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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得知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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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没停,花烬也一直没有阖眼。她与林忘川就这样结束了吗?
没有告别,没有嘱托,他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在胡府,他嘴咬着剑,让她快走的话说得含糊又用力
云狐姐姐从那画舫出去,又回到那画舫,林忘川难道就没有丝毫怀疑?倘若他追到船上,她一定会跟他走。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做,
“我跟他说霜兔不会再见你了,他只说了声谢谢。倒是个谦谦君子”云狐姐姐这样说。
当时她表面上笑着,可心里却在滴血。那个曾经在春香阁怎么也撵不走的林忘川呢?说起春香阁,花烬开始回想他们初识的种种,或许是与林忘川相知实在太短,过往全都历历在目。回忆里尽是林忘川的那张笑脸,叫她名字的时候他的嘴角会微微上扬。
这一夜,花烬翻来覆去,在天蒙蒙亮时,才发现回忆这么少,林忘川的好那么多,可她却一直吝啬对林忘川的回应。
即使断了,但,她欠他一声对不起
第二日午后,花烬领着一群八九岁的小姑娘练武,休息时三两小孩打闹起来,一把剑被甩了出去,花烬在空中旋身,把那木剑踢落。
“哇!霜兔姐姐好厉害!”小丫头们拍手叫好,花烬这才发现不过是挡一把木剑,她竟没有用手去接
“霜兔姐姐,这是什么功夫,真好看呀”一个小姑娘在原地转了个圈,一抬腿却站不稳跌到在地,引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这是……”这是林忘川的功夫,与他在一起的日子里见他飞身踢腿惯了,竟潜移默化学了过来,“这不是玉翎宫的招式,是姐姐一个朋友的”
“那姐姐的那个朋友一定厉害的不得了”花烬被拉住衣袖,“姐姐,你那朋友还有其他功夫吗?”
花烬犹豫,但身边的小姑娘们开始嚷着要看,叽叽喳喳的停不下来
花烬摇头,“姐姐学不来,他……太厉害了”
林忘川在月下将她从影门手里救下的那个场景,忽然像魔咒一样施在花烬身上,她不想再想,可眼前却全是他的身影,那夜月色寒凉,他在林间飞腾跳跃,仅凭一双腿挡下了影门投来的所有飞镖。
那夜,没有双臂的林忘川被飞镖刺得嘴角带血,可他却笔直站着,将花烬挡在身后,冲着影门的人喊说:“你们人多,围攻一个姑娘家,算什么男人”
是的,他总这样,左一个“姑娘家”、右一个“姑娘家”地叫着,花烬嘴上指责他瞧不起女辈,可林忘川不知,他那一声声“姑娘家”全都落进了她的心坎里,他让花烬觉得,其实她是可以软弱下来,让人护着的
孩子们突然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她,带着一点好奇,一点惊诧,其中一个大胆一些的孩子小声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花烬一慌,用手背抹抹眼泪,说:“哎呀,瞧姐姐这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是有点想那朋友,怎么还哭了呢”
一个小胖妞歪着头一脸不解地说:“想他了,就快去找呀,姐姐再不下山去,天就要黑了”
快去找呀
是啊,她该去找的,林忘川黏了她那么多次,为何到这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换她去找他呢?
花烬把孩子们交给赤燕,匆忙收拾行囊,驾马直奔宫门而去
山脚下,一个老妇挡了她的去路,手持长杖,紫袍及地,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
“宫主!”
“你这是要去哪?”
“宫主”花烬屈膝半跪,“请放霜兔下山!”
“去找那个残废?”
花烬深吸一口气,冒着被行刑的危险,扬声道:“有些话霜兔定要当面对他说出”
“你就不怕我处置你?”
“霜兔自知违逆宫纪,但恳请宫主开恩”花烬咬咬牙道,“寻到那人,霜兔自会回宫领罪”
“你怕是见不到他了”
“宫主?”
