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一难 抓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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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无论是皇后还是淑妃贤妃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损失了一个青衿，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上官蕾蕾沉默良久才道：
“此局妍婕妤居头功。”
她现在觉得惠婕妤死得不冤，这神乎其技的下毒方法简直教人坐立难安。当初袁英本想直接让青衿下毒演戏，然而妍婕妤后来主动跳出来说愿意效劳，袁英也觉得青衿一人极有可能失手，最终敲定了她二人配合的戏码。
和季染彤分道扬镳之时对方赠送的两句话全部应验，淑妃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此刻三人心里都有些寒，若这位妍婕妤想要谋害别人，是不是也无迹可寻？
妍婕妤，留不得。
上官蕾蕾从皇后眼里读出这句话，暗自勾唇。
“娘娘，青衿那边……”
“放心，她是袁家送上来的，情况不对，会及时自尽。”袁英没把那被送进尚刑司的丫鬟放在眼里。
上官蕾蕾没想到的是，晚上就传来了青衿的死讯。她更想不到的是，青衿是饿死的，可惜有人做贼心虚，理所当然认为牺牲者识趣自戕，对这浮夸的结果满意了便没多进一步。
有的人却是习惯性地把事情连根拔起。
“饿死的？”傅其轩玩味地笑了。
妍婕妤不可能这么安排，人要是死了她的替死鬼就难找了。昔年伯夷叔齐在国灭后不食周粟，以身殉道，以死明志。季染彤的这个宫女倒是颇有几分风骨，死得可惜。
“黄可松，把消息压下来，再把宗二叫来。”
小头领迷茫地跪在地上，大好消息还没上报呢皇上竟然未卜先知了。
“宗二，你培养了一个好下属啊。”
宗二傻笑，果然是被皇上知道了，道：“妍婕妤已经告诉皇上了吗？南齐和奸细的联络方式已经被破解了，并且她截获了这一次的最新消息。”
傅其轩硬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讽刺，立刻就知道了妍婕妤打得什么主意。
“嗯，她做得很好，你去宗一那里领五十鞭子。”
宗二：“……”
然而他们暗卫习惯于遵从而不是反问，他含着一口老血去找老大了。
“黄可松，咱们去长春宫走一趟吧。”
后宫众人本来还在感叹皇上的薄情一代更比一代强，先帝的淑妃好歹享福了十多年，到了今上这里，宠爱了一年多的皇贵妃一夕之间被贬为采女，关在凌雪楼，虽说是因为那啥啥的原因，但是这样一个晚上，皇上居然有心思去宠幸一个像皇贵妃的女人，帝王无情啊……
结果第二天早上长春宫传出来的消息又刷新了认知，妍婕妤升为妍昭媛，赐住绯翊宫侧殿！
什么事情和绯翊宫沾边，那就是一出大戏。
“你这次做得很好。”
“这是妾应该做的。”妍婕妤一句话说的千回百转，昨日皇上驾临，她心悬了一晚上，好在看样子统领及时把消息报了上去。
“嗯，朕从未见过像媛昭仪那样单纯的女人，不仅长得像朕逝去的母妃，难得的是心性纯孝，更是像她，你搬去绯翊宫，要和她好好相处。”
“谢皇上。”能住进绯翊宫，她九死而尤未悔。只是皇上这一番话，像是金钩钩在心上，一动就血淋淋地疼。
黄可松偷偷觑了一眼自家主子，从那森森的笑意中读出了潜台词，不禁为这位二部的暗卫默哀：好好地去掺和后宫的事情，现在是彻底掉到泥潭里去了。
他默默跟着皇上往金銮殿走，对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很是瞧不上眼，记挂起另一件事，问道：“皇上，没几日就是三皇子的周岁了，这……”
傅其轩皱眉，道：“把这事交给德妃，皇后那里，你知道怎么说。”
黄可松点头应是，他其实很想再问问主子对季采女的打算，考虑到关于那位的事情向来不能以常理度之，也就作罢。只可怜他那小徒弟得继续以泪洗面了。
凌雪楼。
“你那丫头死了。”
“给点反应。”
“喂，季染彤！”
万静绢这几日来面对的都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女人，再好的耐心也宣布告罄。
碧袖看不下去，劝说道：“万采女别急，主子听得到，只是不想说话。”
作为经历过季染彤落水离魂的侍女，她一开始算是方寸大乱，后来从主子还转悠的眼珠子判断并未失去知觉。
万静绢根本没听进去，冷笑一声，道：“不想说话？今天是什么日子忘了，有你这样做人母妃的吗？”
