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人有毒》歌疏

2、第002章

　　楚笑倒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拒绝而萎靡不振，相反，他对自己的这点感情苗头从来不看好，顾琛给出明确的拒绝反倒教他安了心。

　　直到九点多他才挤回家。吃了点方便熟食，泡完澡，已经十一点，他一身轻松地上床睡觉。

　　原本以为今天男人不会回来，但睡到半夜时，却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回来了？”这是礼貌。

　　男人“嗯”了一声，脱掉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人便爬上床，将他裹进怀里，隔着衬衫，楚笑能分明感觉到他身体的热络，跟自己身体的温凉很是合衬。可一想到他之前也是用这种方式去拥抱那个男人，楚笑便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男人埋头在他脖子上嗅了嗅，手下力道便不禁大了些，某个部位也跟着精神抖擞起来。那双手很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钻，一寸寸揉捏着他的肌肤，这种恰到好处的力道，很让人情动，楚笑扬起脖子大喘了一口气，用力撑开男人的胸膛，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我不太习惯你在跟别人做过之后又跟我做。”

　　之前的事双方心知肚明，他也没必要矫情地藏着掖着。他不是被人包养的情人，他有拒绝的权利。他们的关系从来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但贸然说这些话，他都替自己难为情，这姿态仿佛什么贞洁烈妇一般，换个人换个地方都会被人唾弃。

　　GAY的混乱他虽然没参与过，但也知晓一二的，一晚跟几个人或者几个人一起做的都不乏其数，但他不会因为难为情就降低自己的底线。

　　“我不是要管你什么，只是心里难免有些隔应，请你谅解。”
　　男人的眸子在黑暗中悠悠闪着冷光，空气静默了半晌，“我知道了，今晚我睡书房，抱歉。”

　　男人依然彬彬有礼，但楚笑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这是他们同居半年来，他头一次违逆他的意思，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不过生气又如何，彼此尊重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们只是同居人，谈不上感情，相互尊重，寂寞时做个伴，彷徨时有个归处。

　　他承认，这半年看似平淡的相处的确让他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但经过那一幕，这些念头也正如顾琛所愿的那般被掐灭。在经历过几段失败的感情之后，他不会再天真地去奢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应该说在他头一次全心全意喜欢上一个人被以那样变态的方式伤害后，他就已经没有了这些天真。在这一点上，他是非常通透的，这大概也是顾琛答应跟他同居的原因。

　　这晚，楚笑还是没睡好，第二天起床有点晚。出来时，顾琛已经离开了，书房沙发干净整齐，除了他衣服上沾染的古龙水残留的气味，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

　　下了楼，餐桌上的白瓷花瓶下压着一叠钱和一张纸条：承蒙关照，这是本月房租。
　　冰箱上贴着他带回来的特产明细，交代哪些必须先吃掉。

　　顾琛是个很细心的人，即便是这种小事，他也会按保质期列好名录。从上至下，由短而长，他只需要按着清单吃便好。

　　这就是这个同居人别人无法企及的最大优点。这是最容易让他沦陷的一点，因为这种贴心会让人错误地以为他可能是在乎他的，实则不然。

　　一切仿佛又回到他向顾琛表白前的状态。

　　楚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码子画画，虽然也会磕磕绊绊，但比之前那一个月顺遂了不少。顾琛一周没有回来，再等了一周后，楚笑觉得可以帮他收拾东西了。毕竟自己逆了他的龙鳞，似乎还冒犯了他的威严。

　　他已经做好顾琛离开的准备。那么，另一个问题摆在眼前，自己是再找一个人来陪伴还是干脆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傍晚散步时，经过一家宠物店，他突然心头一动，推门进去，再出来时，手里抱着一只两个月不到的小金毛。

　　小金毛有些丑，不是一般人喜欢的金色，耳朵上更接近咖啡色，虽然现在小身子有点泛白，但据网上说，长大后，它身上的毛会变得跟耳朵一样，他便目睹了一对挑选金毛的情侣对这个小家伙的嫌弃。

　　小家伙默默地缩在角落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被一个个抱走。年幼的它表现得非常沮丧和不安。

　　很多动物是通人性的，尤其是狗。而金毛这种大暖汪更是忠诚得没底线，无论主人是将它饿死打死丢弃虐待，它们都会选择默默忍受，从来不会真的反抗或者离家出走。

　　这种愚忠是非常令人心疼的，也是楚笑最无法拒绝的特质。

　　宠物店的店主在门口贴着一块牌子，上面说：你的一生有无数的精彩和诱惑，但它的一生只有你。
　　“那以后，你就叫阿呆吧。”
　　楚笑很不负责任地给小金毛取了这个名字，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欺骗了，这绝对不是传说中的智商排名第四的大暖汪，这根本就是个小恶魔。

　　随地大小便不说，还乱撕东西，尤其喜欢撕纸和他的沙发。他只是闷头写半小时稿，家里就能变成灾难现场。最糟糕的是自己画的画被它当垃圾撕了一堆，楚笑当时煮了它的心思都有了。

　　可这个混蛋很有眼力见，要么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一脸忧郁无辜地看着你骂，要么规规矩矩坐在你面前，吐着舌头脸上挂着笑，完全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他从来不知道一只狗狗表情可以这么丰富，喜怒哀乐完全能从他那对丑陋的眉头和嘴巴看出来。