“那日他来玉翎宫,来找我要一位名叫【花烬】的姑娘,我知是你。他说,只要能把你接出来,他愿做任何事。”宫主沉声道,“我一想啊,影门与玉翎宫素来为敌,多次坏我好事,便对他说,你若真有诚心,便去替我灭了影门”
什么?!让血月堂插手与之毫不相干的江湖之争?虽说影门阴险狡诈,为江湖豪杰所不齿,但各大门派都是敬而远之,并不想趟水这摊浑水,在没有十足把握前,是都不敢斩草除根地灭了影门
“宫主!他?”
“他倒挺爽快,立马答应下来,但是……”老妇诡谲地笑了,不紧不慢说:“我说,只有他一个人去灭了影门,我玉翎宫才能心服口服地把人交给他。”
“一个人?!他、他答应了吗?”她虽这样问,但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昨夜我安排你二人相见,就是为让他放弃。没想到他今日派人送信给我,说他仍会信守诺言,望宫主也同样如此。你说这世间的男人多傻,你既连面都不露,他却仍想事成之后找我要人,如此痴傻,是不是要不得?”
说罢,宫主张狂地笑了,“今夜他便行动了。你大可快马加鞭赶去影门,但只怕,见着的是他一具尸首了”
“他不会死!”花烬不知哪来的勇气冲着宫主大喊,“他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他,他会等着我!”
花烬纵马飞驰而去,宫主怀中的小兔忽而窜了出来摔在地上,撒腿朝林间跑去
天边的夕阳缓缓落下,夜色降临,凸月高悬,随着花烬身下飞驰的骏马穿梭在层层灰云之间。
马蹄踏过溪流,水珠溅在花烬腿上尽是寒凉。不可以,她在心里喊,绝对不可以。即使林忘川最终成功,只怕也会落得为得到一个女人不择手段骂名。为了她而毁了他的、甚至血月堂的名声太不值得。
花烬狠狠抽着马鞭,要去拦住他,要快。
接近影门的时候花烬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往日影门戒备森严,可如今再有三里路便是影门,却没有一个人将她拦下。看来,林忘川不仅是已经动手了那么简单。
阴森无人的长路让花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行至影门外时终于遇见了一群人,可他们身披赤色斗篷,与影门相差甚远。
赤色!血月堂!
不等花烬开口,为首一人对她抱拳道:“在下牧文,请问,可是花烬姑娘”
“正是!”花烬翻身下马,急切地问:“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她不用问,便知林忘川在里面
“堂主吩咐我们在外守着”
“影门高手云集,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进去?”
花烬说罢扭身就要往里冲,两个大汉上前将她反手压制住
“对不住了,但堂主吩咐,若花烬姑娘来了一定要拦下”
花烬急得脸色煞白,“你们拦我可以,可你们堂主在里面做的是灭门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你们不拦吗?”
“回姑娘的话,是影门于我血月堂不义在先”
花烬惊愕
“影门曾派细作潜伏到血月堂不说,还曾以阴狠险毒手段取堂内五位弟兄性命”
“这……”原来与影门结仇的,不只玉翎宫一家
“影门近年来多处滋事,作恶多端,除之乃人心所向,大势所趋,故堂主所为,绝非不仁不义”
“是,你们堂主带头为江湖出害,说出去多么威风正义,看可此时他一人深居影门,你们却不去帮!”花烬使劲挣脱,甚至用脚去踢压制她的二人
“姑娘,堂主为何只身一人,您是再清楚不过的” 牧文抱拳对她再作一揖,“倘若我们进去,堂主今夜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可、可、”花烬一时语塞,两难至极,“哎,你们就这样服从于他?”
“不仅是服从,还有信任。”
牧文看花烬被压制得疼了,示意他们松手,花烬听了这话像是突然被警醒一般,站在牧文身旁,与他一同往影门内翘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