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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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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笙答应了陵王可以和他单独谈谈,师兄和蔺晨又不允许她离开他们的视线,万一宇文暄又想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可以及时的给他一刀。最后就是宇文暄和长笙站在原地,其余人全部退离十几尺。当然了,长笙也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宇文暄脸肿的厉害,他脸说话都呲牙咧嘴的。
他一开口就是要玄晶,“本王知道已经在你手里了。”
长笙听了差点没再打他一巴掌,“开玩笑,我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本王要夺嫡。”宇文暄说的理直气壮,长笙竟一时间都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翻了个白眼。
“你再说这种无意义的话,那我觉得我们根本也就没有谈话的必要了。”长笙转身就想走。
“你父亲母亲是我父皇派人去杀的。”宇文暄的话成功让长笙停住了脚步,“当年我父皇觊觎血魄石,着了魔似的想要得到。风声亦是他散播出去的,等你们父母一路被江湖门派赶到扬州的时候他才下的手,就为了坐享渔翁之利。”
长笙狐疑的转过头看着宇文暄,这是卖爹么?
“本王知道你现在并不会相信我,不过你应该看看这个。”宇文暄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小小的银牌,就像是小孩子戴在脖子里的那种,只有小孩子手掌大小,而且看上去做工也不是特别精致。“你可以凑近了看。”
长笙面露犹豫,内心似乎挣扎了一会儿。不过她最后还是慢慢的靠近了,不过在靠近的同时她也从袖子里握住了那把陵王还给她的匕首。宇文暄看出了她的小动作微微一笑,结果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长笙看着那个小银牌说实话是有点印象的,只是也说不上来,就觉得眼熟,曾经在哪里见过。小小的银牌上雕着并不复杂的花纹,似乎是有着保佑的意味在里面,那些花纹组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在两片莲花的花瓣上还刻了字。“浩…谦……?”长笙呢喃到,她重复的念着这两个字,脑子突然灵光一现,伸手就要去抢这个银牌。
宇文暄早就料到了长笙会有这样的反应,立马收回了银牌。“你应该也认出来了,这是你父亲传给你哥哥的东西。至于为什么在本王手里,本王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当年本王的老师就是父皇派去刺杀你父母的人之一,也是他带走了你兄长。这是属于皇家的机密,所以不管你花多少钱,琅琊阁花多少力都找不到的机密。而且本王的密探也已经打听到你有堂兄,照理说如果你要和你的堂兄相认的话这个就是你们相认的信物不是么?毕竟如果是双子的话,你父亲有的,你伯父也应该会有。”
难怪…琅琊阁连她远在南屏山的堂兄都能查到就是查不到哥哥,也难怪就在扬州边上的藏剑山庄也打探不到哥哥的消息。
“而且这么说吧,我并不喜欢这块血魄石,为了这块石头太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了。”宇文暄继续说,“不过我父皇喜欢,为了皇位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等我当上皇帝了,我可以把这块血魄石再送还给你。而借用的利息就是这块银牌和你兄长的消息。”
“你知道我哥哥的消息?!”
“当然,我知道。”宇文暄走近了长笙附身在她耳边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本王这是在和你谈条件。换做我皇兄的话可没有这种耐心,他不是已经派了一批人来刺杀你了吗?本王一向信守承诺,以兄长换取血魄石,你怎么考虑。”
长笙摸了摸怀里的玄晶,只不过是借用而已。再说就算不是借用,只要能有兄长的消息长笙也是愿意交换的。玄晶不管怎么说都只是身外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换做是父亲母亲在,他们也会这么做的吧。长笙解下了身上的布袋子,她似乎还是有些犹豫的样子。宇文暄叹了口气,果然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要再取得她信任已经不易了。
“我宇文暄向天发誓,如果有所欺瞒天打雷劈。”
最后长笙心一横,眼睛一闭,把玄晶交给了宇文暄。宇文暄也把银牌给了她。长笙摸着已经有些年岁的银牌心里不免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她这次终于要真正接近哥哥了。“那么,我哥哥在哪里?”
