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3莫毛）莫向风雨觅英尘》锦绣山河

6、第 6 章

　　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尸体，菜鸟被绊了个踉跄：“靠，什么东西！少爷我……哇靠，啊啊啊啊，死人啦——”
　　看清那是什么，菜鸟惨叫着跳开。
　　“钟少爷哥哥！”毛毛连忙叫，“是我，是我们呀！”
　　菜鸟这才发现两个孩子，松了口气，尴尬地擦汗：“咳咳，是你们啊……”
　　毛毛指着尸体：“他们……”
　　“哦，死人嘛，没什么好怕的，”菜鸟拍着胸脯，壮着胆子过去查看，“死透了死透了，谁干的？”
　　毛毛抽抽鼻子，支吾：“没……我不知道，你快看莫雨哥哥，他怎么了？”
　　“我看看，”菜鸟立马离尸体远远的，跑去瞧莫雨，“小子，你还好吧？”
　　莫雨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喃喃地道：“这些人只是其中一拨，难道他们是想找……看来要叫小月把东西收好了……”
　　“什么东西？”菜鸟探头过来。
　　“没什么，我没事，”莫雨回过神，“看来他们都死了，大侠，村里发生什么事了？”
　　“唉，说来话长啊，”菜鸟连连叹气，“我不是去找你们村的张强吗，原来他们在香山野林遇到山贼了，张强还留着一口气，那什么梁师农还有大志都死啦。”
　　死了？两小都惊呆。

　　“最近村外还有好几拨人呢，干这事的山贼头儿叫董豹，你们那个民兵队长王大石火了，叫我去董豹地头放了一把火，烧他个精光！”菜鸟说到这里大是得意，接着又叫苦，“可村长老头说那董豹有个兄弟叫董龙，是十二连环坞的人，妈的王大石害死少爷我了！”
　　好几拨人？莫雨镇定地道：“想来大侠还有要事，就不耽搁你了，你还是快回去帮忙吧。”
　　“也是，村长那老头还等我回话呢，唉，董龙肯定不会放过稻香村，少爷我要尽快跑路才是。”菜鸟边说边跳上马。
　　“少爷哥哥，你不帮我们打山贼吗？”毛毛急忙叫。
　　“咳咳，我当然要行侠仗义了，”菜鸟道，“可是他们人多，少爷我独木难支，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啊，等我先韬光养晦，再来替你们收拾恶贼！”
　　说完一溜烟绝尘而去。

　　沉寂。
　　莫雨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走吧，回去。”
　　小不点不吭声，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过来拉他。
　　低头看看沾满鲜血的双手，莫雨微微紧了紧唇，若无其事地走出大侠墓。
　　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轻轻的，可以想象身后孩童如同小猫般小心翼翼的模样。
　　少年与孩童，一前一后，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村庄近在眼前。
　　平日这种时候，家家户户早就吃过晚饭准备入睡了，然而今夜，村内灯火通明，一片沸腾，隐约可见来往的民兵身影。
　　这里安全，到此为止了。
　　莫雨停住。
　　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消失。
　　“这儿很近，你自己回去吧。”莫雨冷硬地说完，调转方向往村外走。

　　“莫雨哥哥。”
　　细细的声音，仿佛呼唤，又像是风声。
　　听错了。莫雨心里想着，还是忍不住顿了下脚步。
　　衣襟被拉住。
　　少年低头，对上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大眼睛里仿佛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莫雨哥哥……”小不点仰头望着他，“你要去哪里？”
　　少年沉默。
　　小不点执拗地拉着他，不肯放手。
　　终于——
　　“我去外面走走。”
　　“我也要去！”
　　“阮婶一定在找你，你先回去，”莫雨指指身上的血迹，“这会吓到村长他们，等我洗干净了，就来找你。”
　　想到阮氏着急，毛毛果然迟疑了：“那你要快点回来呀！”
　　“嗯。”
　　“我回去了。”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蹦跳着远去，少年弯起薄唇，飞快地朝瀑布跑。

