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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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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我去，这个屏障到底是怎么做的啊……”
意识空间里漂浮在半空的刘皓处于抓狂状态。
他学着前一天那个来自六种性别世界的[刘皓]建立精神屏障，试图让这一天新来的[刘皓]无法入侵自己的精神进而控制自己的身体，但结果不尽如人意——新来的[刘皓]是没法和刘皓交流了，但[刘皓]依然能控制身体甚至能看见刘皓的部分记忆！
尼玛走之前也不告诉我这个屏障建立的原理是什么，害得我只能自己摸索搞成现在这种状况……真是坑人！
暗自诅咒着的刘皓当然没忽略这个[刘皓]得到记忆后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有点疑惑。这个家伙是从什么世界过来的？他又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忽然穿越的不安和惊讶，更接近于惊恐和懊悔？！
然而还在和自己做出的屏障做斗争的刘皓并不能联系上对方了解情况。
他只能看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新来的家伙带着自己的身体，语焉不详地请过假翘了下午的训练后风一样冲出嘉世朝着对街的兴欣而去。
刘皓：我有不好的预感。
他再度猛烈地冲击自己建立的屏障。
五十二
[刘皓]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他妈他只是回了趟家，要不要一醒来就是第二天中午而且脑袋里清晰的那一小部分记忆还告诉他现在叶修已经不在嘉世了，除了老板经理罪魁祸首就是他[刘皓]？
日啊老子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久的良好形象！
好不容易和叶修打好关系抱大腿技能都已经满点了一夜又回到解放前，[刘皓]简直想死。
不管是中途被人穿越了还是自己失忆了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变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叶修。
——越早找到他道歉认错刷好感度越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刘皓]毫不犹豫地冲向兴欣。
五十三
叶修感受到了女同胞们丰富的联想力和细腻的感情。
尽管刘皓确实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叶修本人也是一个清白并且正直的人，但当陈果问出“那为什么刘皓还给你买那么多东西连我们的都没漏下”这种问题，一旁的唐柔也提起“刘皓给了你一把钥匙”这件事时，想要找出合适的理由让两位女性相信自己，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叶修觉得，这比连续抢一天BOSS还要累。
第二天中午，他毫不意外地在兴欣门外看见了[刘皓]。
虽然昨天中午算是不欢而散，但……
叶修看着畏畏缩缩、似乎很怕自己的[刘皓]叹了口气。
看见这个家伙如此不正常，果然还是没办法扔开不管。
“来找我？”
“嗯……嗯！是，队长！”
像是完全没料到叶修的态度会这么和善般，[刘皓]惊讶又有些兴奋地抬头大声说。
“请个假吧，刘皓。”
这么说时叶修完全没有想到刘皓会给出“我已经请过假了队长！”的回答。
淡淡的惊讶从叶修脸上一闪而过，然后他笑了：“那挺好。”
“跟我来。”
他说。
五十四
为了刷叶修好感度一直表现得很顺从的[刘皓]发现……他被叶修带到了医院。
……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一年来变化太大现在好不容易变回来了队长觉得我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所以看到今天我似乎变正常了就把我带到医院来”的想法一闪而过，然后[刘皓]就被感动了。
我就知道前两年拼命刷好感度没有错！
哪怕做出了把队长赶出嘉世这种可怕的事也还有一线生机！
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了“我被其他人穿越了现在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穿越者终于滚了”这种设定的[刘皓]如此想，特别配合医生对自己的精神状况进行测试。
一边努力消除屏障好不容易有重大进展的刘皓差点没跪倒在地：我选择狗带。
五十五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刘皓]孤零零地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叶修在里头和刚刚看诊的医生谈话。
然后[刘皓]就听见了脑子里忽如其来的声音。
吃了一惊的[刘皓]强忍住跳起来的惊诧：“你是谁？”
他在脑海里说，
刚刚暴力摧毁了自己建的屏障还处于眩晕状态的刘皓实在是没办法好声好气地回答他：“我是你这个身体的主人！”
“滚滚滚！有脸占我的身体搞出这么一大堆烂摊子不说还要我来收拾残局，现在还在我面前腆着脸说你才是身体主人？”
[刘皓]简直快被对方气笑了。
“识相点就乖乖缩着！”
