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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刘志强 ...
人人都道我性格好,连梅也说:“蓝,有时候瞧你,真像杯温开水,从没有脾气。”
其实只有父母知道我脾气有多么恶劣。生气的时候,尖起嗓子来不顾一切地大叫,要求父母听从我的观点。
只是,在别人面前,各人相应的权力和义务使我不能肆意妄为。
我理性屈从。
如此时,我暗暗在心里大不耐,极不礼貌地默念三字真言N遍。但既然已将自己周日下午宝贵的休息时间交付给了刘志强做公园漫步用途,也只能一直保持淡然的微笑用“哦”、“嗯”、“噢”之类的回答完成我的责任。
刘志强是某大学的在校硕士研究生、我初中的同学、单纯忧郁的大男孩子。据说是从初中开始就对我有好感,和我有过接近,算得上是比一般要好一些的朋友。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曾经对我表白,拒绝后继续朋友相待。大四的时候再次表白,我便明确地告诉他他年纪比我小思想并不很成熟,于是他开始称我为“姐”,以此继续维持两人的友谊来求得可能的发展。
我们今天下午的谈话,三日前预约的结果,主题是理想。
他在象征性地问了我的理想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后,开始自己的演说,从公园南门至西门又至北门再回南门,直至绕公园三圈,绕公园内人工湖两圈才约约开始总结陈词。他话在兴头上,或者是我捧哏的技巧太好,并没有发现我的疲态。步伐轻盈,建议着带我攀上了假山的平台。
坐在栏上让脚悬空,冰凉的花岗石刺激手心,倒也让我恢复了些精神。
他悄悄地挪近身子,我一拍手上的细石粒,道:“这边有点脏,别沾上了。”动作幅度有些大,手肘撞到了他的臂膀,他于是不再动作。
一会后,他终于气馁,便忍不住坦诚,有些像孩子向父母承认错误并寻求探讨解决方案:“我同学告诉我,可以试试猛地拉着你亲吻,说这样也许会有突破性进展,不过刚才一路上都没有找到勇气和机会。”
我笑笑,可爱的孩子,既然你追求我我又不想接受,肯定是提防着你的,哪能这么不小心给你机会。却严肃说:“亲了也不会有效果的。”
刘志强神色黯然,说:“姐,你了解我,我却不了解你。你干吗不说说你的事。”
我说:“没有这个意境啊。”
刘志强说:“我还在读书,你已经开始工作了。是不是更有差距了?”
我说:“刘志强,我们遇到的事不一样,心境不一样。”
刘志强是不理解“心境”的概念的,他做的是研究,一门心思的热爱。而我,偏好自由散漫,并无大野心,爱好话题不过是风花雪月世情冷暖,工作半年来再多了个生财有道。刘志强刚才热烈诉说他要制造超越美国的药剂技术,以提升中国在医药界的国际地位时,我佩服之余更多的是暗暗嘲笑,为他选择谈话的对象是我这样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
“刘志强,去吃饭吧,我有些饿了。”我决定并宣布。其实我并不多这样发号施令般的果断,但与过于弱势的人相处时,我总是自动调□□格,免得拖拖拉拉太遭罪惹出自己的急脾气来。
刘志强果其不然地应声同意,顶着意犹未尽的表情,体恤我的身子。
我便领他到公园附近的一家饺子馆,点了两客水饺,对面吃了起来,嘴巴不再有交谈的机会。
“晚上……”他犹豫着说,见我招手付账。
我收下账单:“我五点半时候就有事,要急着走。你一会路上要小心哦。”
刘志强失望的语气十分明显:“哦……”仍没有遗忘地加上一句,“我今天下午很开心。”
“嗯。公园景色不错,倒是很久没去了。”我的回答。又道:“和同事有约会,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笑得甜蜜,故意留下一些做暧昧想象的空间,挥手和他再见,转过身就走开了。
在刘志强事情的处理上,按楚楚的说法,我有些冷淡。大约是时间跨度长久成了习惯,已不再多付出一些精力来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问梅的看法,她则诧异地说:“早说你性子漠然你还不信,第一面见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
我有些不认同。有时候虽然也觉得自己无情,然而我确实妥善地打理着刘志强的心情,以朋友和“姐姐”的身份来了解他,并尽量地不让他有太多幻想或失落,也应该是尽到道义了。
梅见我不服气,抿嘴笑,几分揶揄:“好罢好罢。久识后我就知道你淡雅恬静外表下,其实有一腔热血。只是你藏得太深。”
我被她逗笑,想一想又道:“父母面前我放肆。”
梅道:“你周到。对好友也如此,蓝你太过自律。”
我笑,不由得想起了琼瑶小说。
“我是矛盾综合体,理性信仰,感性处世。”
梅也是看过《问斜阳》的,见我和刘志强约会回来,顶着大大的熊猫眼,赶着做第二天要上交的工作资料,忍不住笑。
“说来你怪不得刘志强总是占用你大好的休息时间,你也真能忍他。你不是太冷漠,而是太过头了。换成是我……”
她哼哼哼哼。
我说:“你别有偏见。刘志强只是单纯,不若你我世故。”
梅说:“你没有偏见,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
我笑:“他不成熟,不是我喜欢的类。”
说着我劈里啪啦飞快地在电脑上输入文字,一边听梅在床上恨恨:“最不惯他这么大的人腻腻歪歪,从读书开始追你到现在。早说了你该快刀斩乱麻。半夜赶工,还影响我睡觉。”
她闭着眼睛小声嘀咕,说道:“幸亏是住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
我打字的速度略缓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黯然。
但口中却大声笑:“你不知道,我每次很专心听他说话的样子,其实总是忍不住腹诽。”
现在是09年7月24日,回头再看这篇文,有些矫情。但是希望能认真把它写完。纵然是虚构,但毫无疑问,它记录了一段我的,朋友的,大家的,岁月。里面的人,都有他们的原型。我也许不是我,是她或者他,那个卑微可笑的也许是我,又也许,大家都是我。
从02年开始至今。希望所有人都安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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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刘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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