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生》安然一生

9、暗涛汹涌（下）

　　第九章：暗涛汹涌（下）
　　飞快的朝主屋走去，想象着小悠因看不见我而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心急火燎起来。都怪自己不好，一会儿解释牵牛花，一会儿听听小悠和大壮的八卦。看着已完全泛黑的天，又加快了几步。
　　看着主屋灯火通明，也没什么吵声，心里暗暗嘀咕道：怪了，这小悠难不成该性子了，不急不躁。安安静静地等我这主子回屋用膳。即刻又想到那严大壮，定要好好逗逗小悠。
　　眼角带着笑，嘴边扬着笑，伸手推开虚掩的门，嘴也不闲着：“小悠啊，你主子回来了，怎么不来迎我，是不是在想那大壮哥啊，你不必。。。。。。。。。”本还想再调笑她两句。可眼前的情景让我不禁闭了口。
　　就见小悠斜斜地靠在那张本被轩骐踢开的椅边，原本绕的整整齐齐的髻松散着，那双时而可爱，时而调皮的眼涣散的晲着地，脸透着骇人的白，嘴角有着丝丝血痕。
　　心中的怜惜之情连同愤怒一起冲到了头顶，冷冷一笑，划去了一切温暖的情愫。走进那破碎的洋娃娃。蹲下身，爱怜的抚着那毫无生气的脸，感受着她的无助，彷徨。
　　直起身，压下火气，看着坐在主坐的红衣女子道：“惜珞小姐，在下管教不严，可倒想知道，在下的婢女何处得罪您了？也好叫她向小姐赔罪。”我凝着那女子。秀气的面容，灵动的大眼，挺直的鼻，粉嫩的唇。但眼中却盛着残酷，阴冷的光。她只是盯着我，狠命的盯着。忽而瞥开眼，接过旁侧婢女递来的茶水，掀开盖，抿了口。
　　‘乓’的一声，杯子直直的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我机敏的快走两步，挡掉了本会溅到小悠的水。滚烫的水印过单衣，叫嚣地吞噬着小腿的娇嫩。微蹙眉，依旧凝着她。
　　“真是应了物似主人这话儿，连水也是脏的。难以入口。”她嫌恶的踢踢还在她脚边打转的碎片。
　　“惜珞小姐，我敬你是轩骐的大姐，重你是严府的大小姐。可倒不知，原来你是这般待人接物的。今个，倒也真长见识了。”我不看她，只是讥讽地瞧着那还打着转的瓷片。心里却因那句‘连水也是脏的’的话狠狠的抽搐着。掩住心中的异样，嘴角依旧扬着淡笑。
　　“就凭你，也敢称呼小姐的闺名？还妄图小姐敬你重你。”惜珞身旁的黄衣婢女走前一步，狐假虎威的开口道。
　　“那凭你就可以这么跟少爷说话了。”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娇脆中带着丝丝虚弱。我转身，双手扶了小悠一把，看见那眸子又闪现出光芒，不禁舒了气。真看不得这丫头那副虚弱，无助的样子。心疼不已。我柔声问了句：“没事吧！”小悠对我笑笑，这笑虽没有以前的亮丽，活泼。可也具有别样的意味。
　　她扬了扬头，继续道：“小悠从进严府时，就知道以后要听主子的话，要好好照顾主子，不能让主子受点点委屈。从小悠第一天服侍然少爷时，就知道这人以后就是小悠的主子。小悠定要好好照顾的。哼！哪轮的到你说三道四的。”最后半句是用极低的音说的。感到双手一空，小悠已然站在那黄衣婢女的面前。‘啪，啪’两声，那女子的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刚刚你奉小姐之命，教训小悠，小悠甘心受之。可你却对公子不敬，这两巴掌是要提醒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小悠眯了眯眼，闪现出从未有过的阴冷之感。
　　“呵呵，舒儿啊，舒儿，你还是你，什么失不失忆，一样会迷惑人心，一样会笼络人心。以前是，现在还是！”冰冷的声音一下子袭来。我扶小悠坐好，快步的走向惜珞。弯起勾人的眼，扬起妩媚的笑，缓缓的唤着：“珞儿姐姐，你别这么说舒儿吗！舒儿不喜欢这样的珞儿姐姐。”刻意提了提音，原本就不怎么低沉的音瞬间媚了起来。还刻意嘟起了嘴。一付撒娇的模样。
　　惜珞愣愣的看着我，任我拉其双手。眼中闪现些许的温柔。可更多的是我所看不懂的。“舒儿，舒儿，你为什么。。。。。。”惜珞抽出一只手，想要抚上我的脸。
　　我一扭头，闪了过去。冷晲着她，转身对小悠道：“小悠，怎么样，你家主子的惑人招数还算不错吧，把堂堂严家大小姐都迷的一愣愣了。”
　　“呵呵，我倒是真忘了，舒儿最会玩的就是这一套。楚楚可怜的想让人保护他，然后把那个人吞噬的干干净净。呵呵，这次你的目标是谁？告诉给姐姐听听？”她嘲讽的说道。那眼已恢复到原本的阴冷。
