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蒙娜丽莎流了泪》雪牛妞

9、Chapter9.灰色的天 灰色的人

　　“我们分手吧。”
　　开学了，学校下了一场大雪，整个校园银装素裹，纯净地让人心里只剩下宁静。踩在那厚厚的积雪上，发出了一阵好听的声音。每个人，脸上洋溢着见到了难得一见的大雪的开心笑容。
　　学校里，隐藏的情侣竟然被这样一场大雪暴露出来了。是的，这样浪漫的雪景，令情侣们忍不住想在一起观赏呢。
　　“蒙娜，真羡慕你，能这样洒脱。”黎蒙娜的新同桌，文沐写了这样的纸条给她。
　　黎蒙娜望着这句话发愣了起来。目光空洞地望向文沐，那个漂亮优秀的姑娘。
　　听说，她爱上了尤晟的一个朋友，听说，是她追的他，听说，她爱的并不快乐。
　　“是我的我会倍加珍惜，不是我的，也强留不得。”黎蒙娜回了一张纸条给她。
　　“蒙娜，知道吗？我也好想放弃，可是，我舍不得。他真是我心中那根刺，拔了痛，不拔也痛。”那个他，就是尤晟的朋友。
　　黎蒙娜回想了一下，好像叫魏唯威。挺搞笑的一个名字，尤晟叫他喂喂喂。尤晟说，他和她的开始多亏了喂喂喂呢。
　　尤晟……尤晟啊……
　　怎么会？当初说不会分离，说会娶自己的尤晟，怎么会这样离开了自己呢？也好，这样，她也不会拖累他了。
　　心脏一阵抽痛。
　　“文沐，我懂。我也痛，但是，我知道，这世上有远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笔尖在数学卷子上快速游动，她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只是轻轻地说了这句话。可是，眼前的那些文字和数字开始像一个漩涡一般搅动起来。所有意识似乎被这漩涡带进了一个黑洞里。
　　“我们分手吧。”
　　“蒙娜啊，记得，这世界上，爸爸妈妈是爱你的。你，无论如何都要幸福。这样，我们就无憾了。”
　　那些话，就像魔咒，每夜会带着万箭穿心的恶毒侵袭她的梦里，令她痛不欲生。每个夜晚，她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在黑暗中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
　　离母亲的离世，父亲被抓的日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啊，尤晟也离开两个月了。望着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27天。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对文沐说道：“离高考还有二十几天了，咱们要一起加油啊。没有什么事会比自己的未来更重要了，那些伤痛，只是过往云烟而已。”
　　文沐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她感觉很抱歉。明明知道蒙娜家里发生了那些事情，再加上尤晟的离去，蒙娜肯定很难过。她也以微笑回应蒙娜。
　　下午的课结束后，蒙娜便一个人去监狱探望自己的父亲。可是却在出校门的路上遇见了尤晟。尤晟依旧是那么冷峻，身着白色衬衣的他，被午后的金灿灿的阳光，勾勒出细长的轮廓。她愣在了人群中，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吧。他似乎瘦了。而他却视而不见般与她擦肩而过。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安慰自己不痛不痛。
　　“爸，我很好。你看，我考的试卷。”蒙娜像一个积极邀功的小孩，高兴地把自己考好的测试卷拿给自己的父亲看。
　　“嗯，我的好女儿，你很棒，我很欣慰。”父亲好像又苍老了不少，目光看起来是那么浑浊无光，本来之前很健壮的身体，现在却消瘦的如竹竿那般。
　　“爸……”
　　虽然，只是一块厚厚的玻璃。可是，她觉得自己和父亲像是隔了一层巨大的屏障。自己站在安全地带，而父亲却在地雷区，随时会踩中一枚地雷，然后离她而去。
　　这种感觉直至高考结束的那天，终于终结了。是的，父亲吞枪自杀了，在监狱里，抢了一个警察的配枪，然后吞枪自杀了。
　　“滚吧你，你爸是大贪官！死了活该！”
　　暴雨天，她被一群人，推到在了街边的一个水凼里。用最肮脏的词汇，砸在了她的身上。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助她。
　　灰色的天，灰色的雨，灰色的人。一双倔强的眼睛，闪过一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