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游戏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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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世间真有感应这回事。
杜小蘅总觉得耳朵烧得慌，一路狐疑地想游戏里也有感冒发烧这种事吗？嗯，对，在这科技几乎战胜一切的大宇宙年代，人类始终还是未能战胜小小的感冒，可以说是病毒界的胜利。
“前面有怪。”
秋三行提醒。
杜小蘅打起精神往前看。见山林里燃着一处篝火，三两大汉席地而坐，手里抓着油汪汪的鸡腿。
秋三行咽了咽口水。
“你在这里，我前去看看。”杜小蘅抬手丢出一个探查，得到一个系统提示音。
组队状态中探查得出的结果会共享：
叮！您的“探查”使用成功。
角色：被魔化的人族
势力：覆世枭的先头部队
修为：后天二重境。
挑战难度：A
S级的副本A级的小怪，这情况也很正常。
“A级难度……还算可以。”
秋三行慢慢抚摸起腰间的剑，然后被杜小蘅一巴掌拍了回去。
“你给我老实蹲着！”杜小蘅神情不善，语气很是严厉。
如果不是在清白湖边逃命时为了方便两人组了队，她还没想过要看一眼秋三行的血量。
如果没看那一眼，杜小蘅也想不到秋三行早已身受重伤。
那时秋三行的血量几乎只剩一个血皮，人还活蹦乱跳的很，坚持不肯用绷带。
“伤势太严重，不说绷带涨的那点血有没有用，绑上之后伤势爆发估计就会直接倒下不能动了。”秋三行温和地解释：“你看，你也不想拖着我这一百来斤的重量，过这个S级副本不是？”
学过一点初级医术，杜小蘅蹲在秋三行身后满头大汗地给他推宫过血了半天，勉勉强强地把他的血量维持在了百分之十，之后血条就彻底不动了。
她仔细询问之后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中了毒。
“秋山的时候有个人对我用了毒，后来他死了，我没有要到解药。”秋三行继续温和地解释：“我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可以用消耗血量的方式暂时抵消负面状态。”
本来他还有一半的血量剩下，但是先前清白湖边上的时候，好奇摸了一把那谁的剑。
叮，系统提示，您受到“剑霜秋九月”的剑气寒毒袭击，每秒扣除血量1，此状态非先天修为无法消除。
杜小蘅判断秋三行所修的功法一定不是寻常类型，说不定和自己一样有所奇遇。但这家伙的手太贱了，简直堪比谢秋唐！
秋三行弱弱地：“你看我摸那一把，这不就触发任务了么……”
杜小蘅面无表情：“那是因为你把剑尖交给了我。”
1阵营任务（可共享）：儒圣的回归
触发条件：儒圣好感度达到50、开启相关副本。
相关副本（任选）：沧海开道引、诗海论智台、倚天航的秘密
任务奖励：未知
2多人组队副本：沧海开道引（第一环）
触发条件：玩家或队友拥有儒圣好感度，在清白湖边使用“秋九月的断剑”
完成方式：在时限内登上万里之外穿云巅，并在雕命石上成功留名。
任务奖励：全阵营声望值（第一环）、未解锁
由于秋三行一直都没把“秋九月的断剑”交给杜小蘅，虽然阴差阳错地触发了副本，系统却坚持不肯给出提示。直到满足条件的杜小蘅拿起任务物品断剑之后，姗姗来迟的任务提示才一个劲地叮叮叮响起。
在这个时候，杜小蘅才明白画师口中笃定的“得求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身为重生者杜凤儿唯一的徒弟，除了杜小蘅，整个仙山游戏也未必能找出第二个刷过儒圣好感度的玩家。偏偏这一系列的任务明显是与儒圣相关，不管秋八月的任务物品到底落在谁手上，都得要过杜小蘅这一关。
秋三行不求她能求谁？
——如果秋八月给出的任务和儒圣没关系呢？
那更好了，和杜凤儿无关的任务，杜小蘅接了也没用。她才懒得关注呢！也只能说这一次她和画师猜对了，也赌对了。
只不过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阵营任务一般只在主线中出现，难道新主线异度魔界和清白湖有关？”
杜小蘅陷入沉思。新主线还没影子，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秋三行在后面捅了捅她的胳膊，提醒：“要不要上？”
杜小蘅抬头一看，火堆边四个人形怪已经啃完了烤鸡，正拎着刀剑四散巡逻，眼看就要往这边摸过来。她抽了抽嘴角：“绕过去吧。”
……本姑娘就是不擅长打架，有意见，咬我啊！
两人继续刷副本。
在杜小蘅的镇压下，这一路秋三行连个怪毛都没摸到，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顺着地图指示往穿云巅走。
仿佛是系统也不好意思拿一堆精英怪欺负两个伤病号，不但细心地在地图上指出穿云巅的位置，还用发光的线条给两人标出最近的路。
秋三行：“无聊！”
刷副本不应该是杀杀杀么？这样走啊走，郊游吗？
杜小蘅懒得理这位菜鸟新人，不说话。
几个时辰后。
秋三行：“还有多远？”
杜小蘅：“还早。”
渐渐地日落西山，副本地图才被解锁一小半。
气喘吁吁的秋三行几乎都想给系统跪了：“还要走多久？咱是不是在副本里迷路了？”
“别说话。”
