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艰难选择（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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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没事吧？”
“霜儿！”
“毒魅狐，我爹好歹也养了你十八年，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有今天，你怎么能背叛他？”
“哟哟哟，霜飒大小姐，我没听错吧？你有资格说我么？这个，”魅影指着江凌殇，“他也养育了十多年吧？你就更不用说了，是他的亲生女儿哪，你们还不是双双叛变？怎么有了情郎就该扔下父亲了？”
“你……”霜飒自认理亏，心中更觉愧疚，转头看父亲，已是满头花白，眼中虽尽是戾气，可记忆中残存的父亲的温暖的怀抱却是怎么也忘记不了的。
木子清见霜飒回来，心中本一阵欢喜，却没想到她身后还跟着红枫公子和赛华佗，自知大势已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我老眼昏花，养了你们这样一群白眼狼，你也不用叫我爹，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啊！”
“爹，对不起……”
红枫公子虽对他无甚好感，可自己确实也是在他的照顾下才有今天，心中也不免有些歉疚，“教主，我们并无反叛之意，只要你肯放过我和霜飒，不再为难四方城，交出鬼见愁的解药，我保证不会让别人动你一丝一豪。”
“哈哈哈，红枫啊红枫，你还真是大人大量啊！”木子清渐渐向毒魅狐和半天月移去，“你以为我现在废人一个还能如何不放过你们？你以为我创立‘弑鹰教’真的是为了与欧阳飞鹰的恩怨，没有四方城，我这么些年的心血不都付之东水了么？你以为我现在还能信任谁？你，你，还是你？没有了鬼见愁，你们会放我一条生路？”
赛华佗推车而上：“家父与你的恩怨早以成为过去，只要你肯交出鬼见愁的解药，不在与四方城交恶，我保证不动你分毫，你现在武功不在，为何不安安分分的和女儿共享天伦呢？名利地位真的那么重要？”
木子清看了看霜飒，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温柔，只是太过短暂，来不及看清，“好，我放过你们，霜儿，但是你记住，我不会原谅你们今天对我的背叛，这二十年来，我虽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但我是你的父亲，这是血脉天性，你今天背叛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今天我们的父女缘分也就算是尽了，将来莫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说罢，他竟然拔身而起，抓住了半天月和毒魅狐，翻身退入密道中。动作之迅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被废了武功的人能办得到的。
“爹……”
这边三人来不及错愕，待要去追之时，密道的门已经关上了。
“这怎么可能？”红枫公子凝眉不解，“我娘明明给他副了散功水，怎么可能？”
赛华佗深谙医道，心中隐隐有所明白，“快，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三人具是心细聪明之人，但待密道打开也已过了两盏茶的工夫，追到尽头，有血迹斑斑，再向前，能看到毒魅狐和半天月陈尸路上，死状甚是恐怖。
“爹，你怎么了？爹？”霜飒连忙奔到倒在一旁的木子清身边，眼泪忍不住的滚落。
“我放过你们，可是不能放过他们……咳……”
赛华佗上前断脉，又翻开他的衣袖，果不其然，看到有金针锁脉的痕迹。
“你很聪明……我确实是锁了血脉，防的就是今天，哈哈……”木子清冷冷一笑，“欧阳飞鹰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气，咳……只可惜你不长眼，竟然错投到他门下，……我今日栽在你们父子手中，委实不甘心，虽然我命不久已……可是……可是，我仍然不会放过你的，哈哈……你……你不是……不是要知道……如何解救鬼见愁么？我……我……就告诉你……我下的名叫……叫……心蛊……除非……除非……”
“爹……”
木子清的脸色越来越白，气息也越来越弱，眼神中却是从没有过的志得意满。
“除非怎样？”
“你就是……就是……他的心魔，除非……除非你死在……他的……他的龙魂之下……否则……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也……也……”
“爹！”霜飒抱着已然断气的木子清失声痛哭，红枫公子知她心中悲戚，轻轻环住在怀中柔声安慰。
回到四方城的时候，飘起了小雪，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也不大，悠然而下，自有一股风流韵味让人心怡。
