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
可能有些不适应北方的干燥气候，隔日起床后梓桐嗓子疼得厉害。幸好培训地点就安排在酒店的商务中心。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她匆匆吃过午饭就回房休息。小睡片刻后，非但疼痛的症状没减轻，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梓桐去浴室用毛巾沾了冷水敷脸，张开嘴，镜中清晰地映出喉咙口一片红肿。吸了吸鼻子，她强撑着去上完下午两个小时的课程。
当天的培训结束后，有人提议晚饭出去吃，“今天是周末，又是情人节，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饭热闹一下吧？”
随即得到了众人的热情回应。
身体上的不适让梓桐不愿离开酒店温暖的房间，她推说自己有事，想借机早点回房休息。
“方小姐你也得去。正月十五都还没过，我们怎么能在新年里把你一个人留在酒店？”
最后陆辰做了结语，“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方小姐就不要再推辞了。”
无奈之下，梓桐穿上外套随他们一起出门。
路上大家纷纷表示，这么冷的天最适合吃火锅。晚饭被就近安排在什刹海公园旁的“南门涮肉”。
这家店声名在外，由于没有预定，只能在店门外等座。旁边等位的客人被叫到号后，陆辰挪了张凳子到梓桐身边，小声说道：“先坐会儿吧！”
好不容易排到了号，看着满桌的食材，梓桐却是食难下咽。她烫了些蔬菜，略吃过几口就停下筷子。
看了眼她面前空空的碗碟，陆辰微蹙了眉。
出了火锅店众人还不愿散去，沿着什刹海慢慢闲逛。沿街的酒吧内都坐得满满当当，最后在一家位置相对较偏的店内找到了空座。众人落座后，又是接着喝酒闲话。
这家酒吧不注重情调，而是以歌舞演出为主。室内打着暧昧的红色灯光，激烈的乐声中，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在台上表演着艳俗的舞蹈。
酒吧内闷热难当，还混合着烟酒味。梓桐感到两侧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中抽痛。趁着众人都在关注台上的表演，拿了外套悄悄走到室外去透气。寒夜里，风刮在脸上隐隐生疼。梓桐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激得她低咳了几声。
身后脚步声渐响，在距离自己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
梓桐摇摇头，“没事，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言毕，两人再无话。远处的鼓楼在夜色中显得古老而沧桑。面前的什刹海公园内还有稀稀落落的人影在晃动。那时第一次在北方过冬，这里的冰天雪地让自己充满新鲜感。为了避免被人撞见，两人选择在夜色的掩护下到公园内滑冰。不知身后人还记不记得那一幕。
“哥哥要不要买朵花送给姐姐？”不知何时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提着花篮来到两人身旁。
面对女孩的问话两人都默不作声，卖花的女孩被两人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悻悻地走去了别处。
女孩走后，四周又回归安宁。只是过不了多时，这份宁静又被打破。一个路人停在近处大声地讲着电话，“啊，对，我在‘古’楼。‘古’楼，古代的古，你知道吗？”
一向好脾气的梓桐被这人的大嗓门搅得心烦，心中暗骂，“你个傻缺！”揉了揉跳动不已的太阳穴，她微侧过身子，说了句“我先回酒店”，便自行离开。
陆辰紧走两步和她并肩而行，“我也正要回去，一起走吧。”
过了银锭桥，两人在对岸沿街缓缓走着。路过“烤肉季”时，里面仍是宾客满堂。
“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晚饭你没怎么吃。”陆辰记得上一次来时，她在里面吃得可欢了。
梓桐摇了摇头，这会儿她只想喝水睡觉。
幽暗深邃的胡同内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零星的灯光自两边的窗户内曳出。这里因临近什刹海和南锣鼓巷，人流量较大，胡同里有几间一楼的房子就改成了商铺。透过微敞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今晚店内都布置得浪漫温馨，桌上一点烛光，一对对情侣拥坐在桌边喁喁细语。
不防拐角处一人骑着三轮货车飞驰而来，梓桐愣愣地看着前方，脑中迟钝地忘了要避让。一旁的陆辰眼疾手快，拉起她的手把她拖到路边。车子驶离后，陆辰才后知后觉地再次将手掌贴近她的手心，另一手摸上她的额际，“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现在哪儿也去不动。回去喝点水睡一觉就没事了。”
陆辰无法，只能揽上她的腰，半扶半抱着将她送回酒店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梓桐实在是无力到了极点，也顾不得陆辰还在屋内，自己推门进了浴室。等她换好睡衣出来时，却发现卧室内空无一人，一阵失望袭上心头，她掀开被子无力地倒在床上。
