离宫不知所踪的司徒师姐鬼鬼祟祟地靠近过放重水的地方的。
      左右她也不确定。
      宫师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可不敢得罪宫师姐。
      她们这样的可不比宫师姐这样的亲传弟子,她们平时根本也见不到宫主,她们名义上的师父,都是宫师姐管着她们呢。要是质疑了宫师姐的判断,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师父都是只听宫师姐的。
      所以,宫师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她真的记得把阿琪放出来就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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