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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半夜鬼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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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缄是不知道男人在她离开后,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背上。她只不过是吃完了饭,不想听见家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选择了悄悄离开。没成想,最后一刻,还是被那个男人发现了。
阿缄自然是不想去理会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的。那二夫人虽然明面上没有给她有什么难堪,但是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加上这么多年了,阿缄也是这么大了,自然也不会像一个小孩子那般好调教。二夫人心里自然也是明白,所以两人倒是没什么往来。而至于纪彤,阿缄只有笑笑。她脾气顶好的,只要她心情好,自然是愿意看着纪彤怎么折腾都行。若是心情不好,那就……阿缄无声的笑了,吓吓人,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那如今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大哥纪航,阿缄说真的还真是不怎么了解。她回来这么些时日了,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这位大哥。反倒是院里的小丫头们倒是经常谈及这位主子。至于什么话,阿缄倒是从来没有可以打听过。不过,她想,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不然,为何每每吃饭,那老爷子在见到那位大哥后脸色总是郁郁?
阿缄嘴边挂着一丝轻笑,然后就准备抬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马灯在阿缄的面前晃晃悠悠的,就连带着影子也幢幢的。这夜里起风了,秋风的凉意倒是十足,让阿缄不由想要紧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归丹,到底怎么回事?”阿缄看见走在最前面的小丫头最后越走越慢,手里的马灯也被她晃得让阿缄看不清脚下的石板路了。阿缄不想要走大路,她心觉得绕得慌。于是,说什么都要走这靠假山处的捷径。
归丹是拗不过她,这才不得不顺着阿缄的意思走到了这边。要说是平常,就算是大白天的,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走这看起来都觉得荒凉的不行的小路。阿缄却是不以为意,她素来都是胆大的,不过是有些阴风她就怕了?再说,就算是什么鬼神,她也是不怕的。
想到这里,阿缄嘴角边的笑意就更大了。归丹虽说已经算是丫头里胆子大的了,可是在这种灵异的事情上,都还是有些畏畏缩缩,不像是阿缄这般淡然。
听见阿缄的问话,归丹这才哆哆嗦嗦地转过身,一张小脸现在都已经吓得惨白,这个地方,家里的老人之间流传着多种说法,她可是平日里都不敢瞧上一眼的,可是现在却被阿缄逼着走上这条路,能不害怕吗?“小姐,这里,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我们还是走大路吧?”她一双眼里满是凄凄艾艾的,看着阿缄好不可怜。
阿缄朝着她刚想要微微一笑,然后突然间便已经厉喝出声:“蹲下!”她的话音刚落,就伸手拔出原本插在自己头上的银簪,然后划破了自己的血,朝着归丹身后扔去。
而归丹,则是被自己身边突然的变故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她是听见了阿缄的怒吼,更是感觉到了自己身后有个什么不明的东西正在朝着自己靠近,下意识转身后,归丹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那是一件空洞的袍子,不过,她却是像个人一样在行走着。而那袍子所到之处,草木皆枯。归丹虽然真的很想要说服自己那是秋日来了的缘故,眼前都是幻觉,可是,那鼻翼间的腥臭是怎么回事?“啊!”归丹惨叫一声,因为她感觉到了那面前的袍子已经不知不觉缠上了她的手背,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就像是被火舌舔咬了一般,让她觉得又痛又热,顿时就晕了过去。怕是半是惊吓半是痛楚。
归丹倒下的那一刻,飘荡在她身后的那深紫色的袍子也凄厉地尖叫一声,那明明是没有眼睛的袍子,却像是长着眼睛一样,那黑乎乎的大洞正对着阿缄,在离去前愤愤地瞪了眼阿缄,那模样,是将是在告诉阿缄自己不久后就要来寻仇一样。
阿缄这边的惨叫,自然是高亢地引起了主厅那边的人的注意。张奉深原本还一脸兴味地看着走马灯下的纪君城那变幻莫测又带着明显的惶恐的脸色,在听见后院小丫头的惨叫后,脸上的神色不由一震,然后竟然是都没有招呼纪老爷子一声,就径直自己带了兵顺着声音走到了“案发现场”。
纪君城在张奉深踏出大门的那一刻,突然间恍然大悟。他似乎因为纪航遗漏了什么事情。一转眼,纪君城就看见了原本应该是坐在位置上的阿缄,而现在则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心里大惊,作势也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向外奔去。
这老爷子,早早就失了往日的淡定,现在的步伐已经凌乱极了。
纪彤在他身后大呼要去哪里,却被纪君城狠厉的一眼震慑在了原地,然后她听见平日里素来都对她万般呵护的父亲对着自己的母亲说:“看好二小姐,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今晚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踏出这大厅半步!”
