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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小展,你!”白玉堂听闻此称呼,吓了一跳。
      丁宁一脸无奈,心想:“完了,这二傻子又犯了病了……”
      丁宁伸手拍拍白玉堂,又对展昭说:“你记性差,我不怪你,你应该叫我宁儿。”
      “为何?”展昭有些茫然,空荡荡的脑子似乎对这个称呼没什么反应。
      丁宁懒得解释,只是那白玉堂沉不住气了。
      “为何?你昨天叫宁儿不是叫得挺亲热的吗?过了一夜,叫腻啦!不认帐啦?”白玉堂揪住展昭的衣服。
      展昭用力挣了两下,却没有挣脱,只得问道:“阁下又是哪位?“
      “我!我是你白爷爷!”白玉堂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展昭眼眸深处,竟未看出半丝戏谑。
      丁宁走上前,拍拍白玉堂的手,示意他放开。
      “丁丫头,小展他……”白玉堂被丁宁拉到旁边。
      “别怪他,他有间歇性失忆症!”丁宁望着不远处的展昭。
      “间歇性失忆症?”白玉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家嫂嫂乃是医仙传人,为何我从未听她提及此等怪病!”
      丁宁一伸舌头,自己真是白痴,上次一个“夜生活”已经让那个展傻子苦思半夜,今天又弄了个“间歇性失忆症”出来,而这个白玉堂明显比那个整天都会想不起昨天的傻子难缠许多。
      “请问二位,展昭可以离开了吗?”展昭实在觉得这两个人难缠得很,又无聊得很。
      “你走吧!”丁宁有些厌恶了每一天见面重复介绍自己的游戏,她背过脸去,努力眨掉眼底的湿润。
      展昭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气。
      展昭停住脚,却没有回头。
      白玉堂搭着丁宁的肩,无语劝慰。
      展昭将视线投向天边的夕阳。
      “我每次睡醒,都会前事尽忘,除了爹和大哥,谁都想不起来,有时竟然不晓得自己是谁……每日对我都是新的,可我的记忆中居然只有这么一天,所以,”展昭满眼凄凉,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旁边的人,“你们无需告诉我你们是谁,因为……到了明早,我就会忘记……”展昭说着,突然皱紧眉头,急忙伸出一只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抓着心口,脸色惨白。
      “展昭!”丁宁连忙扶住展昭,扶他坐在廊边。
      “他,他没事吧!”白玉堂不知如何是好。
      “他体内有很重的毒,不过就像他说的,过了今晚,他又会不记得所有的事。”丁宁抚着展昭的背。
      展昭痛苦的咳了几声,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
      “我们送他回去吧!”白玉堂搀住展昭。
      丁宁点点头,用力搀起无力的展昭。
      展昭微闭双眼,喘着气,轻轻吐出两个字:“多……谢……”

      (展昭卧室)
      窗外,月光洒在院内的梧桐树上,有种飘渺的美丽。
      展昭倚在窗边,心内空空,眼内也是空空。
      “二弟!”展曜推门走进屋内,手里端着一碗乌漆漆的药,“你今日旧患复发,这药可以抵制寒毒,你喝了就快些休息吧!”
      展昭接过药,一饮而尽。
      展曜叹了口气,扶展昭回到床边。
      “嗯—”展昭突然脸一红,一股燥热由胸内向上翻涌,忙用手捂住口鼻。
      “二弟!”展曜大惊。
      鲜血和着药汁从展昭指间涌出,他痛苦的蜷着身体,无力地倚在床边。
      “二弟别怕,我去叫爹!”展曜冲向门外。
      展昭仅存一丝清醒,用尽全力,以手指沾着鲜血在床头处写下四个字后,昏了过去。

      展霄宏叹了口气,解开展昭中衣绳扣,打开针盒,拈起一根银针,用力向穴位刺了下去。
      展昭在昏迷中仍止不住闷哼了一声。
      展霄宏皱紧眉,又咬牙拈起一根银针,向另一处大穴刺去。
      “爹!”展曜抓住父亲手腕,“这一针刺下去,他就真成了废人了!”
      展霄宏心一横,看着心中银针,“药物已经抑制不住他体内的寒毒,但他若不再服药,就会知道一直是我们在骗他,而且如果他不服药,内力就会恢复,倒不如,我现在就废了他……”
      展曜放开父亲,向后退了一步。
      展霄宏再次举起银针。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怪笑。
      展家父子同时站起身。

