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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第一百七十章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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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艾莉卡的记忆历程，凌露慢慢地体会着她人生的一点一滴，而在路程的尽路上，凌露看见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这也是……记忆？」
凌露现在所见所闻归根究底只是艾莉卡心像世界的一角，连她也不清楚在这里会出现什么东西。
「你来救我了，凌，我好高兴喔。」
那人影转个身来，一头金发碧眼与彷如洋娃娃般的脸庞，正是艾莉卡。
「艾莉卡，这是你的意志吗？」
「是喔，在你把我脑中那一直在自行运算的部份关闭时，我的意识就已经开始回复了，只是要让□□醒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艾莉卡的造物能力可以用于修补□□，虽然还不能用来制造一个新的大脑，但修复一些破损的微丝血管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种恢复能力与莉安娜那一类的再生不同，这是要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的。
在艾莉卡的身后有数十个不同的影像正在播放，其中出现了不少凌露在现实世界中经历的情景。
「……那是什么？」
艾莉卡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
「你可以来到这里是因为用了精神感应金属制作的丝线连结了我们两人的思维，这种连结方式虽然全面，但却是双向的，就跟网络线一样……而你忘了加防火墙了。」
忘情四诀终究不是凌露主修的武学，更别说这种连结的方式是她第一次使用，所以其中有很多细节都不太清楚。
「所以在你观看我的记忆时，我也能读取你的记忆呢。」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一般人很难有这样的体验吧？」
自己的底细被人看得一干二净，让凌露感到有点不悦。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她一时好奇心发作去偷看艾莉卡的过去，也不会让艾莉卡有能阅读她记忆的机会，顶多也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凌，自我第一次结识你时便有一种感觉∶你跟我是同类。」
「在我看过你的记忆之後我就更加确定了∶你跟我都是厌恶把自己融入大众群体的人，但与此同时我们却同样渴望着伙伴……哈哈哈，很可悲吧？明明想的跟其他人完全不同，为了不想孤独却硬是要装得跟其他人一样。」
艾莉卡身後画面统一了起来，萤幕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肖像。那人有着一头棕色的卷发，得体的装扮与衣着，让人心感温暖的笑容。
如果这是一幅画的话，凌露会把它命名为「完美的女人」。
那是伍宜。
「你曾经找到一个能陪伴你的人，但那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主神空间把你们永远的分隔开来……我感觉到你心中的痛苦，但是没关系哦。」
「凌，你为了救我而来到这种地方，除了我的父母外你就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代替伍宜的位置。我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感到孤单喔。」
艾莉卡的说话越发的瞹昧，明显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畴，露骨得只剩下一层薄纱而已。
但她却把最後的一层薄纱都揭开了。
「我喜欢你。」
「你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可以理解我的人，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这是由精神构成的领域，在这里人人都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的想法，没有任何说谎的可能性，凌露感觉到艾莉卡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真意的。
凌露甚至能感到艾莉卡心中那股甜蜜的波动，那是凌露曾经体会过的，名为爱情的波动。
——她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凌露有点措手不及，在这方面，凌露怎样也称不上是经验丰富。
凌露想起与艾莉卡相遇以来所发生的事情，跟这位女孩待在一起的时间，的确让人心境平和，没有任何不快的回忆。
在现实世界时，凌露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没有可能完全理解对方，个体的实质就是分离的，所以她在有意无意之间总是在远离人群。
但刚刚的经历让凌露可以看清楚艾莉卡一生之中的所有的喜怒哀乐，而同样的自己的记忆也被艾莉卡阅览了一遍。
可以说，艾莉卡现在就是主神空间中最理解自己的人了。
凌露跟艾莉卡已经称得上是生死之交了，但她毕竟不是那种对小女孩有兴趣的人，从来没有对艾莉卡出现过这方面的想法。
但既然爱情不受性别限制，同样也不该受年龄限制。
而凌露的确也是害怕孤独。
一个问题浮上心头∶
——可是，那是爱吗？
凌露很快便得出答案。
「……艾莉卡，对不起呢。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艾莉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吃惊的神情。
