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明月》飘爷

3、安顿下来

　　行了一路，律丰终是开口道：“阿素，那道姑说的转世轮回竟然应验了。我在就在这个地方安排了人手，有人寻我就立刻赶来告知与我。这些年，经历了无数次错误，我就是不信，等不到你。那道姑果然不是骗子，只是......我竟然不知你会变得这么小。”他苦涩的抿抿嘴，转瞬逝去眼角的涩意。

　　“律丰，”杨素张开双臂，轻轻拥住律丰的双肩，像儿时一样靠在他一侧肩头，憨憨笑着：“像那个道姑说的，我命中必定遭受的痛苦已经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姑子身上了。”

　　律丰公子没有开口，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两人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杨素抬眸，忽然笑道：“知道我生死轮回转了一圈之后最想做的是什么？”她掰着手指头，眼底有些微红：“上辈子杨素只不过快乐了短短十年，阿爹阿娘就相继去了。他们生前所相信的人，把我往死里害，我生前觉得是依靠的，最后连一点信任都不给我。这辈子，我要好好自己活下去，怎么开心怎么活。”

　　说了很久，杨素觉得有些渴了，砸吧着嘴随意拿起茶壶往嘴里灌水。其行为虽然不雅，杨素却做的潇洒大方。

　　过了半晌，杨素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那道姑没说过，我投胎转世，竟然还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这可怎么办?”

　　律丰想到她过几年之后的倾城之色，似乎也是头痛起来。

　　“若只是一张脸，你还可以易容。”律丰蹙眉：“只怕你的身姿语音，都是无法抹去的。到时找来鬼神之说，那就不好了。”

　　上一世，若不是圣上听闻杨素的美名，硬要把她纳入宫中，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这样昏庸无作为的皇上，加上上一世的后患，至今还没查到是谁把杨素的名字传到宫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起是非。

　　“只能行一步是一步了。”杨素哀叹道：“长得太美也是错误。”

　　律丰唇角抽了抽，过了阵突然闷闷笑起来。

　　“若不是自小认识你，还真是会被你言辞大胆吓到。”律丰一只手撑住驴车的窗棱，一丝头发飘了下来，有些似笑非笑的唇角被窗外几个路过的小姑子看见，又惹得一阵低呼赞叹。

　　这个桐城从没变过的，就是小姑子们的爱慕。

　　驴车驶入东郊胡同里面，这里有律丰的私宅。平日他很少来，杨素律丰吩咐奴仆出去置办物什，又差遣了两个婢子给杨素，听得手下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之后，匆忙带着护卫离开了。

　　杨素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张躺椅坐下，望着墙壁开始发呆。

　　接下来，她要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看过自己的易容，化装成男子的时候，最多也只是一个男童。女性的特征不容易遮掩，这样一个小姑子带着几个护卫，天天出来晃悠也不是个事。

　　“沉香。”杨素在入夜后，招来了自己的亲卫。

　　“主子。”沉香站在她身后，静静不出声。

　　“他......新城主的事情可查清楚了？”杨素把宣纸摊开，垂下眼睑。

　　“思御风有一妾，来自洛源县。她是妓户出身。府里没有别人，只有这两个主子。”沉香语调平平道：“思御风名下一共十八处酒窖，平日无所爱好，个把月会去酒窖看看，其余产业都是虚名。最近桐城通了跟都城的盐路，这些都是律丰公子的庄子负责。”

　　杨素点头，斜斜写下几个字，又道：“他可有定亲？”

　　沉香摇头。

　　“嗯，好了，你下去吧。”

　　沉香拱手，消失在黑夜之中。

　　“唉，沉香，你等等。”杨素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毛笔，慢慢悠悠抬头看着沉香。

　　“是。”沉香在黑暗中的声音清晰有力。

　　“暂时，要麻烦你充当一下我爹爹。”杨素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一阵乌鸦的叫声嘎嘎传来，天空明月朗朗，地上寂静无声。

　　“那个，你不要生气嘛，”这一次杨素有点心虚，声音靡靡道：“你也知道，我一个孤女只身漂泊也怪可怜的，出去做什么都不方便......”

　　“好。”沉香的声音伴着咬牙的声音传来。

　　杨素扯扯嘴角，忍着笑吹熄了蜡烛。

　　一夜睡不安稳，她早已习惯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