叶婧文也站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明。纪彤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不知道吗?在看见纪君城脸色突变的那一刻,她心里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好像也是要跟着一起浮了上来一样。她一手撑着桌子,还想要强装镇定地对着纪君城说好,可是最后还是只有无力地点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纪君城这才大步向外走去。
纪彤自然是不依的,她这莫名其妙就被禁了足,她心里现在是非常不甘心。“妈!”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叶婧文,原本以为自己的母亲断然不会看着自己这样委屈,却是没有料到,叶婧文竟然难得地对她冷了脸。
“你父亲让你好好在这屋里呆着,你还想要瞎窜什么劲儿!”二夫人吼了一声自己的女儿,然后便被自己的丫环扶着无力地坐了下来。她现在心里还紧张的很,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女儿了。
二夫人现在的心都跟着纪君城一起飞到了阿缄的身边。
阿缄知道,今晚归丹的这一声“长啸”必然会引来很多人的“围观”,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的第一人竟然会是今天才见到的张奉深。
“督军大人?”阿缄怀里抱着的是奄奄一息的归丹,在看见穿着军靴站得笔直的张奉深后,眉心处不由皱了起来。
他怎么来了?阿缄心里暗道,自己自然是不希望他来的。
张奉深瞥了眼在阿缄怀里的女子,那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背上有着明显的伤痕,仔细一看,还看得见隐隐的白骨。“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却没有任何的担心。就像是例寻公事一般。
阿缄眼珠子一转,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对上了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睛。那双眼里,就连是阿缄之前进门时假装的笑意都没有了,只是深深的打量和审视,没有一点别的情绪。顿时,阿缄就知道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好骗的,至少说,就凭她的这点小伎俩,在男人的眼里根本就上不了台面。一时间,阿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就在这个时候,纪君城跟在张奉深的后面小跑着过来了。当他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后,一张脸蓦然就沉了下来。这个地方,原本就很偏僻,因为府中或多或少的一些流言,让这个原本就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更冷清了,府中的仆役一般都不会走这里。他瞧了眼阿缄,自然就明白了。
归丹也算是府中的老人了,毕竟一直生养在这里,自然是不会主动要求阿缄走这里的。只有阿缄自己,这个颇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意味的阿缄会提出来。纪君城脑子一转,就大概明白了这事情的始末。不过,阿缄到底遇见了什么,这一点,他还是不好说。“小妍!”
管不了那么多了,纪君城看着张奉深的后背,便大呼了一声,然后赶紧就跑到了阿缄的身边,神色紧张地拉着她东看西看。“有没有事?”他显得很后怕的样子,那模样,倒是有些让阿缄想要笑了。这戏,未免太足了些,更加容易让人起疑啊!不过,既然纪君城愿意用自己来转移张奉深的视线,她也乐得自在。
于是,阿缄觉得自己也应该配合着自己的这位老父亲,装装柔弱的小白兔。
“阿爹……”她憋了半响,最后只憋出来了两个字,不过,那眼里含着的眼泪,让人看起来都觉得这姑娘简直就是吓坏了。
不知怎么的,这一幕在落尽张奉深这个男人的眼里后,男人却反常地没有弯弯唇,嘲讽的笑起来,而是变得有些若有所思,他垂下了眼睛,任谁也看不透他心里的真实的情绪。
张奉深最后瞟了眼蹲坐在地上的阿缄,眉色间已经变得淡淡的了。“既然纪老爷还有事情需要处理,那张某也不便久扰,张某先行离开,日后若是有时间,张某再来看望看望纪小姐。”说完,那男人也不管阿缄眼里究竟是羞还是怒,就径直离开了,就好像,这里的纪家,不过是他们家的后花园那般。
阿缄在男人话落的那一刻,脸色就变了。张奉深说的是日后来看望自己,而不是纪老爷,这句话她一点都没有听叉。这是何意?阿缄心里百转千回,眼里的情绪也随着她心里的想法天翻地覆。
“这是发生了什么?”在张奉深离开后,纪君城这才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女儿,担忧地问。
阿缄原本不想要跟自己的这位半路父亲交流这事。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何必引得人心惶惶?
可是,,阿缄在听见纪君城的下一句话后,就瞬间明白了。老爷子说:“这后院的假山,最是来不得,遇到了什么?”
这话一出,阿缄就明白了。这府中,原本就有邪祟,不过,她约莫着这知道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老爷子打发走了,所以,这流言是有,可是,府里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得明白。她一时间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是这样不利的流言,为什么这纪家的大家长就是没有一点反应,不把乱七八糟的言论给截断了呢?
“回屋说。”阿缄看了眼还昏迷的归丹,敛了眼皮,这样说。
纪君城也意识到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叫身后的小厮过来,把归丹给抗在了肩上。“送她下去休息,等会儿我过来看看。”阿缄这样说,她的视线不是放在了什么地方。而纪君城的视线,则是放在了归丹之前受伤的那只手上。
这手,分明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