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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孙大圣点化白龙马 美猴王巧缝虎皮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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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孙大圣点化白龙马美猴王巧缝虎皮裙
江流儿“哦”了一声,心喜道,大圣果然陪着我,我却木知木觉,一点儿也没发现。他望着威风凛凛的猴王,感动不已,道,“大圣,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我也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对了,那龙呢,被你打跑了么?”
大圣摊开手,“在这儿不是?”
江流儿见那小龙在大圣掌中气急败坏地扭动,方才那点心惊肉跳全都散了,笑着抚摸它的鬃毛,道,“这样看起来倒也可爱,还是大圣有办法。”
“你还认不认得它?”
“嗯?”江流儿一愣,只听大圣道,“我那时要拿老猪去喂它,你还不舍得。”
江流儿又惊又喜,“原来是它呀!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大圣道,“它这暴脾气,跟我闹天宫那会儿差不离。不过你们两个当中,有一个乖乖的就够了。”
江流儿奇道,“‘我们两个’?大圣,你莫非要我带着它一块儿去西天?”
大圣道,“你缺个脚力,它自个儿送上门来,不找它找谁。”
江流儿眼睛一亮,“骑着龙去?”
大圣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低头问那掌中小龙,“你愿不愿意同上西天,拜佛求经,他日功成正果,胜过在这山涧里平庸度日。”
小龙想了想,微一点头。大圣默念咒语,指尖渗出一丝金辉,将那小龙包裹其间,退鳞去角,变作一匹高头大马,通体雪白,毛片柔顺光亮,甚是神骏。
江流儿赞道,“好一匹龙马!”
大圣道,“还少一副鞍辔,你先将就骑着,等到了前头市集上再买。”
“大圣,那你呢?”
“我?嗯……”大圣摸了摸马背,道,“新收了这马,也不知听不听话,我再跟两天看看。”
“真的?”江流儿喜出望外,伸手攥住大圣胳膊,“说好了,可不能赖!”
大圣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咱们先让龙马给指条道儿,出了这山再说。”
白马似能听懂人言,甩了甩尾巴,示意二人跟上,果然引着他们绕出这座蜿蜒山脉。
大圣眼见前路平坦开阔,便让江流儿上马,江流儿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大圣骑。大圣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法儿,揪住他的衣领轻轻一提,送他上了马背,道,“我脚程快,尽跟得上这龙马,若是咱俩换一换,只怕你走不了几步就给甩下了。”
江流儿向来对大圣言听计从,此时自也不敢违逆,乖乖骑在马上,歪着脑袋同一旁的猴王说话。
“大圣,你送我的骡子,是哪儿来的?”
“抢的。”
“跟着我的时候,是变作小虫吗?”
“不是。”
“我睡着时,你也在么?”
“不在。”大圣转过头道,“问够了没有?够了就换我来问你——我叫你遇着妖怪就报我的名头,你怎么不吭声,傻愣愣地给它们捉了去?”
江流儿下意识地握住系在颈间的小木鱼,低声道,“我……我不想给大圣丢份儿,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个不中用的脓包,自己没能耐,还动不动就把大圣的名号抬出来。”
大圣抬头凝望白马上的少年,语气和缓了不少,脸上微微地还有一丝笑意,“我齐天大圣的孩儿,怎么会是脓包。”
江流儿赧道,“大圣就是这样偏心。”
“你打虎那几招不坏,待会儿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跟你细细道来。”
江流儿连连点头,暗自扼腕,在马背上能诵经,能吃饭,甚至能打盹,却独独不能练武。这习武之事一天也不能搁下,否则越发生疏了。
他们当晚在一间观音禅院借宿,江流儿已有好几天没遇上人家,此时得见殿上观音尊者的塑像,即虔诚礼拜道,“若非菩萨现身点拨大乘教法,弟子便不会发下弘誓大愿,前往西天拜佛求经。望菩萨保佑弟子和大圣取得真经,回返长安。”
大圣将佛子的低语听在耳中,欲言又止。从江流儿出长安那日起,猴王就一直变化身形,跟随左右。原只想护他走上一段,相陪数日光景,但见他步步有难,处处该灾,委实放不下心,更舍不得他一人独行,这才不知不觉跟了他这么多时日。可要真说结伴同往西天,去取那劳什子佛经,大圣心中尚未打定主意。
禅院中的僧侣听闻他们是从大唐来的,俱都十分客气,奉上斋饭茶水热情款待,并安排了一间大房,请佛子留宿。众僧见佛子彬彬有礼,容貌清俊不俗,而一旁的大圣却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怪相,心中有些惧怕,问道,“这位爷爷是哪一路神仙?”
大圣笑道,“我的大名,说出来怕吓着你们,总之叫这声爷爷没亏了你们便是。”
众僧不敢多问,便即告退,留下爷俩独处。江流儿从包袱里翻出那张卷好的虎皮,献宝似的双手捧到大圣跟前,大圣接过看了看,道,“我正要问你,你留这个做什么,睡觉当毯子盖么?”
江流儿道,“我想给大圣做一件皮衣。”
大圣失笑道,“要做大衣,这么一小块儿可不够。”
“啊……是我下手没数,割少了。”江流儿有些沮丧,伸手便想要回那张虎皮。大圣却道,“等一等。”他将那虎皮围在腰上比了比,道,“却好做个裙儿。”他推门出去,问僧人讨要了剪刀针线,回房将那虎皮裁了边,三两下便缝成一条马面折子裙,问江流儿,“这样好不好?”
江流儿欢喜得合不拢嘴,围着大圣左看右看,连声叫好。余下的小块边角料,大圣顺手给小猴王缝了个睡袋。有两个好奇又胆大的僧人趴在窗口,偷偷往里看,见偌大一张老虎皮摊在灯下,吓得腿肚抽筋,纷纷道,“这行脚僧好生凶残,幸亏没短着他们什么,否则也和那老虎一样下场了。”
佛子爱惜地将小猴王置入虎皮袋中,摆在枕头边,随即起身道,“我去看看白……白马怎么样了。”
大圣道,“我已让他们备好草料喂马,眼下多半已睡了。”说着也与江流儿同往。
冬夜,马厩中透风,寒意袭人,白马窝在角落安静一隅,闭目休憩。江流儿蹑手蹑脚地来到它跟前,给它身上盖了条薄毯。白马甚是安逸地蹭了蹭他的手,并未醒来。
大圣放低声音道,“你也快回房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江流儿脸上露出讨人喜欢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同样悄声道,“是。明天,还要和大圣一起赶路。”
正是:
寂默亲遗景,凝神入过思。
共藏多少意,不语两相知。
结语
太阳当空照,马儿对我笑。大圣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要把木鱼敲。
我去取经了,从来不迟到。大圣高,铁棒好,妖魔鬼怪全去西天了。
结语作废。
篇一 白马识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