陆辰走进卧室时，就见梓桐红着眼眶躺在床上。吓得他赶紧走到床边搁下手中的水杯,探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着急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床上的梓桐摇头不语，他微凉的手背贴在额上很舒服。梓桐觉得自己有些烧迷糊了，心里想着就任性这一回。于是大着胆子扑进陆辰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道：“我以为你走了。”
一时用力过猛，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霎时，所有的难受和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梓桐哭得越发伤心，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你别走，别不要我好吗？”
就这样，梓桐赖在陆辰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时还抽噎几下。
眼前的方梓桐流露出脆弱的神情，赫然就是记忆中那个女孩的模样。重逢至今她所表现出的成熟和坚强，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自己的理智。陆辰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嘴上不停安慰她，“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被陆辰哄着喝完水，梓桐重又躺回床上，拉着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张大双眼看着他，确定他真的不会离开，才放心地阖眼睡去。
看着熟睡中的梓桐，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陆辰用指腹轻柔地帮她抹去。
早上醒来时，梓桐发现自己正被人从身后紧紧抱着。
“醒了？”
陆辰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头顶，梓桐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降下的温度，又有上升的趋势。
陆辰看着她红透的耳根，戏谑道：“怎么，昨晚有胆子投怀送抱，今天就没勇气回头看我一眼？”说着，用力扳过她双肩，让她和自己面对面躺着，手背贴上她额头，“我怕你一个人睡着睡着又着凉了，只好抱着你一起睡。嗯，现在果然退烧了。”
昨晚梓桐睡梦中也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不放，陆辰怕惊动她，便和衣睡在了她床上。
“来的那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我原先在G市出差，临时被告知要来北京。带的几身衣服都太单薄了。”
为了监督她好好休息，白天陆辰仍留在她房里。午饭后，梓桐被他逼着睡了个午觉。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她敏锐地觉察到室内只剩了她一人。梓桐躺在床上，想起回国后的种种，一时惆怅，一时甜蜜。
客厅内开门声响起，陆辰进到卧室开了灯，见梓桐已醒，他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在床边的椅子上，“给你的，下次出门时记得穿暖和些。”
得知他下午出门是去给自己买衣服，梓桐脸上笑开了花。
这天晚上陆辰仍留下陪她。睡了整整一下午，这会儿梓桐了无睡意，靠在床头不停翻台。最后，手里的遥控器被陆辰没收。
“你真想要我陪你，那就乖乖睡觉。酒店里人多口杂，我们也不能一直闷在房里。你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我陪你出去逛逛。”
听了他的话，梓桐尝试着让自己入睡。偎在陆辰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梓桐渐渐有了睡意。
第二天，陆辰很早就回了楼下自己的房间。走前和梓桐耳语了几句，并为她掖好被子。
梓桐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记起陆辰和自己说过的话，她一骨碌坐起身，冲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拿出陆辰给自己买的新衣，梓桐不禁轻笑出声，这果然是陆辰的行事风格，买东西时但求最好最贵。
将自己装扮得美美的，梓桐雀跃着走出房间。走到廊檐下稍稍探身，就见楼下的四合院里，周围雕梁画栋，院角一株老梅，静立在树旁的人听见楼上的关门声，回眸展眉，当真是人比花更清雅。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