　　原本只是气急了她一会儿一句媚人，一会儿又一句惑人的。让我颇感不适。既然你要这么说我，那我就做给你看看。可谁知她真的陷了进去。实则我也很惊讶，虽知道全靠这张诱人的脸。可惜珞眼中的温柔，却是真真实实的，那是对舒公子的宠爱。
　　我低头思索着。轩骐的无至尽的溺爱，惜珞眼中闪现的宠爱，还有那映迦的愿死也不放的痴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妄图在千丝万缕中寻找那一丝。妄图知晓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看我没有应她，抬起头，冷晲着我，嘴角扬起了个古怪的弧度，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碎发。依旧冷冷的道：“祸害就是祸害，一辈子都改不掉。原本以为你死了，什么事都会归于平静。可。。。。。。。。。。呵呵！妖精，怎么也死不掉妖精。”她狠狠的盯着我，猩红的唇吐出妖精，祸害等词。
　　“妖精，都是你，是你害安儿的。如果不是你，安儿也不会。。。。。。。。你这个祸害。。死了算了。去死啊！”我的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着。感受从心底冒出的悲凉。呵呵，以前那个对我冷情的母亲曾发疯般的骂我，捶我。叫我去死，呵呵，叫我去死。现今又有人叫我妖精，祸害。呵呵。实在太好笑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曾知道原来我是妖精啊。生我的母亲叫嚣着‘这个妖精’。的确，我是不是妖精，她是最明了的。可凭什么，都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叫我妖精。好，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妖精。
　　血色的猩红染上我的眸，我伸手狠狠的掐住惜珞的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柔声道：“珞儿姐姐，你可曾知道，妖精是要吃人的。特别是被惹急的妖精。”我依旧淡淡的笑着。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耳边传来阵阵咳嗽声，越咳越厉害。看不真切眼前人的面容，只觉鲜红一片。不知是世界染红了我的眸。还是我的眼、我的心染红了世界。那红艳地像小时候看过的火烧云，晃的让人离不开眼。
　　闭目，凝神，睁眼。恢复到那清明的眸子，细长的丹凤眼里尽是惑人心的媚。似乎是多了几丝倔强，几丝悲凉。可依旧酥麻人心。
　　看着眼前的女子闭着双目，看似痛苦，实则安心的等待最终的死亡。缓慢地松开依旧爆着青筋的手，移开那捏地通红的脖子。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住的咳嗽。抬眼看我，那眼中尽带着丝丝怨恨，那不是恨我差点杀了她,而是怨我松了手。
　　“看来，惜珞小姐并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啊？”我睨着眼看她。她咳弯了腰，可那眼从没离过我的身。那黄衣婢女想来扶她，可她却把她推到一旁。
　　惜珞极力的调节着呼吸，大概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她依旧是那个高贵，典雅的严家大小姐了。冷然吩咐道：“蝶儿，回红枫阁。”
　　走近我时，她压低声音道：“舒儿，记住，你最不应该的就是今天没掐死我。”依旧淡笑的看着她。
　　“惜珞小姐，您的话安然定会牢牢紧记的。”我礼貌的打揖道。
　　“小悠，送小姐。”我抬眼看着惜珞。微抿嘴，为难的看她道：“唉！惜珞小姐，看来今个小悠也不能送您了。”淡淡的瞟了眼斜斜靠在椅子上的小悠。
　　“对了，说道小悠，安然今天还要谢谢惜珞小姐的管教呢！”我似笑非笑的对脸色微青的惜珞道谢着。
　　“不必，蝶儿，走。”惜珞并不看我，对着黄衣女子道。
　　“小姐，留步，刚刚安然忘说了。在下现在不是什么柳月舒，亦不是你口中的舒儿。舒安然，安然一生的安然。正是在下的名。请小姐记好了。” 不卑不亢地说道。
　　“舒安然，安然一生的安然。好，好，我定会牢牢记住的。”她并不看我，对着墨黑的天重复着我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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