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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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午餐时间，马路边的一排白色桌椅中围坐着一群美女，女人们叽叽喳喳谈论得热火朝天，分外养眼。从她们着装，打扮不难看出一定是附近那条金融街上女精英们。
其中的麦蒂正拖着腮津津有味地听着身旁Bonnie说着昨晚和新认识的酒吧帅哥的趣事，不时还嘲弄她几句逗得满桌的人大笑不止，这是麦蒂一天中最为悠闲地时间。
Bonnie说得越来越起劲，满桌的人听得也越来越来劲。这时手机铃声响了，麦蒂极其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只是说了句‘Hello’以后彻底沉默了。椅子措手不及地推倒在地上，桌上的人被这措手不及的一幕吓到渐渐地都收了声，待她们反应过来早已见一向强势得体的第一助理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匆忙地不顾来往的车辆穿过马路，朝着公司的方向跑去。
秘书见麦蒂来会心的一笑，迎过去等着她来接自己的班。公司的几位大佬正在大老板的办公室里商讨着什么秘密决策，老板亲自叮嘱任何人不能前来打捞，所以她们俩就决定轮流出去吃饭。
谁知麦蒂根本连看秘书一眼都没有，径直走过她朝着老板办公室走去。秘书想去制止，手伸在了半空，声音还来不及发出来，办公室的门被麦蒂推开了。然后听到她气喘吁吁地说：“May来消息，找到了。”
预想中的责骂没有等来，只是格外的安静。小秘书悄悄挪动着脚步想看看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见大佬们一个个地走了出来，又把她吓得缩了回去，毕恭毕敬地站在座位旁，双手交叠低着头。直到一双脚站定在她的眼前，一双手拍着她的肩膀，她微微抬头看了眼那副金丝眼框，他说：“把你老板后面的安排全发给我，我想他后面是没有心思再待在公司了。”
我记得有一首歌里有这样一句歌词：
蓝蓝天空，太阳公公，小狗追着小蜜蜂。
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着这样的日子该是种怎样的生活，我常常想这应该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直到来到这里，每天面对着广阔的天空，一望无际的牧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日子真是无法用任何语言和文字能够形容它的美好和无忧无虑。
“亮亮，带着你妹妹点,别让她摔着。”
“知道了，知道了。”我坐在摇椅上，看着眼前一对孩子带着两只狗追逐着一只蝴蝶。小男孩早已不再是好哄的小不点,除了不停长高的个子,还变得越来越有主意,越来越不好带.我常常在回忆在那个年龄的我,是不是也有了点小小的叛逆.
小女孩胖嘟嘟的小短腿一摇一摆地用她的速度奔跑在草地上,摇摇晃晃.让人总觉得下一刻就要摔倒,可很奇迹地每次的这种担心都显得有些多余.
摇椅一上一下乘着舒服的微风,耳边是孩子纯净的笑声,这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待到太阳微微西落,我开始扯着嗓子带着他们回家.
“我们的Melody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呢！”我蹲在小女孩面前，扑打着黏在她裤子上的杂草。小女孩一手勾住我的脖子，一直很是焦急地指着早已跑远的一人两狗，不停的哼哼唧唧。
“Melody，乖。让你哥哥野去吧，我们是淑女。”她很乖地趴在我的肩头，渐渐地沉入梦乡。
刚刚还烧尽半边天的余晖慢慢被黑暗吞噬，牧场里的路灯一盏盏随之亮了起来，照亮着一条延长的路，不时伴随着几声狗吠。
漆黑的树林下掩藏着灯火通明小洋楼，从黑暗处看过去，正瞧见田敏珍站住门口和两人在说着话。因为是背对着，我瞧不见他们的身影，想着应该是前来游玩的游客，可是我记得今天明明没有人预约。
“妈咪，我们回来了。”直到亮亮的加喊声，站住门口的三个人齐刷刷地向着我们看来。
我停住了脚步，不知上前还是逃跑。我看着他眯着眼睛想要极力辨清这黑暗中的人，我下意识地低下头紧紧抱着身上的小人，真想她能将我掩盖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道目光太过强烈，躲不过去。
他一步步向着黑暗走来，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身影，越来越看不真切，可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直到站住我的面前。这一刻我真想真想扑入他的怀抱，我以为时间已经抹平我所有的奢望，直到此刻现在，见着面前的他，我才明白陷在时间里的想念，只会让人越来越深，直至沉沦。
“嗯~，妈妈。”抱在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我的起伏，很不舒服地呢喃着。