屋里燃起了火炉，温暖如春，红枫公子单指轻扣着桌面发出“空空”的声响。
“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赛华佗凝眉看着手中的瓷瓶，那里面装的是宝物玲珑里的仙药，他低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玩转在指间的是自己的性命和女神龙的幸福，他该怎么办？
天山顶上有茅屋两间，四周环有烟霭淡淡，遗世而立，颇有些仙风存世，更显得在门外对羿的一老二少仿若仙人童子。
“古木天，古老头……”一间茅屋内忽然传出声响：“哎呀呀……天大的秘密，天大的秘密啊！”
门外对羿的鹤发老人正专注于棋局，对那惊奇的语调不以为意，倒是旁边的小童睁大了眼睛，颇为好奇，“什么秘密啊？”
“古老头，哎……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
“传说？”古木天终于抬头，“你是说那个流传在天山脚下的传说？”
四方城内众人只知晓木子清已死，却不知他死前的那番话带给赛华佗怎样的挣扎。
赛华佗紧了紧手中的玉瓶，扣开了鬼见愁的门扉。
鬼见愁依然昏迷未醒，床边坐着女神龙，神色憔悴，容颜苍白，尽管眉间的冷洌坚强依然，却不得不叫人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上官姑娘……”赛华佗笑的有些苍凉：“你就算为了腹中的孩儿也要保重身体。”
“我知道了。”女神龙勉强打起精神，“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了。”
“上官姑娘和在下不必如此客气。”
“赛华佗，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只可惜……”女神龙黯然一笑，看得赛华佗心中一窒。
这，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真心一笑啊！
“夫人不必说了，”赛华佗转首去看窗外，小雪初降，纷然跌落的岂止是生命？
“这是洞穴之中遗留的宝藏，玲珑之中的灵药，可解百毒，你先给鬼见愁服下，或许有用。”
女神龙接过玉瓶，眼神却黯然：“其实不会有用的，是不是？”
赛华佗转身，唇边的笑容隐现着凄然：“我说过，我一定会把真正的鬼见愁带回你身边！”
今年的天气异常的寒冷，赛华佗自从那次为女神龙疗伤以后，身体也异常的虚弱，常常手脚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柳思朔知他不愿别人知道，心中却担心不已，总怕某个清晨醒过来，他便如这一场初雪，消融的无影无踪了。
“公子！”放下手中的参汤，柳思朔走去拨了拨火盆里的炉火，让它烧的更旺。
“思朔，那些事，让宫女们做就好了！”
“没关系，我可以做的。”
转身看见明日搅着手中的参汤，微微有些失神，知他有心事。
“公子，怎么了？”
明日抬头一笑，放下参汤，握了她的手，“思朔……我们还有孩子。”
柳思朔看他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腾起强烈的不安，握住自己的手失去了参汤的温度又渐渐的凉了下来。
她俯身埋首进他的肩，“是，我们还有孩子，所以请你，请你……”
她却已然说不下去了，语气中隐隐带上了哽咽的味道。
明日知她的担忧，只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不论发生什么事，就算为了孩子，我们都坚强一点，好么？”
柳思朔闻言颤抖的更加厉害，却也只是更紧的搂了明日不再言语。
你的幸福，便是我今生最大的守侯。
所以，我可以放弃一切。
包括我的幸福，包括你的承诺。
鬼见愁醒了，所谓醒了，就是完全的清醒了，只是，他忘记了中蛊之后的一切。
众人一片欢喜，女神龙却在宽慰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发生了这许多事之后，他们真的还能一切如从头么？
中蛊是真的，可是怀疑和嫉恨也是真的，在经历了这许多之后，两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岌岌可危，稍一触碰就是粉碎，这样的感情，如何维护？这样的两人，如何白首？
“这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我们也该走了。”小雪初霁的早晨，红枫公子如是说。
“你们打算去哪？”
“娘在谷底待惯了，不想四处游历，我和霜飒想先陪她老人家颐享天年，百岁之后，我和霜飒再出来游览也不迟。”
“恩，好好照顾义母她老人家。”
“你也是，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还是尽早回天山吧！”
“我知道，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艰难选择（上\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