　　“毛毛？”
　　“小荷姐姐！是我！”
　　“你可回来啦！”小荷跑过来，急得骂，“你乱跑什么，村里出了大事，我和我娘都急死了，找了你好久！”
　　知道惹他们担心了，毛毛不安地低头：“对不起……”
　　小荷拉起他：“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毛毛默默地跟着小荷走，一边忍不住回头望了眼。
　　月光映照一大片漆黑的原野，看不见少年的身影。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村民们热心地帮忙料理梁师农与大志的后事，还有人在谈论方才那场大火，偶尔可以听到低低的哭声。
　　“报应！报应啊！”
　　“终于给大志他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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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豹之死无疑大快人心，唯有老村长刘洋独自站在院子里，抚着白胡子不语，面有忧愁之色。
　　“村长，你在担心什么？”阮大民低声问。
　　刘洋叹息：“董豹死了，那董龙怎肯罢休？万一十二连环坞出手，咱们稻香村……罢了，幸亏有热心的钟少侠相助，他与李复两个商议，说不定能有好法子救大伙儿。”
　　钟少爷？毛毛摸摸后脑勺。以他的年龄，显然还不清楚这种感觉叫做“不靠谱”，心想等莫雨哥哥回来问他吧。
　　莫雨哥哥，没有人想到去找他吗？村长爷爷都忙着大事，也忘记他了。
　　毛毛莫名地一阵难过，路过大志家又听见哭声，经历今夜那场凶险，小孩子对死亡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想到两个叔叔被山贼害死，毛毛不由得鼻子一酸，跟着哭起来。
　　“毛毛，你这孩子在这儿呢！”阮氏的声音。

　　毛毛平安回来，阮氏只当他是贪玩乱跑，见大伙儿忙着办丧事，小孩子留在这里也添乱，于是急忙过来将他带回家去。
　　“乖乖地睡觉，听话，”阮氏将他按到床上盖好被子，边吩咐边匆匆地往外走，又自言自语，“明明看小荷在外头，怎么转身就不见了，这死丫头……”
　　阮氏自去外面帮忙，毛毛躺在床上眨眼。
　　看村长爷爷的样子，这次的事真的很严重啊，莫雨哥哥说会来找自己，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心里想着，毛毛迷迷糊糊睡着了。
　　受了场惊吓，这一夜的梦很可怕，有梦到梁师农他们被山贼杀死，有看到熊熊的火光，还有坏人拿着大刀朝自己砍过来，少年满身是血地撕扯尸体……

　　“呜呜……小荷啊！”
　　“老天爷，你怎么不要我的命！”
　　“我的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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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毛毛是被凄惨的哭声吵醒的。
　　“阮嫂子，你……别太伤心了。”
　　“肯定是那些山贼害了小荷，我要去杀了他们！”
　　“阮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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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姐姐？！毛毛一个激灵，飞快地跳下床跑到外间。
　　阮氏被几个妇人扶住，已经哭得几乎不省人事，阮大民两眼通红地坐在地上，看着女儿的遗体发呆。
　　而那个经常拉着自己的手到处跑的姐姐，就静静地躺在木板上，浑身湿漉漉的，漂亮的小脸已经有点浮肿，毫无生气。
　　毛毛“哇”地大哭起来。

　　小荷的死，毛毛极其伤心，拉着小荷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孩子之间的感情，大人远不能理解，却也欣慰无比，阮氏夫妻见状眼泪直流，又怕他出事，唯有收拾起悲痛，柔声将他哄睡了交给王婆婆看顾，这才送女儿的遗体去竹林。
　　毛毛醒来后就叫着要去找小荷，被王婆婆哄住了，对于小荷姐姐出远门这种事，聪慧的孩子隐约有些不信，不过他懂事地没有再闹，只是坐在门口发呆。
　　菜鸟骑着马路过，满脸得意。
　　“钟少爷哥哥！”毛毛连忙站起来唤，“你要走了吗？”
　　“哎，是你啊，”菜鸟立即意气风发地道，“稻香村大难当头，少爷我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现在就去解决了董龙，让大家放心。”
　　“啊？可是我听说那个董龙很厉害呀！”
　　“他算什么！”菜鸟左右瞧瞧，弯腰，压低声音道，“不怕告诉你，哥哥刚学了盖世神功，解决他不费吹灰之力！”
　　“那你快点回来。”
　　“当然，你等着好消息吧。”
　　目送菜鸟远去，毛毛又摸了摸后脑勺，还是觉得有点不对，这种感觉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更不靠谱。
　　“毛毛，你过来下。”
　　“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