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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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束竹？好别致的名字！想必人也必定是谪仙般的人物！”
“好说，好说！”
公孙策，字束竹。
西夏与宋向来交少，却也不会留意到一个小小侍郎的名字，只是公孙策却早已怔在那里。
“多谢公子吉言，在下明日定当尽力！”
十成的胜算！
这些可都是他说的？这些可都是他许诺的？
大宋的安危，边境的百姓，他到底可曾放在心上？
只是，只是那一声“束竹”，是他故意向自己示威，还是……
公孙策不敢想，也不愿想。
在晦暗不明的角落里，没有人看见公孙策紧锁的眉和绯红的脸。
询问一个个接下去，答案千奇百怪，结果却更是匪夷所思。
原来，所有的人都被骗了，原来，结果早已注定。
只是公主的那份心思，那番谋划确实让人乍舌。
他的纠结，他的抉择，他的尴尬，他心中难以说清的情愫，他最珍惜的点滴往昔，原来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工具！
辗转轮回，他好像永远也逃不出棋子的宿命。
夜色凉如水的时候，公孙策累极了这样为他人做嫁衣的角色。
虽然他衷心的为那一对能够执手的眷属感到高兴，虽然在得知庞统没能成为驸马时曾有一种放松的感觉，但是，他不懂。
他是命中注定的棋子？他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感到轻松？那颗自己曾以为沉睡的心，在包拯离开的那三年里几乎忘记了一切的心，又在何时发生了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变化？
朦胧的月色，笼着树影婆娑，淡淡清清，偶尔风过，撩起点点叶间私语，引人遐想。
只是公孙策没想到在这林间还有别于树语的人声。
月下花影舞翩跹，林间私语切切情。
风清月白，正是情人互诉衷情的最佳时机，公孙策苦笑，无意间他竟撞破好事。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孔老夫子的训言，公孙策不敢或忘，转身，却已来不及。
“前面的可是公孙公子？”从容的声音清清朗朗，不带丝毫尴尬。
“正是在下，见过世子！”
大理段家的世子，温文尔雅，行止温柔有礼，公孙策对他很有好感。
“公孙公子不必多礼！”
“公子有礼！”
果真是才子佳人，这位王姑娘确实是出水芙蓉，不识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
“王姑娘有礼！”
“天气凉了，你先回去吧！我与公孙公子聊聊！”
“嗯！”婉约佳人，轻摇素裙，渐渐远去了芳迹。
“世子好福气，能得如此如花美眷，方配得世子这般才子仙郎！”
“公孙公子过奖，要我说，公孙公子确也值得艳羡！”
“世子此言何意？公孙策不明白！”
“束竹！”
公孙策闻言一怔，旋即飞红了双颊。
原以为在这西夏，没有人能听懂那两个字的含义，却没想到，还是被人看破了。
见公孙策尴尬，段世子自知说话莽撞，忙谦声道：“段誉莽撞，还望公子见谅！”
“世子言重，这确实是太明显了！”
束竹，策也。
只怕稍用心的人都会看出来，只有自己宁愿自欺欺人。
“公子不必多想，当时，大殿里的人恐怕都专注在公主身上了，只有我这种不想做驸马的人才会无聊到来玩这种猜字谜的游戏！”
“世子早已心有所属，自然不会牵挂于那虚名！”
“是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必贪求那么多！”
“可惜很多人都没有世子如此豁达！”
“那么公孙公子呢？”
“……”
“我虽为世子，却行走江湖惯了，比不得你们高居朝廷，日日念着那家国天下、世俗礼仪，但他身为你大宋中州王，千万人瞩目的骄子，今日他肯在众人面前，说出那话，足见对你的用心了！我们江湖中人，不比世人礼俗，定要男婚女嫁，只得一知己，相伴一生，便没有遗憾，我见公子却不似那般礼淡之人，心中似有郁结，因而今次才冒昧，还望公子见谅！”
“世子言重了！”
“公孙公子是个聪明人，却堪不破这情爱之事，”说到这里，他忽而一笑，“瞧我，谁又能真正看的懂，否则也不会有人清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了，其实，我也不懂！呵呵！”
公孙策看他笑的醉人，不由得跟着一笑，心中着实有些感激，暖暖的微醺。
第二日便是西夏公主的吉日，众人得不到美人，只得拿美酒来弥补，庞统、公孙策一行耽误了一天，第三日即启程回宋。
回来时不如去时带着众多礼品，不出几日也便到了。
