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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4
耿叔还等在酒店的停车场。
等两人上车后，耿叔问：“那小姑娘呢？”
“回家了。”康乔的回答简单至极。
耿叔很是惊讶的模样，却没有多问，他把座位重新移好，系好安全带，发动车辆，然后问：“康总，现在去哪儿？”
“机场。”
夏舟舟问：“不是去临沧吗？”
康乔说：“小朋友都走了，你可以继续你的原计划。”
夏舟舟怔了怔，垂眸道：“昆明吗？不去了。”
“怎么了？”
夏舟舟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物是人非啊。”夏舟舟半开玩笑似的感慨，“我在想，就算我找到了他，他也应该不会是那时候的模样了。”
“他？”康乔挑了挑眉，“你是来找人的？”
夏舟舟提议道：“不如边走边说？”
康乔点头，让耿叔直接往临沧方向开。
夏舟舟手里捏着手机，手掌心不自觉地擦着屏幕，来来回回。
康乔见她表情惆怅，便道：“如果不想说，就别勉强自己。”
夏舟舟笑笑：“没有，没什么勉强的。我会特地来昆明，是想找快递的寄件人，就是让你查的那个快递。快递里有根项链，那项链是我当年送给他的，这次给还回来了，我猜百分之九十是他寄的。”
“你前男友？”
“正确地说，我们没有分手。”夏舟舟顿了顿，“只是忽然有一天，他不见了，接着的这六年里，杳无音讯，直到这次我收到这个快递。”
“通过一个快递找一个人？”
康乔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
夏舟舟平时看上去挺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就犯蠢了？
因为有关她的爱情？
女人碰到爱情，似乎总不那么理智。
“我知道这很难。你肯定觉得我很傻。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丁点的线索，我不能放弃。”
“你现在还是放弃了。”
夏舟舟摇了摇头，强调道：“我没有放弃，只是刚刚想通了一件事。”
康乔静等她说下去。
“人的意念是和实际行动是一致的，如果他真的还爱我，早晚会来找我。”
“有苦衷呢？”
“他当时在最好的时候选择离开，我想是因为有苦衷啊，而且这个苦衷大于对我的喜欢。”夏舟舟说话眼神飘忽不定，似乎陷入了回忆，她的神情惆怅，或许是因为在回忆中挣扎，“他若能战胜这个苦衷，并初心不改，我就能等到他。两者缺其一，再努力我都不可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也是残缺的他。”
康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点道理。但你忘了一点，你能不能坚持等到他？”
“四年前的我肯定会告诉你，能。现在，我可能只能说，可能可以，谁也战胜不了时间，对不对？”
康乔对她的这个说法不以为然，“凡事没有绝对。”
“你呢？”夏舟舟反问，“如果是你，你女朋友因为不得已的苦衷离开了你，你会等他？还是重新调整自己的生活？”
“她既然离开，说明有比我更好的选择。我等不等她，视于我有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
“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她的模样没变，她的性格爱好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会接受她吗？”
“你这个假设，是在问我选择女人到底是看脸，还是看内在？”
“我是在很认真的问你，如果你喜欢的人改变了，你还会不会喜欢她？”
“你们女的怎么都纠结这些情情爱爱的问题……”康乔皱着眉摇了摇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她变了，我也会变，跟刚才的答案一样，我还喜不喜欢她，取决于有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
“所以你们男的总是喜新厌旧？总会有更好看更年轻的新人，届时就抛弃旧爱。”
“更好的选择就是更好看更年轻的？颜值可以影响我喜不喜欢她，但我会不会继续喜欢她，是由我的心来决定的。”康乔居然很耐心地跟她解释，出乎夏舟舟的意料，“在我心里，她是最好的，就够了。”
夏舟舟诧异于他的这个说法。
她不了解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如何。但他的感情观，自由又自信，令她忽然豁然开朗。
曾经程彦是她的全部，程彦的消失令她感到无处安生，她总以为程彦的离开是因为夏美娟的威胁与驱赶，所以愧疚，所以躲在自己的贝壳里，所以不愿意开始新的生活，每天庸庸碌碌，却始终不往前迈开一步。
但面对王立，她开始感到疑惑。
那是一张酷似程彦的脸，又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他与她本是两条平行线，如果没有陈沫的关系，他们不会有交集。
他们的生活大相径庭，他有自己的个性习惯，也有自己的故事人生。
如果站在她眼前的人是程彦呢？
她突然意识到，程彦离开她，并不是因为她母亲的不认同、不满意，而是他对她的感情不及他离开的理由。他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他陪伴，是因为爱，他走，是因为是因为有比她更重要的人或事，他不回来，是因为她对于程彦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那程彦之于她呢？
夏舟舟以为自己还很爱他，非他不可。
可在她见到王立的那一刻，她居然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和他说话时，也控制不住地紧张，就像那年她第一次和程彦说话时那样。
她不知道是因为那张脸，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长久以往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她也可以？她是不是还会爱上其他人？
是最后康乔的一番话让她明白了过来，她这么多年固执地等着程彦，是因为他在她心里仍是最重要的，她没有遇到更好的选择。
尽管他不在身边，但回忆肆虐，侵占了她的生活。回忆太美好，以至于她不愿再做其他的选择。
她会对王立产生感觉，也是因为激起了她的回忆。
在程彦重新出现之前，他至于她，是不可磨灭的回忆，他若有一天回到她身边，那时候的他们，应该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样子，他们对彼此都将是全新的意义。
是退是进，取决于那时他们自己的心。
夏舟舟经过康乔的点播，终于不再纠结。
她深知自己在钻牛角尖，幸好康乔及时把她拉了出来。
她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康乔挑眉问：“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陪我说这些无聊的。”
康乔靠向椅背，不再看她，双手交握伏在小腹上，双眼闭上，保持着这个比较舒适的姿势，他说道：“不纠结了就睡会儿吧，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