　　楚笑几度怀疑自己养狗狗是个错误，可当看着它叼着鞋子用爪子刨自己腿，撒娇卖萌催自己出门的模样，因为高兴而疯狂扭动小屁股，要吃的，默默坐在面前流口水的蠢样儿时，他又莫名地心软。

　　为此，他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每天必须两次出门，终于跟同区铲屎官结下战斗友谊，也没心思和精力再去想那个不再回来的同居人，乃至于顾琛再次站在面前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你回来了？”

　　顾琛看这一屋子被撕得稀碎的纸屑和塑料袋，几乎无处落脚，还有驱之不散的屎尿味儿，若不是蹲在地上那个青年依然干净漂亮诱人，他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门。

　　顾琛以他良好的修养迅速接受了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带来的不适感，问道：“怎么想到养宠物了？”
　　“做个伴。”

　　这跟当初楚笑邀请他同居时给出的理由一模一样，连语气都一样。顾琛多心地瞧了一眼小金毛的性别，公的……

　　“它叫阿呆，现在听得懂自己的名字，叫它它就会过来。”楚笑头一回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热情，黑葡萄似的眼睛干净圆润，他的唇是偏粉色的，不像一般人的深红，但这种粉恰到好处，看着分外地诱人。

　　或许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小金毛在楚笑手上舔了舔，顿了一下，看主人没掏出零食来，突然立起前肢搭在楚笑的膝盖上，舌头扫过他的睫毛、鼻梁、唇瓣，因为动作太快，楚笑猝不及防，被舔了个正着。楚笑赶紧将它举起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脸上是嫌弃又宠溺的笑，转头看他时，笑容蕴藏在眼底，深得溺人。

　　“我给它打过疫苗的，不怕。”楚笑觉得有些人怕狗，应该也跟狂犬病病毒有关系，他有必要好好说明的。
　　顾琛觉得喉咙有点干，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带，“我去洗个澡。”

　　楚笑隐隐觉得顾琛不太高兴，其实很多人都不喜欢养宠物，尽管看到可能会表现出来喜爱，真的养，需要耐心和包容，还要忍受被它搞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还有随时可能掉的到处都是的毛，乃至于那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全部除去的气味。

　　楚笑也不能想象像顾琛这样的人当铲屎官可能的模样，他永远高高在上，犹如高岭之花，我等屁民必须仰视才配窥得他一点真貌。

　　不过，想来他也待不了多久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必然离去的存在而抛弃会用一生陪伴自己的小生命。他甚至等着顾琛走了，在卧室给它安置个窝。

　　作为补偿，楚笑决定给顾琛做一顿大餐，可翻开冰箱，除了方便食物，只有一盒排骨。正想着要不要去买条鱼时，洗手间的门又打开了，顾琛围着浴巾出来，头上还在滴水，显然是淋浴到一半忘了东西。

　　“我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在哪里？”
　　楚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他的东西都收起来了，赶紧去收纳盒里将他的洗漱用品全部拿出来，浴巾、牙膏、牙刷、剃须刀、水杯等等，顾琛看得直皱眉，“你收得可真干净。”

　　楚笑耳朵红了红，他并没有赶人走的意思，只好敷衍道：“你有四十多天没用了，放在外面落灰尘，我便先替你收起来。”

　　将所有东西摆回原来位置，整个过程楚笑甚至没敢抬头，深怕碰上顾琛的视线，做完一切，他出门时，顾琛才道了一句，“最近比较忙。”

　　这是在解释吗？不，这，大概只是男人的一种礼貌。他总能找到最舒服的姿态与人相处。

　　楚笑抬头，男人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水滴落在锁骨处再划过胸膛，毫无意外汇集到小腹鱼人线的沟壑里，一直蜿蜒到浴巾的位置。直到看到这片碍眼的浴巾，楚笑才警觉自己似乎看入了神，赶紧说道：“快洗吧，小心感冒了。”

　　说罢还亲自给他带上门，将一室春.色掩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得极不规则，大概是太久没有发泄，这才经不起一点点诱惑。

　　显然经不起诱惑的不止是他，晚上他淋浴时，顾琛突然推门进来，花洒喷出来的水迷了眼，他看不清楚顾琛的脸，只看到他脱掉衣服，从后面拥住自己，结实的胸膛熨帖着他的背脊，大手抬起他一条腿，在他还未准备好之前便闯了进来，楚笑大吸了口凉气，同时心中那团隐秘的火焰也被他点着了。

　　这次有点超出楚笑的承受极限，他都记不得做了几次，只隐隐听到阿呆的叫声，迷迷糊糊睁眼，只见小金毛垫着小短腿爬床爬到一半便被那个急色的男人给丢了出去。

　　昏睡过去前他在想，他的样子像是吃醋了。尽管觉得不太可能，却让他睡了一个安稳觉。

　　翌日起床，保温桶里有温热的清粥小菜，这是头一次顾琛为他准备早饭，心头有一点小火苗正在茁壮成长，保温桶下压着一张纸条，楚笑含笑拿起来，上书：过几天我会搬走，你有一次提条件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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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停了一整天的电，所以没更新，直到今天早上七点才来电，真是服了电力公司了。
谢谢咩咩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