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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闺蜜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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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菲菲。我回来了,明晚有空吗?”我放下电话,看着窗台前几只嬉戏的鸟儿不禁感叹,连只那么小的鸟儿都能拥有它的自由,而我却仍被困在粟家的牢笼里。
嘈杂的电子音乐,人头攒动的细长回廊,衣着性感女孩。May心心念念的“涩花”竟然是这个样子的,粟然心理不由窃笑。
“为什么选这里?”
“啊,你说什么?”
孙菲贴近我的耳边,扯着嗓音喊道:“为什么要选这里,好吵?”
“噢,难得周公子说要请客,当然要选最贵的地方。我想来这里可是想了好久了呢!”我圈着她的肩膀,贴着她耳朵喊道。孙菲,高中同桌兼死党。是在这世上,唯一能让我毫无顾忌地开口倾诉的人。
而她刚才说的周公子,就是那位一路招蜂引蝶向着我们走来的西装男,孙菲不禁翻起了白眼。
周文涛,同样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父亲是本市著名的实业家,母亲是设计师。周文涛,长相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文质彬彬,赛若潘安。一副永远标准的四十五度微笑,更是让他虏获了多少女孩的芳心。只可惜,在我们眼里他永远只是个有用时信手拈来没用时随手一脚的跟班。就是这样的人黏在我们身旁推都推不走,用他的话讲,他就是个喜欢犯贱。
周公子兴匆匆地跑到我们面前:“唉,然然,你运气好到超爆。瞧瞧瞧瞧,这是谁来了?”
“Hi,然,菲菲,我们又见面了。”一个亮丽的身影从周公子身后闪了出来。原本还嬉笑的菲菲和我突然敛起了笑容。
“田北。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我和孙菲同时开口。
“好了,好了。借田北的光,弄到了VIP。走走走,哥带你们去开开眼界,省得在这里扯着嗓子喊,真是吵死了。”周文涛推着孙菲的肩膀,半推着她往里面走去。
原本孙菲还很不情愿,但走过一条长长地走廊,侍从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黑门时,我和孙菲都傻眼了,两个就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子,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难怪人人都要跻身进这里,没有一个地方能把奢华做到如此的极致。他的奢华并不是那种金碧辉煌,而是私密及低调。与外面的吵杂不同,看似普通一扇门像是隔开了两个空间。里面幽禁的没有一丝声音,走道上也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个服务员在前面带路。看着地面带着涩花独有花纹的地板,看着那一盏盏散发着星光的水晶吊灯,以及墙壁上随处可见的昂贵画作,心里不由得对这个赵辰更加的好奇。好奇这个人,好奇他的身份。
“喂,喂。”手臂被人扯了过去,这才发现孙菲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轻声对我说道:“我终于相信有人曾经压上全部身家要涩花一张会员资格的那个传说了。”
然后就听到周公子那一声切。孙菲斜眼看他,田北不由打趣道:“如果你见到出入在这里的人物,你一定会确信任何传闻都不是传说。只可惜啊,这边严格把控着任何人交错的时间。”
孙菲不屑地撇了撇嘴。
包房里的精致,我早已做好了充足心里准备。其实第一眼的是惊讶,到后来也只不过是了然。‘涩花’,它只是将任何细小的细节逐个放大。不管是从奢华,还是从服务。让人觉得理所应当,却又让人意料之外。说到底他们最大的极致并不是那些奢华的物件,只是将人们忽略的东西做到了极致。
其实很多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是我们最容易被忽略的,而最深入人心的创意就是将这些伴在身边的却被忽略的东西放大在人们面前,恍然大悟,勾起回忆,这是最走心地。就像为什么复古风现在如此的流行,其实也是这个道理。这是那个人有一天在跟我争论创意时说的一段话。而‘涩花’就像是一个应证的实例,真真实实地摆在我面前。
“喂,然然。发什么呆?”我被人拍了拍肩膀。我转头淡然地一笑,接过周公子递过来的酒杯。
“粟然还是那个样子!那种一副做了坏事都能够淡定自如的表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田北的一句话让原本挺好的气氛顿时冷场。
我无谓地抿了一口酒,太过浓重的水果味占据掉了原本的酒精,喝着竟有些乏味。他们不知道,其实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让人迷醉的酒精味。
田北看着孙菲的白眼,像是意会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似无辜地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任何意思。我都对曾经的无理取闹向然然道过谦了。粟然都原谅我了。不信你自己问她?”