刘皓无力至极：“算了我不和你多说……你自己看吧。”
他觉得这个[刘皓]十分神经质，自己还犯不着和神经病计较，索性把真相摆出来给对方看——他把自己的记忆敞开让对方检查了。
以极快的速度浏览着各种信息而后发现穿越的不是刘皓是自己的[刘皓]却并不像刘皓所想那般，在得知真相感到尴尬或是愧疚。
“啊，原来是我穿越。”
“只有一天吗？我的世界我和队长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变化？”
“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谢队长！”
刘皓：这种喜极而泣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我说……现在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可以从这里离开了吧？”
觉得到医院看精神科真是十分丢脸的刘皓硬着头皮继续和[刘皓]打交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就因为你觉得丢脸所以我就要离开吗？凭什么啊？”
刘皓咬了咬牙：“现在这个身体的主导者可是你啊！丢脸丢的也是你的脸不是我的脸，难道你就不会不好意思吗？！”
“诶，反正我只是在这边呆一天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言下之意……反正有你背锅……
刘皓：……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还会直接离开？”
生了半天闷气结果发现[刘皓]已经走出医院的刘皓只觉得一股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
让他接受“某个世界的我不仅神经质还是个傲娇”这种设定还不如死在医院里！
[刘皓]的反应倒是十分平淡：“既然我只会在这个世界呆一天，我又何必辛辛苦苦刷队长的好感度？这个世界的队长又不是我的队长。”
“你又有道理了哈？”
刘皓冷笑一声。
[刘皓]只是摇头皮笑肉不笑：“到时候你就知道这有多重要了。”
一体双魂的两个人打车准备回嘉世俱乐部。
医院，得知刘皓没什么毛病的叶修一出来，就看不见刘皓了。
叶修：……WTF？
五十六
“我们谈谈？”
一路上各种挑衅[刘皓]都被对方用冷笑抵回的刘皓努力按压住越来越大的火气，试图递出橄榄枝。
“可以啊。”
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收到冷嘲热讽，反而得到对方直白的肯定。
虽然……他觉得[刘皓]的表情有些微妙。
不过对于完全摸不准为何这个[刘皓]行为如此冲动、又有那么强烈的讨好叶秋愿望的刘皓而言，这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了。
起码……他能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五十七
“……”
[刘皓]倒是很诚实，和盘托出了刘皓想知道的一切。
但……刘皓完全不想、也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尽管意识空间里，他感受到的[刘皓]的情绪告诉他，[刘皓]并不曾说谎。
“你好像不太信啊？”
[刘皓]歪着头看着刘皓——这时候他倒显现出几分纯良来了。
他转了转眼珠：“那——我来让你直白地体会下？”
刘皓不曾来得及拒绝，就被对方拉入了他的记忆。
于是他直观地体会了一把局内人的无奈。
“这些——这些——都是真的？！”
他压着嗓子，不知是在询问还是在发泄地低吼。
“不然呢？”
[刘皓]咬着下唇无辜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有这么疯狂的联想？”
“觉得——觉得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还是一本以其他认为主角、我自己还是个蹦跶得特别欢的反派炮灰？”
“还是那本书里唯一一个完全没法洗白几乎全是黑点的那个？”
[刘皓]凑上前拎着刘皓的衣领狠狠摇晃着，而后又像是忽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般悻悻放下。
刘皓却觉得……对方可能只是觉得……这没什么意思。
他有点想安慰对方，张张嘴却发现完全没词——事实上他自己内心也很乱。
要他相信自己只小说里的人物他的人生——起码这几年的人生——都是被人安排好的有既定的轨迹，着实有点毁三观。
“你不是看见了吗？”
“我可不是没反抗过。”
[刘皓]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是啊，拜[刘皓]所赐，刘皓确实看见了。
第五赛季末[刘皓]对叶秋产生了一点点怨念，紧接而来的夏歇期[刘皓]就在梦里完整地阅读完了一本名为《全职高手》的小说，其中的情节想忘都忘不掉。
踏入职业圈至今的经历都和小说中一一吻合的[刘皓]一连做了好几天噩梦，但那时候他还是不怎么愿意相信自己的人生，或者说一小段人生是他人的读物。
于是[刘皓]想着改变。
他尝试着和经理说自己要退役，和其他小伙伴讲自己要离开；但他发布出去邮件和短信也打不出去电话，当面和经理所说的话转头就会被除[刘皓]之外的所有人忘却。
后来[刘皓]甚至在陶轩办公室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然后摔门而出，还去网络上公布小说内容；结果小说完全被和谐不说，他所说的所有内容也没有人记得。
紧接着他的梦境就有变化了。