“三皇子……”碧袖也反应过来了，反应过来后就开始掉眼泪。
“还不说？三皇子的周岁宴是德妃办的，虽然没委屈哪里，但你这么个处境，想也知道那场面有多难看了，还有，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把那个妍婕妤封了昭媛，还迁到绯翊宫去了……”
她说了半天没等到回话，怒瞪过去，才发现这人这人嘴唇动了，只是没有声音，她把耳朵凑过去，才依稀分辨出——
“好饿，我好饿……”
一股寒意从心底爬出来，万静绢下意识地抓住碧袖的胳膊问道：“碧袖，你们主子这几日没有吃饭吗？”
碧袖不明所以，道：“吃了啊，主子除了有时候不说话，饿了知道吃饭，困了也会自己睡觉。”
万静绢静静地看了半响，忽然起身走了。
季染彤晚饭的时候吃了一个馒头就放下了，碧袖把馒头又塞回她手中，道：“主子您多吃点吧，刚才万采女还问奴婢您有没有吃饭呢，定是也觉得您瘦了。”
“万静绢来过？”季染彤脱口而出。
“主子？万采女饭前走了没多久啊！”
“是，是吗？我可能有点糊涂了，她说了什么？”季染彤把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摆在碗里，却并不吃。
碧袖迟疑地开口：“万采女说皇上封妍婕妤为昭媛，赐住绯翊宫。”
季染彤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道：“还有呢？”
“还有，今天是三皇子周岁宴，德妃办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傅其轩让德妃负责，季染彤心里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想来他对桂圆还是上心的。至于妍婕妤的位份，大概是南齐那边有动静了？“嗤”了一声，都混成这个样子了，再猜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想儿子。
三个多月没见，估计是会叫人了，可惜不论是爹还是娘，都顾不到。这样下去，大概离精分不远了，不，联系碧袖说的事情，这事可能已经发生了，分裂出了一个阴暗的次人格？
“在想什么？”
“想桂圆。”
“朕估计也是。”
季染彤惊慌转头，没掌握好平衡，倒在傅其轩怀里。但她放弃第一时间坐起来，反而完全卸了力气，不管是真的是假的，此刻，只想靠着就好了。
这样靠了一会儿，身后的男人忽然伸手把她翻了个面抱进怀里。
严丝契合，毫无阻隔。
季染彤把泪意逼回去，闷声问道：“桂圆抓了什么？”
傅其轩仗着怀里的人看不见，眼里全是算计得逞的精光。
“你猜？”
“嗯……玩具吧。”她对自家儿子没有要求，皇帝的儿子，别的孩子还站在起跑线上，她儿子已经站上领奖台了。
“呵，”傅其轩轻笑，“他抓了个馒头。”
这要是搁现代，妥妥的吃货，在这恐怕是好逸恶劳好吃懒做？季染彤刚想讪笑，突然想起桂圆在娘胎里时的癖好，果断地闭嘴，想那定然是个极大的馒头。这馒头抓得，还不如像宝哥哥那样抓些胭脂水粉，真是让人担心呐。
傅其轩把她从怀里拉出来，道：“这孩子生下来就和朕投缘，看样子他也乐得做个富贵闲王。“
这是记挂着当年他一喊孩子就睁眼的奇迹呢，季染彤一来是给孩子爹留面子，二来此情此景也说不出扫兴的话，就简单“嗯”了一声。
“染彤。”
很好，这个语气，明显是要进入正题了。季染彤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你落水醒过来那天早上，朕让燕归转达了什么？”
“专心养病少操心。”她干脆简洁地概括。
媛昭仪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时之气加上对筷子的心疼，一错再错。瞧着傅其轩皮笑肉不笑，季染彤心头发憷，仓促道：
“是香莲草。”
很奇异地安静。
傅其轩看她的眼神也有点奇怪，季染彤遂反应过来隐含意思，再次果断地卖队友：“万采女说的。”
然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看着傅其轩。
四月廿九，没有冰了，这破落的地方，也没有酒，没有樱桃，没有一切可以挑逗的东西，但是对皇帝和昔日的皇贵妃来说，有没有，也不重要。
情、欲，来得如此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季染彤坚定地认为不只是旱了小半年的缘故，也是因为那叠加了半个多月的香莲草药性根本就没被解过。
双唇触碰的瞬间，星火燎原。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一难 抓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