“乖。”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压制着自己所有的情绪，自认为无比冷静地对着他说“进去吧。”
但我不知道的是，因为怀里孩子的这一声妈妈，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陈衍易都再也不能淡定，心里各种声音在叫喧着，撕扯着。他木纳地转过身，看着那一大一小，五味杂尘。
“然。”门口的May叫了一声。
我对着她笑道：“进去吧。”
客厅里的三个人各自占据着一边的沙发，都有些尴尬地沉默着。粟亮靠在我的肩头，眨着眼睛扑闪扑闪地来来回回地望着，最后很是大人地叹了口气直奔了出去。
一阵咳嗽见三人的视线同时引了过去，田敏珍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看着我说：“怎么办粟然，家里也就剩下一间小书房了？”
是呀，我这才想到。这里也就矮矮的一层楼，两间主卧，一间儿童房再加一间书房。当然在林子外面还有一幢宽敞的两层楼房，那里作为了接待游客的客房，可是住在那里的人应该特别不愿意接待这两位吧。自从她来后，那人就再也没有出过那幢楼。
我看了眼两人，“May还得委屈你一下，今晚挤下书房吧，书房有一个沙发床，就是有点小。我今晚就和孩子们挤一下，我的房间~”我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就给陈衍易吧。”
我敲开了书房的门，将一床被褥放在沙发床上。May坐在一角，像是等待着我。见我进去，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我们对望着，然后都笑了。
“琴行的生意还好吗？”
“不~”May摇头：“很早就关掉了。你走了以后，陈衍易他们也走了，只留下我太没意思。”
我不知用什么话可以化淡过往的一切，只有用笑容去掩盖所有的苦涩。
“其实~”May握住我的手：“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当然比不上陈衍易的疯狂。”最后还不忘自嘲着自己。
“其实从一开始，是陈衍易安排你来的吧！”这个问题我心里知道，但一直我都想亲口问出来，亲耳听到他们给的答案。
“是，也不是。”May回答得干脆：“我也是你受你外公资助团里的一员。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陈衍易他把我带到了你的面前。”
“他应该很生气吧。反倒被人摆了一道！”
“我想他是知道的。呼~”May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说出来了，你都不知道和你走得越亲近，我的罪恶感就越深。明明我也没对你做过什么坏事。然，你能原谅我吗？”她拉起我的手，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用力甩开，一副嫌弃的表情：“原谅了原谅了。再不原谅，接下去该遭罪的是我。”
“快睡吧。”我摊开被子。
“那你原谅陈衍易了吗？”身后轻微的声音，我依然听得真切。
“睡吧，晚安。”
床顶的上方是轻微的鼾声，身旁的小女孩像是梦到了什么，翻了个身转入我的怀里哼唧了几声，我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小女孩终于又沉入了梦乡。
门‘吱呀’的被推开，本以为是田敏珍，还来不及回头，一副温暖的胸膛就靠了过来，熟悉地属于他的气味。
我挪动着身体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依然奸诈的他连带抱着Melody将我夹在中间，我深怕动静太大吵醒这两个孩子。
“陈衍易，放开我。”我压着声：“别吵醒孩子。”
“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话的热气扑打在耳边，更是令我难耐。“我只想抱抱你。”
“你知道吗粟然，在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的梦里全是你。你在梦里对着我笑，和我吵闹，抱着我，吻着我，梦里面的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让我都不想醒来。所以后来我开始吃安眠药，让我有更多更多的睡眠。有一次，我就在办公室吃了几颗安眠药睡着了，把麦蒂吓得还以为我自杀了。可我怎么会自杀呢？我连你都还没找到，连你过得好不好都不知道！万一你过得不好，那谁又能来好好地照顾你。我怎么会舍得把你抛下。能够让我放弃生命的理由只有一个，除非你死。”他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低得就像催眠曲的音调。可是他的话配合着这种音调真像是一部恐怖片。
“她几岁了？”莫名的话让我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怀里的小女孩肩上那只宽厚的手掌。
“快两岁了吧。”
“两岁！”身后的人自言自语着：“她叫什么名字？”
“Melody。”
“不，我是问中文名，她有中文名吗？”
“林弦悦。”
