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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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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翔,醒醒,我是你大哥!”
甄翔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连啃带咬地在孟亦焕脸颊鼻尖嘴唇和脖颈转战,手还伸下去扯孟亦焕的皮带......
别人喝醉烂泥一滩,甄翔却好象有使不完的力气。
孟亦焕一时间又得扶稳甄翔又得和甄翔的狼爪搏斗,折腾得狼狈不堪。
最后孟亦焕一把按住甄翔,整个人僵在了市委家属大院的停车场。
没招,他不敢就这样站在停车场里,也不敢带着这样的甄翔回家,让父亲和鲍慧尤其是小辉看见。
孟亦焕想用力拉开甄翔,把他重新塞回车里,但是身体传来的扯痛害得孟亦焕不敢再有大动作。
“小翔,你知道么,我就是害你跟二弟分开的罪魁祸首。想想你的亦兴,他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松手,小翔。”孟亦焕努力压制着自己波澜起伏的情绪。
这时的甄翔紧紧扒着孟亦焕,死活就是不撒手。
几乎用尽全力支撑着甄翔体重的孟亦焕毫无办法,他有些脱力地靠着车门,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跟死党高临渊求援。
记住高临渊说出的地址,孟亦焕把驾驶座的座椅向后调整了下,腾出勉强够容纳两个人的空间,就这么抱着甄翔开车疾驶而去。
到了地方,从一早就候在那里当时还是刑警大队长的高临渊手里接过钥匙,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进屋反锁上房门。
看着跟前被酒精控制着意识的甄翔,孟亦焕的眼前好象放电影一样闪过画面:临川县农村那个又黑又瘦却往自己嘴里塞窝头的男孩,双手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的半大少年,和孟亦兴相拥入眠的三弟,机场送客大厅里蹲在地上说心口疼的甄翔,因为将二弟屋里的东西送回国都对自己拳脚相加一整夜的小疯子,郊游时鼻尖儿上挂着汗珠的心上人… …
“小翔,你看清楚,我不是孟亦兴,我是孟亦焕!”孟亦焕摇晃着怀里的人,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儿。
“嗯?嗯… … 你就是,你就是。”甄翔语焉不详地哼唧。
“小翔,你听我说。我喜欢你,很多年。可你是二弟的人… …”孟亦焕一字一句地说着,忽然痛苦地停顿下来。
稍后,似乎象是下定了决心,将甄翔紧靠着自己的身体推开一些晃动着:“小翔,你听着,我和鲍慧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过,你听清楚了吗?我和你嫂子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嗯?”甄翔勉强稳定住自己被晃悠得前后摆动的头,抬起视线朦胧的双眼,又凑前啃上孟亦焕的嘴唇。“亦兴,快,快!”
被折腾得早就情绪激昂的孟亦焕亲吻着甄翔… …
第二天,等清晨的曙光照在甄翔的脸上把他晒醒,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脸上挂着怜爱疼惜表情凝视着自己的孟亦焕。
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疼欲裂,胃痛似绞。
可甄翔完全顾不上这些,刷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感受到被单下自己身体的瞬间,他跳起来踉踉跄跄地奔向挂在远处椅背上自己的衣服。
孟亦焕见此情形赶紧起身,从后面紧紧抱住了甄翔:“小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
甄翔开始流泪,边挣扎边说:“大哥,我不记得做了什么,不记得怎么会这样。可这一定都是我的错,一定的。我对不起亦兴,对不起你。”
看着一个劲往自己身上揽错的甄翔,孟亦焕的心别提有多难过。他将怀里的人更紧地拥住:“是我不好,都怪我。你喝醉了,可我是清醒的,小翔。”他开始亲吻甄翔后颈,“我喜欢你,很多年。这一天其实是我一直期盼的,我就希望能有今天,你不要逃。你若不弃我绝不离。”
甄翔听了这话,愣住了,忘记了挣扎。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如果你实在忘不了他,就把我当成是他吧。”
… …
等孟老爷子知道两人的关系距离甄翔那次醉酒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老人家震怒,非要把接连惑祸了自己两个孙子的甄翔送进精神病医院治疗。
除了上演马路抢人大战之外,当时的孟亦焕最后甩给爷爷这样一句话:“如果同性恋是传染病,就让这种病传染我。如果同性恋是精神病,就让这种病折腾我。我是绝对不会把甄翔送进医院的,也绝对不会放手,除非去见老头子!”
