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血祭心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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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挑的地方？”鬼见愁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悬崖，他并不知，这里就是当初赛华佗为救女神龙而与她一同跌落的悬崖。
“你可知我为何要挑此处？”赛华佗此时依然面色淡定，但细看之下却有些许沧桑之后的疲倦。
“为何？”
“因为在这里，女神龙为了你而用凤血剑将我刺伤，今日，在这里，你又要为了她而用我的鲜血祭奠龙魂，你不觉得冥冥之中这一切都是定数么？我注定是要死在龙魂凤血之下的。”
“哼，你现在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倘若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要破坏刀剑情，或许今日就不会落的如此下场了，你可后悔么？”
“哈哈~”赛华佗忽而大笑，眼神之中却坚定的熠熠生采，“我赛华佗怎么会做后悔的事？倘若老天再来一遍，必然仍是这个结果。”
“死不悔改！”
鬼见愁再不犹豫，拔刀向赛华佗胸口刺去。
鲜血喷溅的一刹那，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沾染了鲜血的温度顿时消化的无影无踪。
赛华佗却在此时倏然抓住鬼见愁的领口，眼神之中的愤恨灼灼的烧人心腑，“倘若要说后悔，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初那般轻易的就将女神龙交付与你，才会让你现在如此不知珍惜，今天我以我血还你一个清明，倘若将来你再负于她，纵然化为厉鬼我也不会饶过你！”
或许是那喷溅在脸上的鲜血解了蛊毒，或许是赛华佗眼中的怒火烧的鬼见愁心中惊骇，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鬼见愁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刀下的赛华佗，心中一惊，连忙推了赛华佗紧抓在胸前的手，龙魂顺势拔除，却带着更多的血腥喷薄而出，浇的他心慌意乱。
被他推出的明日坐在车上已无力控制向悬崖滑落的趋势，只任由越滑越快的小车带着他一同跌落在万丈悬崖之下。
回到客栈的柳思朔找不到赛华佗的时候，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待看了明日留在书桌上的信脸色已是煞白。
“公子！”柳思朔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转身便向断崖跑去，却没想到刚刚赶到的她看到的却是浑身是血的鬼见愁和从断崖的另一边赶上来的女神龙。
“你……你做了什么？”
“不……不……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清醒的鬼见愁显然还不能接受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形，为什么自己的龙魂会插在赛华佗的胸口？为什么自己会抓不住急剧滑下的他？为什么沾染在自己身上的鲜血如此的灼热，像是要将他焚噬？
“长风……你杀了他？”女神龙的脸色尽为煞白，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子！”柳思朔凄厉的喊叫回响在山谷之中久久不灭，每一声回音都像一把刀子，刺进自己的心房，不留情面。
“我，我不是故意的，燕儿，我、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女神龙却已神情麻木了一般，朝断崖走去，待看清了那吞噬了赛华佗的断崖，忽然“哇”的一口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摔下去。
鬼见愁连忙合身抱住她，不停的道歉，不停的自责，却止不住她眼中划落的泪水。
“你知道么？你杀死的不仅仅是我们最值得信任的朋友，还有我们仅剩的爱情。”
“不，燕儿，我该死，我该死，是我不对，是我不小心，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求你……”
女神龙却已经听不见一般，拉开了他的双手，走去拾起掉在地上的龙魂刀，又拔出凤血剑，返身回到断崖边上。
“赛华佗，今生我欠你的就算来世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了，我知道你毕生的心愿就是想用真情破了这刀剑情，今日，我用龙魂凤血祭你，愿你的来世不用再受今生求而不得的苦楚，我祝你来生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愿你来生幸福。”
说罢，女神龙左手持刀右手持剑，合力一击。
“不！！”随着鬼见愁的一声惨叫，原本心心相吸的龙魂凤血发出巨大的声响，瞬间折断，跌落悬崖。
女神龙受不了那样的冲击，委顿在地，口角又有血丝渗出。
“燕儿，你没事吧？燕儿，你怎么样？怎么样？你不要这样……不要不理我……我……”
女神龙勉强起身，走到呆立在一旁、泪流不止的柳思朔身边，双膝顿地，双手举起只剩下半截的凤血剑。
“柳姑娘，今日之事完全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赛华佗，对不起你，上官燕愿意以命相偿。”
“不，不，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要杀你就杀我吧，杀我吧！呜呜……”鬼见愁见到女神龙面如死灰的样子，心中抽痛不已，知道自己的错误已经无法原谅，只想她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柳思朔止了哭声，却止不住泪水滚滚而下，看着鬼见愁和女神龙并排的跪着，心中却没有一丝感觉。
“我的确想杀了你，你间接害死姜伯又杀了小枝，现在连公子……连公子……你也……”柳思朔试着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到：“我知道，公子因为弄月公子的死一直对你怀有愧疚，可是，他真的应该愧疚么？他为你们付出的那么多早已足够弥补他的过错，反而是你，一直逼他，一直逼他。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可是，我知道公子不愿，公子还想给你补救的机会，所以我放过你，我不会让公子伤心失望，既然公子决定了，我便放过你，可是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
柳思朔身子晃了两晃，伸手扶了身边的枯树，看着女神龙的眼光复杂而又深邃。
“上官姑娘，你知道么？我一直很嫉妒你，一直都很嫉妒你，我嫉妒你即使再不领会公子的好意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一如既往的付出，我曾经想就那么偷偷满足公子的心愿就好了，可是你知道么？我看到的只是公子的痛苦，他甚至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笑过，他爱你，爱你所以愿意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来还你一个真正的鬼见愁。”
“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今天公子的死我不怪你，因为这是公子的选择，他也不会希望我怪任何人，他希望我能够坚强，也希望你能够坚强。”
“可是我无法容忍你对他的误解，为什么在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之后，你还能说出那样的话？”
“他毕生的心愿不是想用真情破了这刀剑情，他爱你，他爱你啊！他这一生的心愿不是破了刀剑情，而是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幸福！你到底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啊？”
女神龙一怔，仿佛被利箭射中一般瘫软在地，鬼见愁连忙扶了她，“燕儿，你没事吧？”
“希望我幸福，他希望我幸福啊！”女神龙双眼无神的看了一眼那断崖，“可是这沾染了他鲜血的幸福，我如何要得起？他叫我如何要得起啊？”
泪水早已决堤，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简直像是要扯出一张白幕，掩盖了这一地的悲伤。
只是这悲伤酝酿了太久，沉的太浓，根本掩盖不住。就如同那深青的暮色，搂着大地一同沉入黑暗之中。
“上官姑娘，我知道公子他希望我坚强一点，也希望你坚强一点，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希望你能幸福，并着他的和我的，希望你坚强的幸福的活着，”
柳思朔已经停止了抽泣，面无表情的转身而下，只是那样苍白的表情，更叫人有说不出的沉痛。
“欧阳夫人，”女神龙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这底下是一汪幽潭，或许……”
“上官姑娘，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伸手接过飘扬而下的雪花，“且不说鬼见愁那一刀……有多重，就算是公子健健康康的，这样的天气，山底的幽潭早已封冰，公子那样虚弱的身子，如何禁得起这样的折磨。你也……坚强一点吧！”
说罢，柳思朔竟是摇摇晃晃的转身下了山。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血祭心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