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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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耐心听包子——沈庭叙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慕文了然地点点头。
「不知小兄弟能否帮在下这个忙，在下友人的性命全都依仗小兄弟你了。」沈庭一改之前的嬉笑，对着慕文慕文深深一拜。
「诶！别！」慕文毕竟不习惯他人行如此大礼：「我本来就是医生……大夫嘛……不过我也不确定能帮上你的忙……毕竟验尸这领域，我接触得不是很深……」
「小兄弟尽力便好……若刘寅命不该绝，自会有上天僻佑。」
当天深夜。
正值冬季，寒风凛冽，沈庭，陆旻闵，慕文一行三人蹑手蹑脚地绕过衙门，来到林后的停尸间。
「有人把守着，怎么进啊。」慕文看着门口来回巡逻的看守人，悄声询问沈庭。
「老刘是自己人，不用担心。」陆旻闵率先走上前去向看守人示意，接着便闪了进去。
「沈弟，这个是……？」老刘朝慕文努了努嘴。
沈庭让老刘附耳过去咕嘟了一阵，闻言，老刘眼露欣喜的神色，不住地向沈庭道谢。沈庭拍了拍老刘的背：「放心吧，小寅吉人自有天相，我们都相信他是无辜的。」
停尸间本来就是极为阴冷的地方，在这深更半夜更是显得悚人。好在里面并不是如慕文所想的堆满了腐烂的尸体，但还是无可避免的有一股异味。
「死者是工部尚书的独子，前几日在外出游时食用了刘寅摊位上的包子，据称回府后上吐下泻，是为中毒征兆，于当夜死亡。他的侍从供出当日只在刘寅摊位上进食，于是刘寅就被关了。」末了，陆旻闵又恨恨地补充道：「这俩父子平日里作恶多端，这是天遣。可怜刘寅当了替罪羔羊！」
「先别急，让我先检查一下。」
慕文拉开死者身上的覆盖着的白布，借助烛光仔细观察。
全身青紫，部分溃烂，不过看上去似乎是炎症所致。四肢肌肉十分僵硬，估计死者临死前有肌肉痉挛，抽搐等现象。唇甲发绀，唇皮脱落，鼻下有血迹，头发大量脱落。
「的确是中毒没错。」慕文向沈庭点头示意。
「可知是什么毒导致？」沈庭原来也做出如此结论，只是并不确定。
慕文略微思索，中药非他所长，不过当初也稍有涉及。
「葫蔓藤，别名断肠草。」
沈庭道：「在下也得出如此结论，可是尚书大人无论如何不让我们解剖验尸，因此很难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思想真他奶奶的落后，慕文暗骂。
「给我找把刀来，我要看一下他的胃。」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慕文想确定自己的想法。
「可是……」二人露出为难的神色。
「若你们不想救人，我也无妨。」
「好……好……」
轻轻切开皮肤，慕文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若断肠草由肠道进入，肠子会变得黑而粘连。很显然死者所中之毒并非由口而入，而是通过其他途径。
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呢……
慕文细想古代常用的医学原理。正所谓医能救人，也能害人，从医学入手往往能有意外的收获。
「沈大哥，你可懂针灸？」灵光一闪，慕文想起在医学院时解剖的一具尸体，当时教授所言便是——大脑是控制人的中枢。
「那是自然。」
「查看太阳穴，印堂穴，百汇穴。」
沈庭一时没明白慕文的用意，但还是听从他的吩咐。
「啊！」
「有什么发现？」慕文寻声看去。
「印堂穴有施针痕迹！」
「让我看看。」慕文上前，果然死者的印堂之处有一枚红印，四周留有青黑之色。即使如此，慕文依然无法明白这是什么器物造成。
「旻闵！」沈庭叫来陆旻闵，慕文正在怀疑陆旻闵的能力所及，他便脱口而出：「梅花针。」
梅花针，江湖闻名却鲜少出现的高手「一剪梅」的常用暗器。
「旻闵，你怎么连这个都看得出来？」慕文好奇地问，却被沈庭用眼神示意勿要多问。他瞥一眼陆旻闵，发现后者脸色铁青。
「走吧，知道这些便够了，明日我们就能为刘寅击鼓鸣冤了！」沈庭故作高兴地姿态试图缓解现场诡异的气氛。
「嗯，我们走。」慕文也察觉出陆旻闵与沈庭之间流转的不同寻常的感觉，想必此地不宜久留。
回程的一路三人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翌日。
三人刚走上大街，就见远处一黑马疾驰而来，一白衣装扮的骑士大声呼喊：「大王驾崩——！」
一时间所有行人纷纷跪地，仍处于混沌状态的慕文被沈庭拉着跪下，方才回过神来。
去他奶奶的，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就算死了也是他害的。
过了不久，又一太监管事模样的人在集市口宣读先王「遗诏」，大致意思就是先王积劳成疾，自感天召，因无立后，故驾崩后由王弟，定邦王爷百里尉焱代为守灵七日，下葬后即由其继位登基。
好小子！慕文啧啧称奇，自己什么时候拟过这样的诏书了！又猛然想起，新王登基，通常好像都会大赦天下？
他悄悄询问一旁的沈庭，后者没有否认，「大赦天下应该不差，可刘寅是定在三日后问斩。」
「咦？问斩不都是要层层上报再定日子的吗？怎么会这么快？」慕文着实有些吃惊。
沈庭解释：「据说是尚书大人要求的……毕竟是他的独子。」
看来这趟衙门是不得不去了。
「什么！不是衙门！？」当慕文发现头顶上的牌匾写着大大的「刑部」的时候，差点脚软了下去。
哪个电视里的刑部不是那种鬼气冲天的地方？
他刚想问自己能不能先回去的时候，陆旻闵已经自告奋勇拿起大锤「咚，咚」地敲了起来。
「哎……」
进到大堂，愿以为会看到一大腹便便的「主管大人」，不想却看见了这辈子最不想看见也是最怕看见的人。
可能是滚落悬崖面容被划伤的关系，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那其貌不扬的刑部尚书眼拙的关系，他非但没有认出眼前的「大王」，反而兴致勃勃地向慕文一行介绍身边的人。
「这位便是定邦王爷，正依照古礼寻访六部以安先王的在天之灵。你们几个有何冤情就说出来，本官……王爷自会替你们做主。」
刑部尚书人还不算太坏，慕文想，至少没有处处刁难他们，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那个白衣白巾的王爷的缘故。
而百里尉焱这边，当他看见慕文时心头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他能看出慕文下盘极其不稳，定是身负重伤，而慕文小小的吃惊他也全看在眼里，显然并不是针对他而来，就让他看看这三人能玩出什么把戏。
「大人，小民想为罪犯刘寅伸冤。」沈庭并没有感受到慕文与百里尉焱之间的暗波汹涌，只心心念念于他的正事。
「你且说说。」尚书一边应付沈庭，一边偷撇坐在一旁的百里尉焱——自己的行为没有让这位未来的大王不满意吧？却见后者专心看着地上三人，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
本来慕文的打算是就这样长跪不起，目视地面，可偏偏沈庭在一旁推推攘攘非要他陈述验尸结果。
无奈之余，他只得抬头将昨日的发现娓娓道来。
其间，虽然他尽量保持直视尚书，但视线总是在不经意间飘向另一边。
完了……百里尉焱的脸色越来越怪了……自己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命不会马上就要丢了吧……
该死的……一紧张，腹部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奶奶的……怎么这么疼！
众人只见慕文陈述中冷汗如雨下，身子也不住地颤抖，终于两眼一闭宣告昏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