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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清明道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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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安宁就在哗啦哗啦的倒水声中醒来了。揉揉眼爬起来,门外果然是林妈刚刚担满一缸水,而自己的娘亲正在起火做饭。清凉的晨风吹过,带走袅袅的炊烟,带来竹露的清香,一阵不似人间的恍惚。
吃过早饭,林妈去了村长家帮忙,村长家刚添了孙子。不知是林妈的什么远房亲戚,当初来赣州也是投奔他,只听林妈是喊他三哥的。
顾安宁提个小篮子,蹲在房后的山地上挖野菜,顾家娘亲支起架子,在院子里做着绣活,时不时抬起头,透过稀疏的篱笆墙,看看远处那孤单的小身影。
“布谷!布谷。。。”明显稚嫩的童声,顾安宁头也没抬,继续寻找杂草中的可食用品种。那个声音的主人耐不住了,从竹林里探出脑袋,向顾家院子了望了望,向顾安宁招手示意。顾安宁磨磨蹭蹭,看似漫不经心的向林子靠去,看看娘亲正在飞针走线,一只手飞快地把他拉进竹林里。
“昨天。。没事吧?。。”一个七八岁的黑小子一手挠头,一脸讨好的笑着。
“你说呢?。。。不知是谁写保票说一定能按时回来,结果迷了路的。。。”另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安宁的左手,看着上面道道红印,狠狠瞪了他一眼。
“唉呦,这么厉害,安宁娘可真狠呀,啧啧,我娘可从来没打过我呢,你娘呢,士鹏?”先前那黑小子红着脸想转移话题。
“是,你娘是没打你,你爹还不是撵着你满街跑!是吧?家栋!老五今天也被关在家里,出不来啦!都是你害得!”给他一个白眼,转过头来“安宁,今天还去那里吗?”
“嗯。士鹏,今天先去跟我娘打个招呼。。。”顾安宁这才开口,三人如此这般的商量一番。家栋先在山口接应,士鹏同安宁回家探口风。
“顾婶婶,您早安!”于士鹏一本正经的上前行礼,顾云晓一向喜欢乖巧懂礼的孩子。“呀,是士鹏来了,今儿没上学堂吗?”“是,回婶婶话,先生让我来问问,婶婶同意的话,今儿起带安宁去学堂学认字。”“哎呀,真是多谢于先生了。” 对顾云晓来说,这真是意外之喜。自己正愁没办法教导自己性格怪癖的女儿,如今德高望重的于先生肯教安宁,真是再好不过。
不多会儿的功夫,翘首以待的家栋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两人。“不愧是士鹏阿,这么快就办妥了。安宁娘没疑心?”“切!你以为是你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快走吧!”安宁打断两人的互驳,扭身向前。身后两人急忙跟上。“对了,士鹏,于先生怎么会放你出来的?” 安宁边走边问。“我爹说今天有贵客到,学堂放假一天。” 士鹏洋洋得意:“我可没骗你娘亲,我爹真的答应让你去学堂了。”
“真的!”家栋跳起来“安宁能和我们一起念书了!”一会儿眉头又皱起来“以后逃学,没人玩了。”“嗤!笨蛋!要逃当然一起逃了。。。” 士鹏有所算计的笑。。。
半个多时辰以后,绿树掩映下,出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院落,院墙早已坍塌,院内杂草丛生,偏有几棵粗大的柏树铁干虬枝,直入云霄,仿佛见证了几百年的光阴。
三人手拿树枝,拨草如内,只恐有蛇。家栋胆子大,粗粗拉拉先行,安宁踩着他的脚印,士鹏断后。
等安宁和士鹏从草海中走出,来到正面的大殿时,家栋已经看了一圈,走出来:“没人,只有几个泥塑,后面有个小院子,像是住人的,也荒了。到处黑漆漆,怪吓人的。”盯着士鹏有点发白的脸嘻嘻笑着“说不定有鬼呢!”“别,别胡说。。。”士鹏捏紧了安宁的袖子“要不。。。我们先回去吃晌饭吧。。。婶婶怕会等急了。。。”
安宁自顾自走进大殿,地上到处是碎瓦片,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大大的供桌,上面是直到屋顶的布幔,布满蜘蛛网的布幔中端坐的是三座泥塑,色彩斑驳,在阴暗的大殿里只觉得灰扑扑的,看不分明,走上前去,原来是三清塑像。
这里分明是座道观。
安宁还想去后面转转,士鹏死活不干了,家栋怎么嘲笑他也没有用,安宁只得同意回去。这三个转到院子的正门出去,门板早已没有了,门洞上方却还歪歪斜斜的挂着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清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