“林弦悦？为什么是姓林？”
这莫名的对话，终是让我理解了开始的原因，无奈得让我觉得好笑。我小心翼翼在那被挟制的空间中翻身，看着那双深沉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小小的自己，就像被他深深地吸引进去。是啊，我何时逃脱过他的牢笼。心系于他，就算把大门敞得大大的，我也不愿走出去了。
“陈衍易 ，我们出去谈谈。”我半撑起身子，执拗地看着他。
“好。”或许他一直在等着她的这句话。
夜晚的牧场，因为只有大自然的共鸣，显得格外的安静，漫天的繁星就像是一张地毯铺满在整个夜空。
夜风一阵阵的吹过，带着夜晚的凉意。我抱着手臂，适时的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晚上夜风凉。”陈衍易抚过那熟悉的长发间，紧紧握成了拳。就像是这样就能保存她的味道。他单手撑着围栏，坐在了上面。从未见过他如此男孩子气的一面，让我不得不想象着他少年时的样子。那时的他会做什么事情？是什么样子。
他看着我所有的成长过程，而我对他的一无所知，真正是不公平呐。
“Melody是田敏珍的女儿，她老公姓林。”我开门见山的说道，他的眼里像是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点着头。而他的失望，就像是一到灼热的明亮的光，刺痛着我又像是在照亮着我。
“你和他们一直都有联系？”陈衍易问道。
“嗯。”一阵晚风吹过，吹起我的长发，吹起那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久的被尘封起的故事。“其实每半年我都会悄悄地来看粟亮，这是当年送他离开罗城前答应过他的，只有我和他知道的秘密。毕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是我弟弟。其实田敏珍一直都知道粟亮和我的联系，只是没有拆穿。是啊，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又怎么能骗过父母的眼睛。直到半年前，我来到这个小镇，然后田敏珍找到了我，她告诉我粟天霖去世了。”
“自从你离开后，我就派人盯着你的父亲。其实我心里明白你不会来，但这也是一线的希望。得知你父亲死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的心情，我以为你一定会出现。我抛下所有的一切，飞回罗城去等你。一天一天的过去可我还是没等你。原来~哼，你都不知道。”
“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又如何指望有一个孝顺的女儿。”
“粟然，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你总是让我觉得我的自信太过自大。我以为对于你我很重要，重要到你根本不舍得会离开我。可你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然后我发了疯地满世界找你，一边找着一边想着你还是会回来的。可是呢？是我自做多情了。”
陈衍易瞥过头，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他自嘲的语气里，我能想象他那皱成川字的眉头。真想去帮他抚平，那不应有的愁容。
陈衍易，你知道吗？因为重要所以不能原谅。就像‘父亲’这顶皇冠上所赋予的使命，所以我原谅不了我的父亲，他对我的母亲，对于粟瑶，对于我所做的一切，又怎么容得了我去原谅。
所以陈衍易我接受不了我们的感情里有那么多的欺骗，我做不到。所以那天我对你说我爱你，可依然我会选择离开。这些年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可以趋于平淡，但是今晚，只是见着你的背影，我就知道我依然那么爱着你。
就像当年在涩花，我见到你的那一次，确定了爱你。
我抚过那只握在围栏上的手背，他像是触电般地转头看着我，阴沉的眼里慢慢浮着希望。
我说：“陈衍易，如果我让你放下现在拥有的一切，你还会愿意来我的身边吗？”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May从车窗里探出头，一路向着我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
“进去吧。”陈衍易抱过我的肩膀。
“你为什么不走？”
“今天下雨，我不喜欢下雨天。”
“明天天晴。”
“粟然，你知道的，我不会再放你离开的。”
“但你还没给我昨天的答案。”
“给我点时间，我总不能一下子就撒手不管。”
“然，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们就住在这里。”
“这恐怕不行。”
“我们不会白住。”
“有一个人，她恐怕更不想见到你。”
“谁？”
“田北。”
“陈衍易，我怎么觉得你又在骗我。你真的会为了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我爱你，粟然。”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