「既然你已经看过我的记忆了，那你应该也明白我有多么的想念她吧？」
「我这一生之中，不会再爱别人了。」
通过那精神的波动，艾莉卡同样了解到凌露所说的话同样是真心真意。虽然未必真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但是至少现在的凌露心中认同着这句话。
艾莉卡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不要再骗自己了，你自己也清楚，你不可能再遇到伍宜了！想想看，她刚好被主神选上，然後刚好能一直存活下去，然後刚好要再遇到你……这种事发生的机率有多少？几乎是零！」
「你这样的执着，只会为自己带来痛苦而已！」
两人的表现都是少见的感性，因为在这种精神世界里人完全不能隐藏自己的想法，想到什么基本上就会脱口而出了。
「或许是吧，或许忘记的确更会更好吧……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忘不了伍宜。」
艾莉卡从来没有遇见过伍宜，对她的认识全部来自凌露的记忆。但此时此刻，她对伍宜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感到一阵强烈的羡慕丶嫉妒丶怨恨等一连串混合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有人如此爱她。
——不公平。
——好不公平！
「你不过是被她骗了！」
「伍宜只是在玩弄你而已！」
「你心中也知道的吧？人性就是如此，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已经背叛过你一次了，将来一定会再有一次！」
「说不定现在她正在现实世界中跟不知道是谁搂搂抱抱呢！」
「她根本不是真心爱你！」
艾莉卡的话误触了凌露心中最不能碰触的部份，凌露传来的情绪相当简单，那是纯粹无比的∶愤怒。
「闭嘴！」
「你懂什么？别装得你好像很理解她似的！」
「我已经把你救活了，我们现在各不相欠，回到现实後我们就当这里的事没发生过吧！」
在这个世界之中的艾莉卡只是心灵的投影，自然没有泪腺之类的东西。
但如果她现在能哭的话，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艾莉卡感到凌露对她曾经有过的那一点点好感，在刚刚的对话之中已经完全消失殆尽了。
——怎么可能。
——我为了救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可是你却为了那种花心的女人，而不选择我。
——你明明就是可以理解我的人……
周围的景象在不断的扭曲，彷如某种东西要崩塌一样，艾莉卡的心灵传来极强大的精神波动。
所谓超能力的本质，就是让自己心中的个人现实增幅至能影响外界的程度，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归类到精神力的一种。
而这里，可是艾莉卡的主场。
「我想明白了，明白你为何会对她如此执着。」
「因为伍宜是你的初恋，而初恋在一个人的心中通常都会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因此你不断美化自己的记忆，你不断的在说服自己∶伍宜其实是爱你的。」
「这就是身为人的可悲，我们的大脑是为了求存而演化出来的，求真只是在其次，就是连你这么强大的人也不例外。」
「为了生存，我们倾向选择忽视现实。」
「就像你一样，为了让自己心中好过点，所以忽视了现实。」
「你毕竟还年轻，我相信只要再过几年，等你经验增长就能看清楚这一切了。」
艾莉卡说出她那自以为是的分析时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笑容，偏执而且疯狂。
她并没有发现∶这些用来评论凌露的话，用在她自己身上更为适合。
艾莉卡不能接受现实，所以选择了忽视现实。
这气氛让凌露感到一股不妙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说话的内容，而是因为那股越变越强的精神波动。
「但是没关系哦。」
「我可以帮你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我在你的脑袋中看过忘情四诀的心法口诀，知道刺激什么穴位可以让人失去记忆。虽然我没有内力，但用我的超能力制作电子流来代替也不是难事呢。」
「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就可以丢掉过去的包袱，开始新的人生了。」
艾莉卡身後那伍宜的影像正在慢慢的消失，这是凌露心底的记忆被删除的迹像。
「你在干什么！艾莉卡，你……」
凌露感到了强烈的恐惧，她最珍视的回忆，她与伍宜两人之间的每一件往事，正慢慢的被艾莉卡模拟的「忘情诀」不断的消去着。
「住手！」
凌露尝试运起洗髓经的真气抵抗，本来洗髓经的确对于精神攻击有极强大的防御力。但是她这几天为了驱除青炎都在专心修练圣火神功，经脉中属于洗髓经的内力还不及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与实力突破後的艾莉卡相比，完全不是对手。
「阿阿阿！」
凌露惨叫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白色天花板，而她自己正躺在睡床之上。
记忆可以删除，但是情绪是删不了的，凌露心中还残留着最後感到的情绪∶恐惧。
「不用紧张喔，凌，现在安全了。」
艾莉卡早就醒来了，她一直在床边照料着还在昏迷的凌露。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我……我在那里？」
「你忘记了吗？我们在路环海边的渡假屋中，这是莱克特预先订下来的房子。」
凌露表情十分的迷惘，她双手紧抓着头发，皱着眉头的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艾莉卡伸手轻抚着凌露的脸颊，脸上摆出一贯的笑容∶
「呵呵。」
「我们已经打败所有的敌人了，这次任务的收获非常丰富呢。」
只是在艾莉卡那双碧蓝的眼睛深处，多出了一些平常没有的东西……一些让人心寒的成份。
「而且还有不少，意料之外的得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