“在寇岛的日轮山城,在那里的山头你能找到一个小的衣冠冢。穆谦枼就葬在了那里。”
穆谦枼早就已经死了。当年被抓走的时候一直反抗所以被失手打死了。因为觉得打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感到愧疚所以给他在寇岛立了一个墓。
长笙大脑一片空白,追查了这么多年最后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其实吧,长笙也早就想象过是不是谦枼已经死了。但是每次这么想了之后她就觉得自己会失去寻找的动力,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哥哥一定还活着,她要带哥哥回山庄团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哭还是笑,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长笙抽出了匕首一脚把陵王踢倒在地,锋利的匕首抵着他的脖颈。
“骗子!你这个骗子!”眼前模糊一片怎么都没办法聚焦,“骗子!把我的哥哥还给我!”长笙厉声尖叫。
陵王平静的看着泪流满面的长笙,少女的悲伤从她颤抖不止的身体上可以看出。“对不起。”
叶冬青和李君泽从来没听到过长笙如此悲伤又绝望的尖叫声。在尖叫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冲了过去,蔺晨更是心里一凉。
“长笙!”
“陵王!”
最后他们看到的场景是那样的让人难忘,宇文暄跪在长笙面前,用她的匕首削掉了自己的小拇指。
“这根手指,抵穆谦枼的命。”宇文暄痛的满头大汗,但他咬着牙他又削了一根,“这根,抵你父母的命!”
两根手指,抵了她的血亲。
“兄长!”宇文念快要吓傻了,慌忙扑了上去掏出手帕给他止血。
“长笙,你快说句话。”蔺晨蹲在了长生面前,不见以往的嬉皮笑脸。“长笙快看着我!”
长笙要人摇晃着,好不容易才回过了神。蔺晨在她面前。
“蔺晨哥哥。”长笙朝他灿烂一笑,满眼的泪划过她的脸颊落在了他的手上,“人心,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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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原来早就和父亲母亲相聚了。就留她一个人还在茫茫人海中拼命寻找,长笙抹了把眼泪。从某种程度来说,长笙也终于解脱了。她最大的心愿已经了结了。长笙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悲伤了。
“我们走吧,回大唐。”长笙越过了众人自顾自的去牵马,“现在没有人会再追杀我们了。”
“长笙……”景睿开口喊住了她,但张了张嘴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要说什么?他之前站在宁国侯府看着她被父亲的人中伤,现在他又再一次的站在了长笙的敌对,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话?以什么身份?
而长笙像是看出了他的矛盾似的,在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没有带着厌恶或者其他情绪,“你只是恰好每次都站在了不同的阵营,我不怪你。”
我不怪你。也许萧景睿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想象过长笙佛袖而去,想象过对他拔刀相向。就是从来没有想过长笙会选择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他。叶长笙的心里装不下太多悲伤和仇恨,她也不愿意把那些负面情绪带在身上。所以,她会选择卸下包袱。
单纯,心地善良,正直。这些都可以用来形容长笙,现在,萧景睿对她又多了一个定义——宽容。
长笙本人都不再追究了,蔺晨和叶冬青他们就更不会计较了。长笙骑上了马,她高居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包扎伤口的宇文暄,比起之前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宇文暄,这辈子你都不允许出现在我面前。”她字正腔圆一句一句的说。
说完长笙一拍马屁股转身就离开了。她要尽快离开,因为她害怕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杀了他。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一路快马加鞭连夜赶到了下一个驿站。这也是最后一个驿站,离开了这个驿站之后就要走很久的路了。
“长笙你做的很好。”叶冬青抱住了她,“勇敢、坚强。和夏凉师姐一模一样。”
“真的吗?我和母亲像…么……”
“当然,夏凉师姐一样会以你为荣的。”
“哪怕今天下再大的雨,太阳明天依旧会升起来的。”蔺晨摸了摸她的脑袋说。
“恩!”长笙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彻底失去了兄长。但是,她也找到了更重要的。长笙左手拉住了叶冬青右手拉住了蔺晨。“感谢你们像哥哥一样保护我,对我好。”
蔺晨顿时有点悲伤,桥豆麻袋,他的定义只是哥哥了么?!不行,之前的误会还没有解释呢!
“长笙,其实我和你苏哥哥……”
“太感人了!”卞索亚眼泪汪汪的咬着手绢,“长笙你虽然失去了一个但是得到了两个还是赚了噻!人生中除了父母之外还能有人愿意无条件对你好就是人生赢家!”
“长笙,我和你苏哥哥…”
“是啊,长笙,不止你师兄,我每次从洛阳回来都会给你带糖葫芦你还记得吗?”李君泽也笑道。
“记得!”
风萧萧兮易水寒,插不上话好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