宋辽边境一直不得安宁，辽军自庞统回京后更是变本加厉，因而此次一回京，庞统少不得休息几日便又要启程。
当庞统再次踏入包拯的府邸时，不见包拯，只有公孙策一人兀自侍弄着些花花草草。
“公孙公子好兴致！”
“王爷此时难道不应该在府上准备行程所需，怎还有时间来看在下？”
擦擦手，公孙策浅笑。
自那日，公孙策一直这样，不疏远不亲近，仿佛那日的话是一句咒语，只一出口，便抹去了两人之间的一切，连痕迹也不剩丝毫。
忘了一切的公孙策让庞统觉得心慌。
“那日……”平生第一次，庞统觉得把话问出口是如此艰难。
“哦，王爷的事自然不需亲自过问，自有人打点的妥妥帖帖的！”公孙策恍然若有所悟般，打断了那吞吐不出的尴尬。
“我明日便走了！”
“保重！”
“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大宋不能没有你！”
“你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两人都来不及反应，却在走廊的那边传来包拯的声音。
“王爷来的可巧，刚出炉的包子！来尝尝！”
“包大娘的手艺日益见长，王爷有口福了！”公孙策别过有些发烫的脸颊，道。
“算了！”
庞统心中了然，自己从来都只有等待的份，这份希冀他从来不肯回应。
哪怕只是一句轻许，他就可以安心了，可他奢求不到！
甚至那句“保重”也是他为这天下苍生求的，自己何曾有幸能得他一声牵绊？
11、
看庞统转身的一瞬，包拯忽然有种想要拉住他的冲动。
三年前，三年前自己决绝的身影与他的重重叠叠，合在一起，分不清了。
然而，过去了，时间一去果然无法再回头。
包拯不清楚，他究竟是想拉住庞统还是想拉住曾经的自己，又或者只是想挽留这无法停滞的岁月。
“你决定了？”
良久良久，久到热乎乎的大包已经开始凉了，包拯才开口。
“是！”
包拯知道，一切早已在自己转身的那一瞬注定，恰如写在时间上的碑帖，一落笔，便再也不能更改。
只是，看到现在公孙策坚定的神色，清凉的眼眸，好像失去的那些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希望你好！
现今，再说这句，便不再只是嘱咐！
天气渐渐变得愈发冷冽了，想来塞北会更是寒如刺骨吧！
马背上的庞统，冷傲肃立，伸手入怀掏出那半块玉珏来，细细把玩，握在手里，温温凉凉，就像那人。
这种天气，已经够他呛得了吧！那么娇贵的公子哥，果然是江南水乡养育出来的人物。
自己却是适合在那荒凉冷漠的塞北的，金寒水冷，马革裹尸，那才是自己熟悉的天地。
在那里，思念也会如荒草般蔓延，但却不比江南，用最温柔的暖床孕育着深埋地下的蛹，却永远没有破茧的机会。
七天了，离开京城已经七天了，离开那人也已七天了，自己还一直不能忘怀，不能忘怀那一声含着家国的“保重”！
即使于他本意无干，毕竟是他说的，只有庞统自己知道，在战场上，那一声保重能给他安慰！
“报告将军！帐营已经扎好，可以休息了！”
“嗯，吩咐下去，明日一早，继续赶路，今日早早休息吧！”
“是！”
“前几日，病重的那些人怎样了？”
许是深秋气寒，这些刚从皇帝那领来的新兵并不如想象中的耐冻，刚出京城没几天，就发烧气喘，不知到了那边，可还能适应。
“启禀将军，都好的差不多了！”
这么快？庞统心道，以前这些新兵不闹腾个十天半月是不会罢休的，换军医了？
“随我去看看吧！”
军营中，飞星将军受人尊崇不仅仅因为他的战绩，还有他爱戴士兵亲如家人，让这群远在他乡的士兵满怀感动。
军营一如既往的安静，这是他的命令，休息也不准喧哗，从没有人敢违反他的命令。
帐营外，升起一阵阵的清雾，带来淡淡的药香，熬药的人此时正弯着腰查看火候，专注认真。
庞统只觉得心跳在那一刻重重的失了节奏，忽上忽下，没个安生。
慢慢的走上前去，只怕是幻影，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人一转身，直撞在庞统的怀里，庞统就势紧紧地搂了。
那人轻轻挣扎了两下，就安静了。
“老天，你不能这么捉弄我！”
庞统紧紧地，一动也不敢动，死死的将他的头按在怀里。
半晌，庞统快沉醉在这安心里的时候，猛地被人推开。
“你是想闷死我么？”
公孙策使劲喘息着，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露出些许苍白。
庞统再一次把他拥入怀里，“那样也好，省得闹得本王日日心神不宁！”
“那我还是回去吧！这劳什子军医，累死我了！”
“你敢！你以为本王的军营是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大宋哪条律法允许你扣押军医的？”
“那律法谁定的谁遵守，本王想做的，老六都管不了，那些躺在书上的死律法就能管了！”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