七年前祖孙两人的较量以孟老爷子败北作为收场。
这件事在渭水闹得沸沸扬扬,当时临江的政府高官们几乎无人不知。只不过大家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
“从那以后,甄翔他再也没有碰过一滴酒。”鲍慧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擦了下眼角继续说,“你也知道,他两个都是引人注目的人,这样的事情毕竟不是可以广而告之的。为了他俩交往方便,我用我哥的关系,给他们租下了那套房子。”
听过鲍慧述说多年前的往事,孟亦兴使劲眨动着眼睛,那翡翠手镯的温润光泽闪得孟亦兴有些眼晕。他的目光从鲍慧到碗碟,从床铺到窗帘地来回扫视。他不敢停留视线,生怕盯着哪里看上两秒会流出泪来。那样的话,就太让嫂子笑话了。
“嫂子,你对大哥的事这么了若指掌,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你就没有郁闷生气的时候?”孟亦兴有些疼惜地看着眼前被他视为嫂娘的女人。
“我不生气。”鲍慧笑笑,松开握着孟亦兴的手,舀起一勺已经凉了的粥放进嘴里。“我跟亦焕是哥们儿,朋友,搭档,伙伴儿,知己。只要他高兴我就高兴,为什么要生气呢?”
孟亦兴注意到,鲍慧刚才所说的形容她与孟亦焕之间关系的众多名词当中唯独没有夫妻一词。
等孟亦兴打开甄翔公寓的大门,天早已经漆黑。
刚过玄关,就看见甄翔站在窗户洞开的外飘窗前,乳白色的窗纱在深秋冷风的鼓动下曼妙起舞。
孟亦兴站在玄关旁注视着甄翔的背影,同时也瞅见客厅餐桌花瓶里新换上的马蹄莲 。
甄翔没有回头,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孟亦兴进门。
孟亦兴没顾上穿拖鞋,穿着袜子的双脚直接踩着地板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甄翔。
甄翔身体绷紧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没有回头:“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不过是在你们兄弟两个的床上爬来爬去的东西。”
孟亦兴紧了紧怀中拥着的人,亲了亲甄翔脑后的尾发:“对不起。不都说红花需要绿叶配么。都知道好几片叶子顶上只有一朵红花,谁见过一片树叶顶着七八朵红花的。嗯?”
听了这话,甄翔努力尝试回头想看清孟亦兴说话时的表情,奈何肩膀被搂得太紧,他脖子快扭折了也只能看见孟亦兴的半拉耳朵。
“你的意思是你甘当绿叶?”
孟亦兴在甄翔耳后亲了一下:“不光是我,还有孟亦焕。”
甄翔一下僵硬了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亦兴将甄翔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吻着甄翔脑侧太阳穴说:“嫂子都跟我说了。那不是谁的
错,那是我们大家共同造成的后果。十二年前我要是能象大哥那样坚定,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不怪任何人,只求你别怪我,小翔。”
甄翔后脑抵着孟亦兴的肩膀,努力仰起下巴,用手指抚摸着孟亦兴被打的左脸:“不生气了?你不生气就好。”
孟亦兴低头将甄翔的耳朵抵在唇边,轻声说:“如果你实在想他,就把我当成他吧。”说完这话的孟亦兴感觉甄翔的整个身体在他怀里僵住了,变得蹦蹦硬,就像一张被人反掰了的弓。
孟亦兴特意收了收胳膊,想用这种方式安慰甄翔,让他放松,耳边却听见甄翔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起初孟亦兴以为他在笑,探了探头想看清楚甄翔的表情。可随即,怀里的人半猫下腰呜呜地哭出了声。
孟亦兴第一次明白嚎啕大哭是什么个情形。
甄翔哭得几乎要将身体对折起来,如果不是身后孟亦兴用力搂抱住他的腰,他可能已经一头栽到了地板上。
他哭兄弟同语,哭亦焕的早逝,哭自己的爱情,哭身边人去而复返,哭和这个人错过的整整十二年光阴… …
压抑多年的泪水就这么尽情地流吧,仅此一晚而已。
孟亦兴松开怀里的人,将他转过来,打开甄翔的身体再次紧紧拥入怀中。
“你就是因为这事才戒的酒,对么?苦了你了。”
孟亦兴边说边不断亲吻甄翔的脖颈和侧脸。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里好堵。”孟亦兴轻拍着甄翔的后背。
等孟亦兴照顾哭累了的甄翔睡下,墙上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
孟亦兴回到客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虽然跟甄翔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孟亦兴知道现在的甄翔只是重新接受了他的二哥身份,而不是作为特别调查员参与0813案件侦破的孟亦兴,也就是说甄翔还没有真正打心眼里相信他。
到底该怎么办呢?如何取得甄翔的完全信任,令他自愿说出8月13号晚上发生的案情,这还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