杜小蘅面瘫：“节省体力。”万里之外穿云巅。
——万、里、之、外、穿云巅！
仙山是一个先天不如狗，不达先天赶路会累成狗的游戏。“听说有些副本要求你从南武林跑去北武林？”秋三行声音虚弱翻论坛。
杜小蘅：“……呵呵。”
那个副本她跟过团，下游戏后三个月不想走一步路。后来才知道其实副本里有NPC专门带着你化光，事后被坑的那群人上线就把带团的团长谢秋唐抽成狗。
但在开荒的时候，没人会告诉你，该去找那个NPC带你化光带你飞。
杜小蘅！你是神！
在这种情况下跑去打人形怪，那是妥妥任务失败的节奏啊！
又是深夜。
四周黑漆漆的，秋三行跪倒在穿云巅山脚下口吐白沫：“S级副本……在下……领教了……”
杜小蘅抬头抽了一口冷气：“我们完了！”
副本任务失败会有怎样的后果？开荒失败，声望降低，任务物品被NPC收回，相应好感度被清零——这些是官网标明的，有时候还会惹来NPC的追杀。
仙山刚刚开服的时候，论坛上经常有人鸡飞狗跳跪求NPC放过，甚至有玩家被逼至删号，要与官方同归于尽。
……后来有经验了，知道怎么平息NPC大爷的怒火了，从开荒年代走过来的仙山老玩家一提起那段岁月就会热泪盈眶。无他，多死几次，你就懂了。
但是杜小蘅“死”不起！
面对眼前陡峭的山壁，她阴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把白板匕首，试着在岩石上挖坑，打算手脚并用爬上去。
穿云巅，云端上。
万籁俱静，星夜无光。
万里穿云！原来指的不是直线距离，而是这山峰高达万里之上，雕命石就在峰顶。
杜小蘅也见过著名风景地永旭之巅。那座山峰也很高，但在半山腰最为险峻之地，有石阶直通往上，想上去和道界高人套近乎，顶多是累一点儿。
但是穿云巅位于群山峻岭之中，位置偏僻，四面皆是悬崖峭壁。
系统你好坑！！！
没有路。
除了飞上去这一个途径。雕命石没准是为先天境界的玩家准备的。先天人……能化光啊！
此时悬崖下方，阴影笼罩下来，唯有风声啸然。
“上不去的。”
秋三行耐心地提醒，精疲力尽地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抬头看着努力了半天还没爬出一百米高度的杜小蘅：“太高了，夜间山石很容易打滑——小心！”
啪。
杜小蘅掉下来，脸着地，大字形状地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队友面板上她的血条瞬间跌落一点点……这姑娘不愧是个T，血条真厚。
揉揉爬起来，她再次捡起地上的匕首，一脸的固执坚定。
看在秋三行的眼里，杜小蘅脸红红的，眼睛水汪汪，其实委屈得快要哭了。
“任务不能失败。”
杜小蘅吸了吸鼻子：“你在下面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就好。”
还有两个时辰！
副本开荒失败，相关NPC好感度是会清零的。
秋八月无所谓——万一，NPC指的是师尊呢？她还不想就这么被踢出师门！
咔嚓咔嚓，杜小蘅继续用匕首挖石头。
“就算你上去了，时间也过了。”秋三行声音理智而温和：“还有雕命石。”
S级的副本，不可能真用距离和高度来认定难度。如果真如两人猜测，这个误打误撞被开启的副本其实针对的是先天以上的玩家，那么难度一定就在雕命石那一关！
秋三行能想到的事，跟在画师身边那么久的杜小蘅会想不到吗？
她只是不甘心！
“我不能失败。这个任务关系到我的师门，一旦失败，十有八九会被系统解除师徒关系。”夜幕中杜小蘅声音冰冷：“玩游戏这么久，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我花了现实时间三个月去研究这个游戏的背景！”
——在你看来，这只是个游戏，在我眼中，这已是第二段人生。
很多玩家都有这种喟叹。
在仙山游戏中，拜NPC不但能学到武功，甚至能学到很多已被现实社会遗忘掉的东西，甚至是为人处世。
杜小蘅一入游戏就被杜凤儿从新手村捡了回去。
三年游戏时间，朝夕相处，横云小筑习武时间内，杜凤儿耐心从古文识字教起，硬生生将一个不通古文化的大宇宙星际人，教导成如今合格的儒门修者。杜小蘅永远都忘不了半夜醒来，见到烛光下身为儒门先天者的碧海春霖杜凤儿手持针线静静缝补衣物的身影（装备耐久掉光了）。
“有个人告诉我，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一蹶不振。”在杜小蘅第三次脸着地之后，秋三行忍不住蹲过来，试图与她沟通：“大不了我们先出去……我再抢一次任务物品？”
杜小蘅将脸埋在地，趴着不起来。
“但这是游戏。”她声音沉沉的，听上去有点难过样子：“失败了，我就没办法再拜师尊为师了。”
所以杜凤儿才不肯将这个任务交给她。
所以才会有秋山红叶道一场吸引人注意的血案，那位秋高人才会采取这种方式不着痕迹地将她吸引来。杜小蘅一直都知道，控制欲很强的秋大高人非常不喜欢玩家这种生物，尤其是好友杜凤儿身边的玩家徒弟。
毕竟只是游戏。
好感度清零后的杜凤儿，还能认出杜小蘅吗？
杜小蘅不敢赌。
她好想哭。
“……唉。”
秋三行沉思了一会儿：“你先让开！”
他缓缓站起身，夜风中白衣飘飘，并从包裹里取出了剑：“……我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游戏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