      门窗忽地大开,扑进一阵寒气。
      展家父子打了个寒战。
      “展大侠这半年来找得我好苦啊!”一阵冷彻心脾的话语,一袭如雪白影飘入屋内。
      定睛望去,却是个二十多岁的娇俏女子,身姿玲珑,面貌可人,一脸的冷若冰霜。
      “你是凝寒宫的人!”展霄宏抽出鞘内巨阙。
      “小女子冷月,奉主人之命,来拿展昭!”
      “十五年前你家主上注入他体内的寒毒,已经折磨了他这些年,你们居然还来拿他!”展霄宏将巨阙横于胸前。
      “可那一碗碗忘忧化魂汤可不是我们凝寒宫的杰作……”冷月慢慢踱到展霄宏面前,“他在你们手中只能是个只晓今日,不明昨朝的人,但他若进了我凝寒宫,则大不相同。”
      “你们主上不也是只想要他的元神!还不是要他的命!”展霄宏怒视冷月,“他在我们手上,只是不记得那些往事,他若到了你们手上,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说的真是大义凛然,不愧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可你这半年中,在他昏迷时折磨他,然后再让他忘去,不也是将一己私恨倾于这孩子身上!”冷月看着床上安静的睡容。
      “废话少说,你若想要展昭,除非是他的尸首!”展霄宏说罢将剑置于展昭颈侧。
      生硬的上古兵色与惨白凄绝的容颜相映,倒成了幅绝美的画。
      “你舍得?你若让他死了,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岂不是白搭!”冷月含笑问道,只是那冰冷的笑满含反讽。
      展霄宏手一抖,竟将展昭白玉般的颈上抖出一道血痕。
      冷月看出他的犹豫,拧身扑将过来。
      三人战在一处。
      展霄宏手中的巨阙,展曜手中的软剑皆为刚猛之物,冷月只以长袖为武器,紧紧缠住两人。
      几十个回合下来,父子俩几乎拼掉全力,冷月却愈战愈勇。
      突然一阵白烟飘过,展霄宏大叫不好,偕着展曜跃出老远。
      冷月站住身子,将床上展昭胸前银针拔下,用被子将展昭兜头包住,抱起,“轻的跟猫儿似的……”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展曜要追,却被父亲拉住。
      “你我不是凝寒宫的对手,去找你丁伯父,从长记忆。”
      屋内白烟仍未散尽。

      几个人的打斗,早已将丁家庄内所有人惊醒,大家都聚在议事厅内。
      展霄宏将丁益贤拉入内堂。
      丁家兄弟,丁宁,卢干娘与白玉堂,都焦急地候在厅里。
      “什么,你说他是……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由内堂传出的吼声。
      “你怕他们听不见?”展霄宏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你藏了他这许多年?”丁益贤压低了声音。
      “我半年前才寻回他,他当年……”后面的声音压得很低,丁宁支愣着耳朵,却再没听清一个字。

      鸡叫了,大厅内,椅子上昏昏噩噩的几个人睁开了眼睛。
      兆兰第一个清醒过来,冲进内堂,已不见两人踪影,却发现许多年前就挂在内堂壁上的湛卢宝剑,也不知去向。

      (山中)
      展昭有些茫然的看着身旁盘膝打坐的白衣女子。
      自己明明昨晚吐血昏倒,为何今日跑到这山中来了。身旁陪伴的也不是爹和大哥,这里也不是丁家庄,这女子是谁?爹和大哥在哪里?还有那甚是聒噪的小白与宁儿……
      展昭猛的身子一震,为何自己今天早上并未忘却昨日之事?
      皱着眉头支起身子,推掉身上压成堆的被子,双腿已然酸麻无力,只得用手搬动双腿,又扶住树干,才得以站起身来。
      他吐出一口长气,跺了跺脚。还好,恢复了些知觉。展昭看看仍在打坐的冷月,又低头拾起被子,轻轻向冷月走去。
      “你想干什么?”冷冷的声音吓了展昭一大跳。
      “我想,”展昭话说了一半,就觉得腹上一凉,被什么东西狠狠顶住,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锥子。
      冷月冷冷望着展昭,却发觉他手中原来拿着被子。
      展昭长叹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坐下!”冷月面无表情的命令。
      展昭倚着一棵,坐了下来。
      冷月斜着眼打量着展昭。
      这少年虽面色苍白,却毫无惧色,双眼静静的看着她。这倒使冷月有些奇怪。
      .“你不害怕?”冷月站起身。
      展昭略略仰起头看着她。
      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斜斜的洒了展昭一身。
      “我怕又有何用,你能一个人将我弄到这深山里,定是有超卓的武功,我就算怕死,也打不过你!”展昭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哼,”冷月冷笑起来,“总会有你怕的一天!”
      “悉随尊便!”展昭看向别处。
      “起来!走!”冷月抓住展昭手腕,将他强拉起来。
      展昭吃痛,微拧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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