“真的?什么时候?”显然孙菲是半信半疑着的。
“维也纳。我亲自登门道歉的。喂,不要那么小气嘛!那时都还小不懂事,哪能记一辈子呀。”田北递了酒杯给孙菲,卖萌般地讨饶。
田北,因为家族的关系,是我和粟瑶从小的玩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中学都读在一所学校。可不知为何,粟瑶从来都不喜欢她。就如现在孙菲对她的态度。而我对于她,虽然不至于像粟瑶那样,但始终也无法与她推心置腹过。甚至曾经一度决裂。只因为那个最悲惨的时候,父亲为了将我送走,抢去了她去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机会。她从小娇纵,而那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委屈。粟瑶的死亡加上我的突然失踪,对我不堪的流言那时在学校里一度盛传,只是那时我已被粟家禁足,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得而知。后来还是和孙菲取得联系后,她告诉我一切传言都是田北散播的,为此她还和田北打了一架。不过后来她家就破产了,而她也变得杳无踪迹。直到二年前,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个时候她已然变成了大明星田北。也是她,将那个人带进了我的生活。
“然,怎么样?这次,不回去了?”周文涛岔开之前的话题。
“当然不是。演奏会一结束就回去。”
“怎么那么急?不待多一会,难得回来一次!”孙菲有些哀怨地嘟起嘴角
“不了,维也纳那边还有好多事情。”
“舍不得你?”孙菲抱住我的肩膀,撒娇地说道。
“是啊,你家人,朋友都在这里。你舍得吗?听堂姐说,亮亮可喜欢你这个姐姐了。亮亮长大了好多吧,我也有几年没见过他了。你不知道堂姐啊,把这儿子看得有多宝贝,生怕别人把他怎么样。不过也是,她的一生也就只能靠她这儿子了不是嘛!”田北和田敏珍是堂兄妹的关系,也是在我无意中得知的,让人意外。小时候,田北从未提及过自己的这位堂姐。而现在的田敏珍亦也是如此。
“喂,田大明星,你今天到底是干嘛来啦。如果是来玩什么攻心计啊,什么挖苦人计啊之类的,那还请你自找场子,我们可没兴趣陪你待在电视剧里。”
“菲菲,别误会呀。我真没那意思,不要那么小心眼嘛!”
“我,我小心眼….”孙菲啪地放下酒杯,起身就是要干架的架势。
“好了,好了。”我忙拉住她将她重新拉坐在沙发上:“难得聚一次。”我看着孙菲,轻轻地对着她摇了摇头。
再看向田北,她正举起酒杯,见我看着她,不由举着酒杯向我敬过来,突然嘴角的笑意带着无尽妩媚。但在我眼里,像是覆了另一层深意。我想到了维也纳,想到了她和他。一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是否她知道了什么!是否她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可是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我对于那个人,注定就是个路人。如他突然出现,又如莫名消失。
这样挺好,我本来就是不配拥有幸福的。那种权力,对我太过于奢侈。我不该贪恋的,我的幸福,对于母亲,对于粟瑶,那该是何等的罪恶。
我该感谢他的不告而别,就像是一场梦,让我带着它慢慢地沉睡。
周文涛很绅士地在一旁为几位女生填酒,一个个到粟然这里时,像是不经意地问道:“所以,这次约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惊诧地抬头看向他,但很快了然地一笑。在社会的熏陶下我们都长大了,变得聪明,变得世俗,变得多疑,变得精明。
我转身从我包里掏出照片,看着孙菲疑惑不定地目光,我拍了拍肩膀已似安抚,将那张照片摆在桌上。“我想知道这个人,卓琦。”
“卓琦?”孙菲立马拿起照片凑近看:“我知道他。现任卓氏国际副总经理。”
