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无终》猫兔

3、3

　　男人三十而立，祁连今年刚好三十整，要说这么多年，凭借自己的能力，名利双收，身边也该有个知心的伴儿，但是祁连没有，来成都前，父母甚至下了死命令，安顿好成都这边的工作，就必须回来相亲！祁连苦笑，这么多年了，那个人，还是像颗朱砂痣一般，在心里怎么都拂不去。人都说，时间是良药，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但是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失效了呢？
　　上高中那会，班上一大堆的男孩子，到了中午就窝在教室后面，做贼似的将手机放在课桌下面，有女生经过，还故意雅蠛蝶，雅蠛蝶的冲着女生嬉皮笑脸的叫唤两声，偏要看到女生害羞逃也似的离开，才作罢。也会有人偶尔招手叫祁连一起看，回想起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还有足以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祁连却从未有任何和周围男生一样的悸动，甚至看到那些美好青涩的身体，祁连也不会产生任何羞耻的欲望。直到上大学，看到那个人，祁连才知道，自己不是不能□□。
　　他不动声色的跟随着那个人的身影，无论是教室，食堂，图书馆，亦或者篮球场。可是那个人是有女朋友的。祁连还记得那一次在食堂吃过饭，他排在那人的身后等待洗碗，他假装侧身，自己的胸膛蹭到那人的左臂，扑面而来清爽的气息，让祁连有片刻的失神，那人却只是转身，看了看祁连，并未多语。祁连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快要喷薄而出的感情，折磨的他异常痛苦，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勒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疼。原来，自己是钙，祁连苦笑，却无可奈何。那时的祁连，敏感，卑微，没有勇气去追逐，甚至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
　　他总是会重复着做一个梦，在高原的山巅之上，被一群人抬着缓缓前行，将他放在地上后，便离去，祁连无法动弹，耳边回荡着高原之鹰闻见猎物后兴奋的呼啸声，它们一次一次的俯冲而下，啄食祁连的心脏，只是心脏的位置，慢慢变得千疮百孔，可是竟然不疼，祁连流着泪对着旷野的天空微笑。
　　祁连折磨着自己，也憎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他想过，自己如果当面告诉那个人会怎样？一定会惊恐，又恶心的将自己推开吧。无力，却又渴望，感情是不是又卑微，又渺小？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从那时起，就是日复一日的难以安眠。无疾而终像苔藓一样隐秘的感情，让祁连多年都未曾走出心结。也曾经跑到钙吧，点过一两次的小鸭子，但是当闻见小鸭子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再大的欲望，都在眼前忽然闪现那人的侧颜时被恶狠狠如碾碎般的压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