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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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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瑶儿是知道萧闻彻在逢场作戏了,然而那暴脾气的安阳却还被蒙在鼓里。回了暖香阁,也是气鼓鼓地来回踱步,晚膳都没吃。幸亏她母妃过来才劝住一两句。
安阳虽生气却又不能对着她母妃诉苦,因为怀孕这事儿说不得。
本来安阳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怀上孩子,可能压根就不是怀了孩子,只是这症状表现的一样,那李容又胡说了几句而已。如果真的怀孩子,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那个的印象都没有呢?虽说李容后来又说了是萧闻彻给自己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才导致自己记忆丧失的,但那会儿的萧闻彻还很温柔,说不定就只是让李容撒个谎骗自己呢?
不然那晚萧闻彻又怎么会酒气熏熏地回来发疯,说他还是受不了自己和别人有了孩子,他还得单着,戴这顶绿帽子?所以说,从一开始,萧闻彻就断定了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不过是一路假惺惺的装模作样。若不是酒后吐真言,安阳还真没看出来萧闻彻是这样的人。
虽说,后来他又放了消息出去说这个孩子是出征前留下的,好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养胎,可说到底,他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有接纳这个孩子!
所以,自己到底是不是怀了孩子,是怎么怀的孩子啊?
安阳很崩溃,跪坐在榻上一句话不说。
一旁的贤妃瞧着安阳这个样子也当真是吓傻了,连忙找来御医,给安阳瞧瞧,得了一个结论,待产抑郁症。
听到这个说辞,安阳突然发疯,将榻上的东西什一股脑全扔下去,“我真的怀孕了?!”
跪在地上的御医还没见过这个阵仗,连连惊呼着,“臣惶恐,臣惶恐啊啊。”
贤妃一边安抚着安阳,一边慰藉着御医,好不容易待安阳消停了,她才让身边的丫头将御医送出去,那御医匍匐在地上,似乎还有话要说。贤妃会意,便招呼着御医出了门,到了院子里,那御医才诚惶诚恐地开说,“公主恐是脑有疾啊。”
贤妃皱眉,没有多问,而是挥挥手让他下去了。御医欲言又止,拱手退去。
贤妃又提着裙边,回了屋里,看着颓坐在榻上的安阳,心里密密麻麻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自从上一次安阳为了柳溪茵一事回到宫里找自己倾诉衷肠后,她便一直担忧着安阳,这会儿还真是出事儿了。
安阳不说是什么原因,她问了也白搭,只好派人去探了侯府的口风,又问了夏夏几句,依旧没个头绪,就知道安阳与那萧闻彻有了口角才回的宫里,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却不得而知。
因为这事,皇帝还在朝堂上恼火了两句,那萧闻彻也是低头认错,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皇帝也不好深究,再死逮着不放,传了出去,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宫里和侯府旁敲侧击没个所以然,两头的人就将势头压了下来,只当就是两口子拌嘴的家常事。
如此过了十多天,风声欲小,安阳的火气也消停了些,也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就便只顾着安心养胎了。
她折腾两日也是想的通透,待孩子生下来,再与萧闻彻滴血试亲不就得了,无论是不是,他都得单着。自己这事儿还捋不明白,他倒是撒酒疯的出气,自己还一肚子火憋着呢。
安阳的肚子一天天大气来,脾气也渐长,吃什么都不对胃口,做什么也不顺心。特别是那隔几日就在宫门口让人带话来让自己回侯府的萧闻彻,真是越想越没有诚意。
想到最后,安阳便铁心了,这个孩子既然萧闻彻不认,那自己就在皇宫里生呗,说来说去不都是自己的骨肉?