“卓琦。和你一样富三代,鼎鼎大名卓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爷爷卓鼎天曾经一度把握过罗城整个经济命脉,后来被人检举行贿漏税曾经入狱过一段时间。有传闻说是被你们粟家所害。”周文涛走到一旁地大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卓鼎天入狱后,他的儿子卓清邺自然继承了他父亲的位置。不过听说卓清邺做事瞻前顾后并不是十分有能力的人,几乎都是他父亲再帮他收拾烂摊子。后来卓鼎天出狱后又重新拿回了掌权人的权利。不过这个卓琦到是一点都不像他的父亲。二十五岁毕业于哈佛商学院,硕士学位。身高目测一米八以上,五官端正,相貌英俊,不苟言笑,手段雷厉风行。进入卓氏后连创佳绩,现在卓氏的大项目几乎都握在他手里。威望早已超过他父亲,听说卓鼎天最器重他超过了他的父亲。不过这些都是听说的,我和他不熟也只不过是偶尔在聚会上见过几次,你知道的,像他这样的人可是很骄傲的。是瞧不上我们这种花花公子圈的人的。”
“嗯,听我们台的小姑娘议论过。哎,我还听娱乐组的同事说起过,以前埋伏了好几天偷拍他的私生活的,结果除了公司就是家。就连应酬都是很晚到很早走,好不容易被偷拍到一次喝醉的样子,结果还被保镖把胶片给毁了。几乎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伴,为人还是很洁身自好的。不像某些人?”说着不由撇了眼坐在一旁独饮的田北。“然,你问他干吗呀?”
周文涛摇头叹气般地摸了摸孙菲的脑袋,被孙菲厌恶地拍掉。又突然领悟似的:“不会是~?”
“没错。”我不由笑笑:“不过听你们说的,看来这位卓小少爷应该就是眼高于顶的那种,想来是看不上我的出身的。毕竟我们母女三人的事迹在罗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况且粟家不是还给他们挖过坑,我只是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想牵动这条线呢!”
“No.”周文涛否认地摇着手指:“粟卓两家这几年一直有生意上的来往。最近更是听说要合作一个大项目,粟然,商场上永远不会有永远的敌人,也不存在爱情。在他们眼里,除了利益,就是利益。”
“真是太俗气了,完全是电视剧的套路。”孙菲转着乌遛的大眼睛,我和周文涛相视而笑。
一直坐在一旁无声的田北一口饮尽杯里的酒站了起来,有些弯弯晃晃地走到我们面前,周文涛立马扶住了他却被她一手甩开。她走到孙菲面前,拍了拍她的头顶:“不懂了吧,小朋友。编剧也都是从生活中走出来的。”
“喂喂,把你手拿开,恶心。还有,谁是小朋友啊!”孙菲‘啪’的拍掉细白纤弱的手臂,田北的身体也跟着晃了一晃。站在一旁的周文涛立马扶住了他的肩膀,嘴里却是埋怨地喊道:“孙菲。”
孙菲的脸立马红了一圈。
而田北倒是不知所觉,笑意盈盈地走到我面前扶着我的肩膀:“粟然,欢迎你回来。好啦,朋友们,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田北,我送你,你都喝成这样了。”
“走开了,我能自己走。”
“你们继续,我送了她再来。”最后周文涛还是追着田北出去。
孙菲无声地坐回沙发上向着周文涛刚才坐的位置瞥去。“怎么还没放下吗?”我拍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的,我们不适合。”孙菲扭过头笑着对我说道。其实她不知道,她笑得有多丑,‘不甘心’三个字明明印在脑门上。可是既然她不想说,我又何必去揭开她的伤疤呢。况且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与朋友聚首。
抱歉了,我的朋友,只是我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粟瑶的死这些年一直徘徊在我心里,当年我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和报纸上搜集着这一段新闻,他们把她说得那么的不堪。可是我始终不能相信,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知道粟瑶到底是怎么死的。而现在,能告诉我真相的,只有他了。我必须在回维也纳之前弄清楚。这次回去,我想我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回不了,也不敢回。
但那时,我还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我踏上罗城的那一刻,帷幕才真正被拉开。一层层的过往,一重重的陷阱,前路可容我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