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雅思经年.舒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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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砚今年二十八岁，距离接任道家掌门已经十年，他从没想过今生居然还能再见到她，那个他本以为死去的女子。
他瘫着一张脸，内里是如何紧张、吃惊和喜悦没人看得出来，那人还是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等那人自以为没人注意偷偷溜走后，他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脸色更加难看，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默默打了个寒颤，初春的天气还是不怎么暖和，看来要加衣。
认识她是在他接任掌门一位的第二年，那时候……
“师兄好。”
“师兄好。”
从住所到擎瓺殿那段路一路过来，不停有人跟舒砚打招呼，舒砚板着脸点了点头以作回应，当年师傅将他带入道家修道，至今已有七年，七年内他凭借天分在道术上尚无敌手，可是毕竟没有实战经验，师傅不允许他下山，认为他还没有修炼到家，而人缘一事上，他努力了七年才勉强和同门维持平和。
他过于优秀，又被掌门看重，总有人心里不安，眼红他进而对他下手，舒砚不想与其撕破脸皮，对其陈出不穷的手段一忍再忍。
大概师傅也察觉了吧，很快那些人因为犯了门规而被逐了出去，现在其他人虽然还是嫉妒眼红，却没人敢冒着被逐出门的风险来与他作对。
今日，掌门传他去擎瓺殿，不知是为了什么。
“大师兄。”在擎瓺殿门口他遇到了大师兄，这个一向温润淡定的男子，他有个符合他的名字——温怀墨。
这时的温怀墨身体康健，道术亦是不俗，深得道家上下的人心，几乎是内定的下一任掌门，几乎。
事情在没有成为定局之前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舒砚对这个大师兄并不了解。
“进去吧，师父找你有事。”
舒砚愣了半晌，看着温怀墨走远，总觉得温怀墨状态不好，隐隐带着悲痛欲绝的情绪。那时他并不知道，温怀墨刚刚亲手杀了自己的妖魔恋人，温怀墨被反噬，一身道术尽毁，身子也落败下去。他在擎瓺殿见到他时，刚好温怀墨前来向道家掌门请罪并退出道门。
舒砚进了擎瓺殿，掌门立在殿中，听到他来，叹息一声，“我一直认为怀墨会是我下一任的接班人，结果……罢了，不提也罢。”掌门转过身来，面色严肃而又凝重，“阿砚啊，你要记住妖魔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过刚易折，不要入了魔障，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太过执着最终结果便是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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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掌门召集全体弟子宣布温怀墨退出道门，并传位舒砚，全体哗然，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长老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掌门没有解释，这毕竟不是什么可以昭之于众的原因。
虽然舒砚的确是除温怀墨外最出色的弟子，可他资历不够，没有必然的理由，说服不了长老还有众弟子。可温怀墨退出道门的因由让掌门觉得很疲惫，他坚持传位给了舒砚，好在传位当天发生了一些事，让他们对舒砚当掌门这件事没有了抵触心态。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温怀墨爱上妖魔并为此道术尽毁的事情随着两个魔打上道家被捅出来，道家死伤过半，再然后彻底没了温怀墨的消息。
直至妖魔界大开，人间皇帝邀请道家成为国师府里一个势力，那时已是十年后。
而此刻，妖魔界里的厉害的大妖大魔因为妖魔界与人间界的界壁没有完全破损，出来的都是稍微付出点手段就可以斩杀的小喽喽，没什么厉害的本事，因此道家长老在对上打伤众多道家弟子的两个魔时，没有防备的受到了重伤。
舒砚握紧手中法宝，神色凝重，前任掌门早就闭关，对道家现在的事是不闻不问，而这两个魔实力要比以往见过的还要高，又这样的魔在妖魔界必定地位不低，却不知为何没有狠下杀手，又不知是何时穿过界壁潜入人间界的。