如此也就安然过了三个多月,全都是贤妃在一旁照应着,偶尔皇帝也过来看看她,说的也都是早日回侯府的话,每每提到这儿,安阳就开始嚎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啊,父皇压根就不疼自己的话。几次三番下来,皇帝便不好开口了,吃饭的时候就只是顺道提提朝堂民间的稀罕事。
安阳也就有一茬没一茬地听着,听到有关宁国候府的了,就竖起耳朵,时不时满不在乎地问个一两句。
虽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安阳也是听得有滋有味的。就比如,那萧闻彻没大没小地在朝堂上把自己的三舅舅痛批了一顿啊,或者又差点和自己的小叔掐架打起来。安阳听的都是些皮毛,却未想到就是这掐架中,萧闻彻便除去了某些对头,,又为自己和萧家挣来了声望。
这些暂且不细说,且说前些日子有件事倒是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那南楚皇帝派人来和亲,还是拿被萧闻彻攻下的两座城池做礼。明里暗地的意思都是,若是答应了,这被攻下的两座城池,他南楚便不要了;如若不答应,他南楚便会出兵讨回这两座城池。
南楚皇帝要和亲的不是哪位公主,而是宁国侯府的四小姐,萧黛吟。
这事儿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但在安阳这儿却是合情合理的了。安阳知道自己大师哥的性情,也相信他的人品,她也敢断定萧黛吟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只是那侯府的人怕是不会这么想了,特别是自家男人萧闻彻,恐怕这会儿正月下磨刀,迫不及待要飞到南楚,将曹子墨千刀万剐。
果真如自己所料,这日皇帝来暖香阁吃饭,说的就是那萧闻彻一人舌战百官,坚持要出兵和这南楚斗个你死我活的事。皇帝说着便时不时瞥向安阳,最终还是打趣地问了句,“安阳对这事儿如何看?”他的语气很明显,那就是断定安阳会和自家夫君同仇敌忾的意思。
却不料安阳眼皮也没抬一下,夹了块糖醋鱼放进皇帝的碗里,说:“这萧闻彻就是不识大体,要儿臣说啊,父皇就该关他几日,让他把什么君君臣臣,国大家小的书都抄上几遍!”
皇帝一听这话倒是乐了,他一拍桌案,“好,就照皇儿的意思。”
“额……”
这回轮到安阳傻眼,那啥,自己不就说着玩儿的?
于是,就因为安阳的一句玩笑话,萧闻彻便整整十日没能上朝。对于这和亲一事也是无能为力,他只好左右忽悠百官,却不曾想那些个拥护自己的人在这件事却都有了自己的主见,全都站在对立面去了。说来也是,都是拿大齐俸禄,为大齐子民做事的,虽然窝里斗,但也是顾着大局的,谁人都期望天下太平,像萧闻彻这样没事就想动刀动枪,带兵打仗的人着实不多。最后无法,直到了那和亲谈判的最后一日,虢国夫人便出马了。
可无论好说歹说,皇帝也不曾退让,况且虢国夫人也在理亏一方。姑且不说萧黛吟只是个侯府小姐,就算是大齐的公主,在这种情况下也是该义不容辞去和亲的,毕竟这种不劳财伤命,保边境平安的事是每个大齐人的责任。
虢国夫人自知无望,便不再费力,她本想借此机会,夺回宁国侯府的领兵权的,看来只有自己再找机会让萧闻彻把边境的骁勇兵给弄回自己囊中了。
只是后来,虢国夫人要是知道是安阳无意间的一句话让皇帝禁闭萧闻彻的,估计又该鬼火冒,想着法的要安阳不得安生了。
那在侯府里的萧黛吟对于这件事情却显得极其平静,不赞成也不反对,似乎是在等老天的答案。在得知消息定下来之后,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仿若置身度外一样。
李容或多或少听说了关于她和曹子墨的故事,现下再看这般模样的她,内心竟有些酸楚。这种明明相爱却偏偏不得不恨的爱情,于李容是万万承受不起的,换作李容,估计早就抱着曹子墨一块同归于尽了。
“咳,萧四娘,你还好吧?”李容虽知道这会儿不该问话的,但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因为她想要一个答案。
“还好啊。”萧黛吟微微仰头,一缕春风滑过脸颊,带起发丝飞舞,“我要等的答案,终于要来了。”
李容微震,原来,她也在等答案。
只愿这个答案是她所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