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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琴中之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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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虞山派坐落于常熟虞山,又称“熟派”,乃是当世第一风雅之派,门中弟子即有一身武艺,诗词歌赋俱是精通。收弟子的门槛也十分之低,哪怕是个过路之人也能学上一招半式,难得的没有大派的架子。门中弟子以武会友,也以琴棋诗画会友,这倒不像门派,更似是个学堂。江湖中人大多觉得,除了一心修道的华山派实力不可测之外,常熟虞山派当属武林第一大派。
如今虞山掌门寿诞,自是门庭若市。
风不更早已上了虞山,四处都是讨论诗词歌赋的青衣弟子,总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就早点进屋入了座。他来的似乎有些早,但还有人比他更早,便是那帘后的琴师,席上只有寥寥数人,琴师却忘我地演奏着,不为讨好任何人,只是将思绪放在自己的指尖。悠悠的琴声似乎能抚平他心中的燥乱,风不更有些意外,他竟然第一次觉得觉得这种慢悠悠轻飘飘的曲子,有点好听。
他闭上眼睛听了起来,这曲子很是委婉,像首情歌,弹奏者却别有铮铮铁骨,像一个说书人一圈一圈数着曲子里岁月的年轮。风不更想起一些往事,紧接着曲风转急,他忽然想起那只小狐狸,他也是琴师,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进教坊深造了,也不知道他和这个人比起来,谁弹得更好些。
眯着眼睛往帘子里望了望,感觉这个人正经挺年轻呢。说来也巧,他盯得正紧,一阵风开了帘子,让他将帘中琴师的脸看了个清楚。
娘的,长得还真好看。这惊鸿一瞥让风不更都有点看呆了,怎么能看男的看呆呢?他有些羞愧,但太口张望了一番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看呆,也就心安理得了。不过……细细回想起来,那人的眼角似乎是有一颗痣?
不……不是吧,没这么巧吧。
“天人之姿啊!!!”
突然这么一声吼风不更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发现了。琴师弹得正急,一被吓,琴弦“嗡”的一声断了。全座哑然无声,默然地盯着那个痴汉。
痴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陪着笑脸,其实这人看着并不粗野,一身青衣风姿楚楚,也是个青年才俊。只可惜看到了刚刚那一幕的人都已经不这么觉得了。
“抱歉,惊扰了筝公子,在下并非有意。不如请筝公子……先行回房去换弦吧,掌门那边我去交代。多有得罪了。”
这话说得谦逊有礼,鹤小筝也只能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抱起琴从后方退场。
卧槽!筝公子?这称呼耳熟。风不更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悄悄地尾随了上去。
于是毫无危机意识的鹤小筝,在经过某一个小黑巷时,被一双黑手抓进了巷子。那双黑手还分外不安分,钳住他身子的那只手臂暂且不说,那另一只闲下来的手从他的肩膀开始,顺着脊梁一路往下摸了过去,摸到腰时还捏了一把,似乎是在感叹这腰肢的纤细。
当那只黑手离开腰,正要继续往下摸时,鹤小筝突然开口,那气息仿佛喷在了自己耳边,无比暧昧,他说:“好沉,能让我先把琴放下么。”
“哦。”风不更这才想起,鹤小筝怀里还抱着古琴,似乎不太利于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于是自信的风不更放开了双手以示清白。
回过神来就听铿锵一声拔剑出鞘,鹤小筝从琴里已经拿出一柄细剑横在了他的颈边。冷笑道:“你怎么不接着摸啊?”
自信的风不更听话地又捏了一把腰。
我艹你特妈还真敢摸!
鹤小筝气得剑都开始颤抖,风不更简直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发什么疯呢!他跟踪小神偷的目的不是这个啊!赶紧决定趁鹤小筝还没气得发疯把自己给砍了,先发制人。
“你忘记你给我的屈辱了吗!?”风不更怒目而视。
鹤小筝果然懵逼:“我……”他心里非常委屈,对我上下其手的是谁啊!我特么怎么你了!
“如果不是你,那些人怎么会叫我,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但是!对男人,甚至!!男孩有特殊癖好大侠。”风不更表情冷漠。
鹤小筝似乎猛地记起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那个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但是对男人甚至男孩有特殊癖好大侠!”
说实话大多数时候鹤小筝都抿着嘴弯着眼笑得像只小狐狸,少有这样的开怀大笑。不过这笑得让风不更一点都不开心,他狠狠捏了一把鹤小筝,怒道:“你还笑得出来,感情你没让人喊几年的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但是对男人甚至男孩有特殊癖好大侠!”
“对不起。”鹤小筝努力地憋住笑,正色道:“我没想到这会让你被别人叫几年的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但是对男人甚至男孩有特殊癖好大侠。”
最终还是风不更泪流满面失败告终:“够了,别再说那个称号了。”但他又看不得鹤小筝得意,于是继续说“不过我一直挺奇怪的,我这个称号可以说是因你而来,如果不是你筝公子的名气恐怕还没人知道我,但是我这个称号不就说明我们的确是做过什么吗?而且你还是……”
“闭嘴!”鹤小筝拔剑。
“……”还是下面那个。
“筝公子!!”忽然一人疾呼而来,把鹤小筝拽到身后。还好鹤小筝眼疾手快,已经把手里的剑硬塞到了风不更手里。
于是现在,在一个阴暗的小巷中,青衫痴汉将鹤小筝护到了身后,眼神冷酷地对持手中拿剑的风不更。
娘的,能不能别每次都用这一招,很烦诶!问题是还真的解释不清啊!风不更慌乱:“朋友,你听我解释。”
痴汉将头猛地一甩,一脸我不听我不听的表情,那速度之迅捷,让风不更有点担心他那颗骄傲的头颅头会不会就这么被甩到地上。不过痴汉的头并没有掉,他用自己觉得最俊朗的侧面对鹤小筝,关切说道:“小筝。”
卧槽,怎么称呼都变了!我从小就认识他我都没这么叫过!风不更表示不服。
“这人是谁?”他慢慢拔出了自己的长剑,虞山派可不是徒有虚名,如果这个登徒子真的做了什么,他就让这人永远!不能人道。
娘的,眼神里的杀气好吓人啊。风不更脊背窜上一股凉意。
“是我的侍卫。”鹤小筝拨开痴汉护住自己的手,淡然说道。
“哦,侍卫啊。啊?侍卫?!”痴汉表情诡异地问道。
“这两个啊字虽然一个表陈述一个表感叹,但是连在一起用还是不好,感觉你像是结巴了。”鹤小筝中肯道。
“……”
“……”
谜一样的沉默了。
“我迷路了,我的侍卫说走这条路能到。”鹤小筝决定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但听了这句话的痴汉表明愿意护送到底,于是气氛好像更加尴尬了。
特别是一向跳脱的风不更看着自己塞到他手里的剑,一脸回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表情,让鹤小筝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把玩笑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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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痴汉说道。
作为侍卫的风不更也理所当然地跟进了屋,被痴汉怒瞪一眼,拽着他往里屋走,然后在一个……无法形容的角落前停下,指着那儿说:“下人住这儿。”
什么?你确定这不是狗窝吗?
不能接受筝公子突然多了个侍卫的痴汉一只脚跨出了门,又缩了回来,郑重道:“筝公子,我叫苟岱,我的住处就在您对面不远,要是发生什么……”他狠狠瞪了风不更一眼“记得大喊我的名字,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狗带……谁会仰天大喊这种名字啊。
而狗带走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盯着剑默然不语的风不更和鹤小筝。
尴尬……好像又延续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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