“小说主要人物基本职业不可改变，当前时间段不可离开职业圈”
血红色的大字钉在他梦境的天空上，散发着猩红的光。
而后第六赛季出道的选手、其他战队的变化、赛季最佳新人的产生，都证明了那本小说中内容的正确性。
[刘皓]不得不相信书中的内容，也只能在那股神秘的力量前服软。
他没法抽身而去，于是……他尝试着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好一点。
毫无疑问，那本书的主角是嘉世队长，斗神叶秋。
于是[刘皓]放下心头那一咪咪对斗神的成见，想方设法去抱斗神大腿。
好在这样的改变是被允许的。
于是从那之后[刘皓]就变成了一个“队长说得都对”“队长最棒了有什么都是我的错”的斗神脑残粉，并且特别能听进队长的批评成为嘉世队长和嘉世队员关系的润滑剂。
一切都是为了抱住主角的金大腿为自己谋福利。
想到这些，刘皓忽然有点理解对方的心情。
换做是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和主角打好关系一觉起来一切努力疑似都白做……他也得暴走！
……不对。
刘皓捶了下自己的额头：“你给我看这些，难道是想说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一样吗？！”
他说得都有些绝望了。
五十八
“难道不是？”
“你没发现吗？”
[刘皓]优哉游哉地玩着自己的指甲：“除去包括我在内的‘另一个世界的你一日游’，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都符合我梦中那本书的轨迹？”
刘皓很想大声反驳，但……
他真的无话可说。
“那你怎么解释其他人？！”
刘皓想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几乎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吼着：“其他——前面几个‘我’也没有这种经历！”
“哦，你是想说前面那些人——就算是同样是职业选手的那些——和书中写的也完全不一样吗？”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平躺在地的[刘皓]转过头来，脸上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能不能动点脑子？他们中有谁是像你一样，把和叶修的关系处得那么糟糕？”
“叶修是谁？”
刘皓抓到了重点。
“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明明刚刚在记忆里都小心地遮掩过去了刚才一激动居然……”
一副“啊啊啊我好粗心啊好可惜”表情的[刘皓]摇摇头：“叶修……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叶秋’咯。”
刘皓陷入了沉默。
一小段时间后，他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般全身颤抖着：“你——你们居然都瞒着我！”
“耍我很好玩吗混蛋！！！一个两个都是贱人！”
“就是很好玩啊。”
[刘皓]对他的脏话不以为意：“就是不告诉你又怎么样？”
他瞧着又气又恨的刘皓：“话说起来，现在你还敢拿他们告诉你的事情当对比吗？你还敢信他们？”
“呵，我是不能信其他的‘我’，但你，我也不能信吧？”
刘皓冷笑着。
“对呀~” [刘皓]“啪啪啪”地鼓掌：“终于聪明了点呢！”
刘皓不理他：“反正我现在知道了叶修的真名，这可真是一个丑闻哈？”
“……啧。”
[刘皓]瞧着他摇了摇头：“刚说完你聪明，怎么又蠢了呢？”
“他可是‘主角’啊！你就算爆了这种新闻又能怎么样？信不信他分分钟逆转形势打脸？”
“更何况——别忘了他身后的背景究竟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呢。”
刘皓的心思迅速熄了。
他拉起了终于熟练的屏障，不去听[刘皓]那细碎的笑声，不再理睬[刘皓]。
五十九
刘皓纠结到了第二天。
眼看着[刘皓]就要离开，他还是面色不愉地开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明明可以瞒住我，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经历、告诉我“小说”的内容？
“咦？”
[刘皓]很是惊讶地张大口，然后他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地笑了好一阵。
“你、你还不明白吗？”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刘皓]眨眨眼睛：“我之所以告诉你——”
“——当然是因为你已经走到最差的路上，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挣扎啊。”
让你猛然间知道这部分未来早被安排好、而你几乎避无可避——在我那么辛辛苦苦挣扎时看见一个人比我更差，真是让人既愉悦又幸福，还能生出更多的斗志呢。
他消失了，带着那个朝刘皓露出的、恶意满满的微笑。
【第六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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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皓]比较神经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