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升仙》挽红袖

14、玉佩成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就在起风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那小孩不见了，秦天机疯了，他也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玉佩也布满了裂纹……我走在去街尾茶楼的小路上，不停的在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进了茶楼，店小二将我迎进靠街的一间包厢，温怀墨正靠在窗前端着一杯茶细致的品茗着，我走过去，下意识的朝窗外看去，然后一愣，这里竟然刚好可以看见那个高台，我回头望他，是了……
　　弄清楚了，我心下一松，也学他端一杯茶握在手中，用指尖缓慢摩痧，低头望着杯中茶叶出神，他不说话我也就不开口，一时之间竟有些岁月安稳一世静好的错觉，不过我知道这只是表象。打从一开始温怀墨就对我有所怀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确对我有防备。
　　“红妆……”温怀墨将茶盏放置好，转眼看我，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他眉心轻皱，舒了口气有些无奈，“进来吧。”
　　包厢门被打开，我望向来人，然后看了看温怀墨，心里一噔。
　　打头的正是安画，紧跟在她身后的是裴雅雅，还有裴琛。我将视线放在安画身上，有些疑惑她不是说家里有事要处理吗？而且，我摸了摸袖子里的那个荷包，难道……今天的事，她也参与进来了吗？不过下一刻就有人否决了我的想法，裴雅雅动手推攘了一下安画，神色带有一丝厌恶。
　　“安画，将军府待你如何？你服侍的主子红妆美人又待你如何？若是都待你不错，那你潜在将军府，待在红妆美人身边又要干什么？刚才那阵妖风是你弄得，宰相夫人洛神妃也是你杀的，这些我都看见了，但是……你对宰相说了什么？！让他变得疯疯癫癫，神智失常？！快说！！！”
　　裴雅雅的神色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冰冷严肃，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心下一转看向安画，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身子微微发抖，然后她大笑出声，笑声里带有一丝执拗和哀伤，她抬眼直视着我，重复着我早上出府前说得那句有些莫名奇妙的话，“大后日就是年关，除夕灯会也在那一天，灯会很热闹，人也多，小姐。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能……我等着那一天……洛神妃的命的确是我收的……”她微微颤抖着，不敢看裴琛。
　　“那就怪了，你不过是一普通人，不会妖法，也不会道术，你是怎么弄来那道妖风的？”裴雅雅扯了扯嘴角，陷入想象中。
　　“将军，我劝你不要想知道，那答案……”安画咬牙，“这只是开始，离结束还早着呢，只要……只要她没回来，就一直会有……她还没有回来……”
　　裴琛不语，缓缓散发不悦，安画的声音开始带有惊惧，但她还是继续说下去，“不是所有的，都像我这般没用，竟然露出马脚被抓，不过我也只会告诉你这么多了……”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温怀墨察觉不对，“快……”
　　裴琛动了，他快步移到安画身边。没用了……我鼻尖闻到丝丝血腥味，有些怔然的想，安画……或许是心里作用，手心里的荷包开始发烫，变得灼热起来。
　　“居然自尽了！”裴雅雅不可思议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安画，有些恼，然后她看了眼不知在发什么呆的妃红妆，难道已经黑化了？！不像啊……究竟是从哪里起了变化不再跟族谱记载的一样呢？是因为我回到了过去吗？不像，老头子告诉过我要是一个人回到了历史，天道会自动将那人的存在变为合理，也是天道让他（她）回来的，有办法改变历史回到过去的是禁术，并不为外人所知，就连那人因有心魔也接触不到，除了那人……还有谁会知道呢？
　　裴琛看着安画的尸体，似笑非笑，他抬头将视线盯在温怀墨身上，“温怀墨，我再说一次，不要再弄这些小手段，我不会放手的，她能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温怀墨有些不可思议，“阿琛，你什么意思？！我是为你好，这太可疑了，我们当初亲眼所见她死了，这是事实，就算她可以活过来，你亲手杀了她阿姐，她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你应该懂她，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你怎知她不是妖魔化成的？失忆？我不信。”
　　“够了！”裴琛怒极，“我不想跟你兄弟成仇，温怀墨，这件事到此为止！”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扣住我的手腕，并不看我，拽着我往楼下走去。
　　我没有防备的被他一拽，差点摔倒在地，裴雅雅见我两走了，忙跟了上来。
　　我看着裴琛怒气冲冲的背影，勉强跟在他身后，被他扣住得手腕隐隐作痛，肯定是青乌一片。见他没有放缓的态度，几乎是被拖着走的我用力挣扎一下，“放开我！”
　　裴琛停了下来，他转身面对着我，捧起我的脸，瞳孔幽深，“为什么连你也要叫我放开，我不会放开的……我的阿秀……你是我的……不要死……不要抛下我……”他这样子不对啊，裴雅雅……我扭头向裴雅雅，想让她帮忙。
