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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二十四章 魏单 ...

  •   富察氏不甘心地跺跺脚跟上,临走横了一眼博古济吉特氏和索绰罗氏,“有阿玛偏心就是了不起。”

      博古济吉特氏脸色不太好,索绰罗只当是她听进去了富察氏所言,“大姐约莫是想起去世的阿玛了,有阿玛在,她才是被偏心的那个。”

      博古济吉特氏苦笑摇头,“我省得,咱们出去吧,还有那么多客人,主人家一直不在未免失礼。”

      两人略做整理,相携而去。

      那边厢,华善和富达礼刚到花园门口,庆德气喘吁吁地跑来,“玛法,大哥,舒舒刚刚叫玛法!”

      “什么?叫玛法干什么?”华善一时没反应过来。

      富达礼却是一脸惊喜,“庆德,你是说舒舒会喊人了?!”

      庆德点头如捣蒜,华善大笑,“快,让丫头把舒舒抱去前院!”前一刻还憋在华善肚子里的火气顷刻烟消云散,大踏步往外走去,身形欢快。

      富达礼亲自去接了舒宜尔哈,已经在外院大话好一会儿的华善眼见着他们一出现,迫不及待地迎了过来,抱着舒宜尔哈一阵亲,“舒舒乖,来,叫一声玛法。”

      有些瞅见动静的大人也凑了过来,舒宜尔哈环顾围在四周的各种老男人,心道,八卦天性这一块不分男女。

      “麻…花…”稚嫩含糊的萝莉音,舒宜尔哈自己被自己给萌翻鸟…

      华善眼泪都要出来了,若不是周围一些老家伙虎视眈眈,他恨不得仰天长啸。

      “孩子周岁礼上会喊人,第一声还是叫你这当玛法的,石文炳两口子教的好啊!”旁边的老大人感叹。

      舒宜尔哈捏着华善的胡子又喊了一声“麻花”,华善眨眨眼,眼看着面前精致的娃娃与郡主愈发肖似的脸蛋,内心软成一片,眼角不争气地淌下一滴眼泪,被他亲舒宜尔哈的动作掩盖了去。

      后面的宴席,华善酒也不喝了,抱着舒宜尔哈一桌一桌挨个炫耀。

      舒宜尔哈侧头看着笑得一脸褶子的华善,心中涌起了一层酸楚,这是实实在在爱她疼她的亲人!她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喊的是谁不记得了,但爷爷想必也是如同现在的爷爷一样高兴。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你们要好好的,我也一定会好好的,你们不要担心!”鼻头红红的舒宜尔哈在内心喊了出来,面上也带了坚定之意。

      …

      葛尔泰被伤一事,虽被华善压了下来,博古济吉特氏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着人送了许多补品。她在去信给石文炳时,提起此事,石文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派魏叔儿子魏单赶回京城。

      驯兽师因此事向博古济吉特氏请罪,博古济吉特氏问了当日情形,念着他是乌尔衮的人,仅罚了三月月银。富达礼彼时正在驯兽师回去的路上侯着。

      很快,两人碰面,在夜色掩藏下悄然去了外院。

      富达礼亲自斟茶于他:“富达礼在此谢先生成全。”

      驯兽师未接茶盏,“于公于私都当不得谢字。”

      富达礼见驯兽师姿态不卑不亢,虽面上有粗犷胡须覆盖,一双眼睛却晶亮有神不似普通人,以乌尔衮舅舅对舒舒的在意程度,等闲之辈岂能担起他的信任。这样想着,少年面孔上带了庄重之色:“先生,还没请教您的大名。”

      “叫我阿成便好。”驯兽师微微一笑。

      富达礼认真行了一礼,“阿成先生,非我有害人之心,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舒舒是玛法命根子,她若有丁点闪失,我根本不敢想象玛法会遭受怎样的打击,我既作为舒舒兄长,没有护她周全,让她身陷险境,难辞其咎,却断不可能放过伤害她的人。”

      阿成目带欣赏之意,“你小小年纪即有此担当,他日必成大器。”

      一个驯兽师以长辈的口吻说话,富达礼并没觉得突兀或者僭越,也许是此人身上隐隐有石文炳的影子,让他不敢轻忽。

      送走阿成,富达礼回身进了书房,沉默地坐了一个时辰,直到博古济吉特氏派人来催他安歇,不可太用功。

      林嬷嬷不招,刘管事一家被远远发卖,不代表此事能了。林嬷嬷不开口没关系,她一个后宅妇人,戒严的时候无法出府,染病的源头必然是在她可以接触的去府外之人——负责厨房采买的刘管事!