两个魔中那个身上气息似魔非魔，似妖非妖的女子，她那在红色和金色不停转换的双瞳里面，夹杂着爱恨纠葛的情感，她的声音飘渺，冷漠质问，“温怀墨在哪里？！让他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什么叫错误的情感！是谁错了！”
舒砚心里“咯噔”一下，听这意思是……师傅不是说大师兄亲手……怎么……难不成大师兄说谎？不不，依照往日大师兄在众弟子和长老们面前的举止和风评，应该不会，看来是另有隐情。
“妖孽！这里容不得你放肆！”受了严重内伤还要死命折腾的长老们捂着胸口，在其弟子的搀扶下挣扎站起，摆出一副晚娘脸，恨恨地瞪着他们。
“多说无益，既然他不肯出来，就杀到他愿意出来为止！孽凰！”另外一个魔，它的声音时男时女，没有实体，它不像女子虽然冷漠，却对他们没有杀意，它带着杀意和厌恶，“这些虚伪的人是不会告诉你的！”
舒砚立刻绷紧神经，无论如何他身为掌门有责任护全门下弟子。
被它叫为孽凰的女子却制止了他，孽凰闭上眼感受温怀墨的气息，只是她闭眼的时间有点长，它开始不耐烦，暴戾的气息充斥四周，心智不坚的道家弟子很快被影响，陷入疯狂，舒砚只得出手制住那些被影响后朝同门出手的弟子。
“他不在这里。”孽凰张开眼，天空在此时闪过大片流光，它和孽凰还有道家所有人都看向那片流光，它突然欣喜起来，孽凰也是一副喜不致胜的样子，两只魔毫无预兆的打上道家，却在看到那片流光后快速离去。
舒砚舒了一口气，在一堆伤残人士中，他并没有把握可以封印掉这两个魔，他们能自己退走再好不过，不过他也看清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才会有诸多顾忌，被掣肘。
“掌门。”身后传来长老凝重的声音。
舒砚回身，“掌门，看来人间界又要再起波澜了，”长老脸色悲悯，语带沧桑，“我在两百年前看到过同样的流光，流光过后妖魔衍生，而乱世逢魔，让整个人间界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变成了地狱，尸横遍野，那时万里地不见活物，而如今不知这次又要起怎样的祸事啊。”
此事舒砚是翻阅过记载的，那场灾难光看文字就可以窥见其惨烈一面，长老作为经历过那件事的旧人之一，再次见到这片代表不详的流光，心里可想而知有多沉重。
一百五十年前，神界降下神灵助那时修为最高之人将妖魔封印在妖魔界里，他曾预言封印会随着妖魔之王的回归而破碎，但谁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一百多年，人间界又要再起祸事，在人间界生机恢复不过十分之一的时候。
“这片流光……难道妖魔王已经苏醒了吗？”
前一场大战的遗址至今戾气难消，还从里面衍生出不少不生不死的怪物，没有知觉，好嗜人/肉，没有理智，被袭击者无不沦为血食，不惧法术和物理攻击，只惧怕阳光。
对这些怪物道家束手无策，阳光并不是法术可以制造出来的，只好在那片遗址处设下结界让弟子轮流守护着阻止任何人靠近，现今流光现世，各地均有异动，尤其以大战遗址为最，那些弟子修为不过中上，怕他们守不住，长老一下去了两个镇守在那里，道家被两个妖魔打伤大多弟子，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但迫在眉睫的危机不允许。
各地隐藏的高手均对此有所感应，那片流光化为阴霾笼罩在他们心里，让其惶惶难安，心魔就在不知不觉生出，只待他们修为精进时出来给于迎头痛击。
舒砚在忧心不已下突然想起许久未见的俗世亲眷，若当真妖魔卷土重来，作为普通人的那些亲眷肯定躲不过这一劫，舒砚决定亲自下山接他们回道家，好就近保护，也是这个决定让他遇上了此生永不能堪破的情障。
若是他此时就知晓会发生的事，不知他还会不会选择亲自下山呢？没人知道，反正十年后的他并未有过后悔之意，这便够了。
决定好了，舒砚就交代其他人在他不在时各司其职，他很快就回来，这便下山了。
为了缩短时间，舒砚使用了飞天遁地符，大概是少时离家又多年未有联系，舒砚对于家在哪个地方映象很模糊，只记得好似在一座城的东南方七十里地一个小村庄里。
离开道家出来寻亲已有一段时日了，这是最后一座城，舒砚心里有些坎坷，他决定先在城中住上一晚，养好精神明日再出城往东南方去。
只是这一晚出了个小小的事故，他定好的房间里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女子，他刚从楼下吃了餐上来，一推开门那个女子就朝他看来，看见是他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舒砚？”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雅思经年.舒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