　　呀！裴雅雅摇头，开玩笑，现在裴琛明显是黑化状态啊，才不要去自找死路，闪远点闪远点！红妆美人你自求多福吧！不对，裴琛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就放心吧。额……大概……应该是这样的吧？！
　　居然见死不救？！我瞪大了眼睛，裴琛低头，两片唇准确的印在我的唇上面……我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当街热吻！裴雅雅惊呆了，连捂住脸的手都放了下来，这是古代人吗？奇葩，将军大人您真是威武霸气哪，小人给跪了。我表示帝都百姓受到了惊吓。
　　“唔……唔唔……”裴琛你混蛋……他居然还舔了舔我的唇角，低低笑了，“笨阿秀……”
　　卧槽……这种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什么？我推开他，扶住烧红的脸颊，温度怎么这么高？随即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床上了，门外裴雅雅正在送大夫离开，裴琛坐在床榻边缘，见我醒过来微微笑开，笑容有些僵硬，像是很不习惯，“阿秀，你醒了。”
　　我撑起身子，仰头看他，想起之前那个吻，下意识的去看他的唇，恩……有些薄，不记得听谁说过唇薄的人大都薄情，而少部分则是情深不寿的那种，裴琛……他应该是属于后者吧？！（少女你实在是太天真，男主曾经亦是个渣男啊）
　　想让他改就要让他痛，越痛越好，最好是痛不欲生，这样他才能记住，才能不忘、不敢。这句话忽然浮现在我脑海，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重复直到我记住并且无法忘记。
　　“阿秀你在想什么？”等我回过神，裴琛不笑了，他又直直的看着我，眼神里尽是阴霾和疯狂，有发生什么吗？他又受什么刺激了？
　　“没什么，”当务之急是稳住他，我伸手牵住他的手，对他笑，“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阿琛。”
　　他看了我半天，才道，“我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喜堂，宴请宾客，阿秀，你是我的妻，唯一的妻。除了你再没有其她人。”
　　才送了大夫离去的裴雅雅站在门外，隐约听到喜堂，宴请宾客几个字眼，她沉默一会儿想起洛神妃，想起安画，今天一天之内这两人都死了，她们都跟妃红妆有所关联，都说过要等谁回来，想起安画死前的那些话，还有之前从红妆晕倒时落下的荷包，裴雅雅隐隐觉得更大的不幸离现在不远了。
　　唯一的妻？有人冷哼，我对上裴琛的眼眸，那里面满满都是自己的影子，眼睛深处却不知有些什么，他没有说话，那那声冷哼是谁说的呢？
　　裴琛没有呆多久，宫中来人说是陛下召见，裴琛起身带着裴雅雅一块入宫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安画不在了，我也没有同意裴琛再调人来伺候自己，屏退其她人后，我拿出玉佩，上面的裂纹开始变深，不过一息，玉佩就碎成千万块化为灰烬，只余一堆灰和系在玉佩上的流苏。
　　玉佩碎了，我心里一痛好像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其余的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洛神妃曾强调过玉佩对我很重要，却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也无法告诉我了。
　　我找了找安画的荷包，却发现不见了，是被人拿走了还是掉了呢？

　　皇宫
　　太极殿
　　裴琛站在御前，裴雅雅将一个荷包递给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大太监又将荷包递给了皇帝，皇帝拿着荷包缓缓摩挲，“没错，这是朕当年送给长姐的，那时她十分喜欢这个荷包，从不离身，裴爱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回皇上，这是……从安阳郡主妃红妆身上找到的，”裴琛面不改色，裴雅雅将头再低了低，在来皇宫的路上裴琛一路看着这荷包，身上杀意外泄，着实吓到了她，现在不知道裴琛要做什么，还是闭好自己的嘴。
　　“哦？！安阳郡主……”皇帝好似想不起来安阳郡主是谁，他身边的大太监上前附在他耳边解释道，“就是半年前通敌被诛九族的安王的长女，曾经嫁给裴将军做夫人的那个，不过在安王死的那天失踪了。”
　　“既然长姐那时候失踪了，裴将军又是如何得到这荷包的？若是早就得到了，为何今日才拿出来？”皇帝示意大太监退下，神色间看不出喜怒。
　　“概因近日微臣找到了长公主。”他不再称妃红妆为安阳郡主，而是跟着皇帝一起将她定位在长公主的身份上，“微臣想向皇上请旨，再次求娶长公主。”
　　大殿一时沉默。
　　等裴琛出太极殿时已是入夜以后，裴雅雅被皇帝留了下来，说是商量成立国师府一事。裴琛站在夜色中，忽然感觉世事无常，像是前生与今生，本以为再见不到心上的那个人，没想到让他得到了可以逆天的物件，换来了今生，阿秀还在她身边，她不知道那些事，两人还可以相爱，只要避开那些事……可是今生也有他不了解的事……
　　阿秀……当他睁开眼看见阿秀那一刻，没人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活生生的阿秀，会跟他撒娇生气的阿秀，可是日子越久才越能发现不对劲，阿秀身上总有一种违和感，但他不在乎，可阿秀认识了一些她本来不应该认识的人，一切真的有机会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