      他额娘可能心里隐约猜到真相,顾忌阿玛,索性打住。然终究是意难平,她留下刘管事一家性命。

      阿玛临走前安排了人给他,他的人重新找到刘管事,问出那几日刘管事都接触过谁或有谁靠近过他。如此顺藤摸瓜,一个个排查,终于让他找出了幕后之人。

      竟是葛尔泰!

      林氏被从舒宜尔哈院子赶出去后,日子很不好过,难免心里带了怨怼。在她自觉最落魄的时候,有人许以重利,她哪有不应的道理。

      如此,她苦心钻营,找各种机会试图回到舒宜尔哈身边,可惜事与愿违,她被安排去当姬兰的乳母。

      她没料到,姬兰居然歪打正着给了她机会。

      用约好的方式,对方在刘管事采买时趁他不备将带血痘痂弄到他发辫上,因进府时,一身衣物都要换洗,她找借口拦住了正要沐浴的刘管事,寻到那物事。

      研成粉末的血痂,被她在正院时借着错身抱姬兰神不知鬼不觉洒在了舒宜尔哈最爱的乳糕上。

      她初时曾感叹,姬兰不知走的什么好运,一个外室生的贱种竟被嫡母养育,舒宜尔哈吃了乳糕发病,姬兰却碰也没碰那东西,她就知道,姬兰不仅仅是好运了,她真真好命啊。

      舒宜尔哈染病被接出府隔离,她知晓此去凶多吉少,心里有一丝不忍,毕竟也曾吃过她的奶水,还是有些情分在。不过,只要舒宜尔哈一死,府里沉浸在哀痛中,她再演一演主仆深情,此事就算过去了,她以后好好跟着姬兰,想必日子不会差。

      事情的走向却出乎她的意料,宫里的人很快就送回了舒宜尔哈,而且是安然无恙的舒宜尔哈。

      她日日胆战心惊,惧恐东窗事发……到死她都没明白,舒宜尔哈为什么染了天花不死。

      以富达礼对葛尔泰的了解,他不可能有此心机,显然背后还有人在给他周全。但恶意的源头在葛尔泰,他此番遭罪也是不冤。

      海东青的消息时他故意漏的,一路上的下人也是他安排去吃酒的,不然凭葛尔泰怎么可能一路畅通无阻到后院。他深知上品海东青的杀伤力,取葛尔泰性命轻而易举,只那个驯兽师从不离半步。那日,他亲自去请,驯兽师了然他的来意,只在临走前低声道:“大好日子,不值当。”也是他在关键时候赶回,救下葛尔泰性命。

      葛尔泰要为他的歪念付出代价,至于那背后之人,富达礼眼眸骤冷,总有一天……

      魏单赶回京城,富达礼知道阿玛的人经了手就不可能瞒过去,便尽数相告,包括他所做的事情。魏单大惊,愤懑不已,知此事不宜迟,连自个儿家门都没进就马不停蹄赶去杭州。

      石文炳面无表情的听完魏单汇报,唇角紧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时已是怒极。

      “鼠辈,下作至此!”石文炳恨声道。

      舒宜尔哈染上天花,而他做阿玛的却远在千里之外,音讯不通,家里人还着意瞒着,若非他察觉有异派魏单回去,只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只要一想到舒宜尔哈险险离他而去,他胸口就痛不自抑,沸血难消。

      思量之下,他让魏单回京城。富达礼毕竟年岁尚轻,行事手腕还有些稚嫩,有魏单在一旁提点他尚能放心。

      魏单自小与他一同长大,因魏叔的关系,主仆两人犹如兄弟,无论谋略武艺,都与他有脉承。他几十年来,从未离开过石文炳半步,眼下被派回京城保护夫人他们,难免担心石文炳。

      “去罢,”石文炳沉吟道,“阿成既然易容进京,短时间不会离开,你此去多听阿成的意思,让富达礼有不懂的地方尽管向他请教,阿成的本事,他若能习得几分大有裨益。”

      魏单领命而去。

      舒宜尔哈在周岁礼上喊过玛法后,说话就变得容易起来,现如今已经能和塔娜玩你问我答了。比她大几天的姬兰反倒是没有开口的打算。

      这俩孩子一动一静,博古济吉特氏瞧着都欢喜。舒宜尔哈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从炕这头走到博古济吉特氏身边伸出小肉手甜腻腻喊:“额娘,吃糕糕。”姬兰这个时候就会盯着她,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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