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回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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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一次尝未能成熟的柑橘时，皱着眉，装出很痛苦的样子说：这么酸涩，你在耍我。
可是青春来的时候，谁又能找谁发牢骚：你在耍我。
当天空很阴沉的时候，当一个人顺着校园的小径散步的时候，当你毅然的认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而引来别人的疯言疯语的时候，当你……
你是否感觉心憋得紧，心刚一舒张，可是又骤然缩紧，紧得你喘不过气来。
你想哭，哭出声来，可是只有眼泪，因为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来，这种感觉，是否很有“滋味”。
黑色，夜，你一个人，一突兀的圆石。你撑着下巴，阴影蔓延过来，先是你的脚，再腿，再全身，于是听到了心底复杂的苦涩的声音，很遥远空旷，又很贴近轻扬。
视界里，空气氤氲迷漫，你的思想随它一样，漫无边际的散开去，而周围很静，你想到快乐了，于是你笑，可是失去的不再回来。笑，直到眼泪漫过脸，风吹不干了。
时光悠远漫长，你坐着等，世界无声……
无声里的世界01
刚开学，就下雨，水汽罩住了整个校园。清晨里的一丝光亮，在雾气里折来折去，终于漏下来的时候，带点黄晕。
学校里，树很多，一棵棵直峥峥刺向天空。
九月，气温本来应该燥热，可是今天空气有点阴湿，黏人。
人头传动，高中时的清澈的脸，明亮的眼睛，有多少的自信？
无声里的世界02
方清高三了，其实他一点也不紧张。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些稚气未脱的新生，心里怪怪的。
那个时候，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年少轻狂，做着春秋大梦。信誓旦旦的提醒自己：非清华不上。
“方清，你在想啥呢？老师看你呢。”柳叶回过头来问。
“没什么，看看外面，这课上得无聊死了。”
“你不是说，你有个邻居今天来报到吗？”
“对，我想她早来了。所以看看。”
“我们就快上战场了。”柳叶低低地说，说得很茫然。
高中就这样快过了，只留下个影。
早晨6：30起床，接着上课，接着吃饭，又接着上课……
好似在铁轨上行驶的火车，方清在循着长辈和时代给规划的道路，前进。因为别人说：道的前方是光明的。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这样说，于是他想，本来高考不是路，只是走的人多了。
天边有了点亮色，和着新生的心情。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高三阴郁才有点明朗。
“我们去找找你的邻居去。”柳叶说。
“走吧，上语文课烦死人了。”方清终于舒了口气。
“露秀，”方清喊道。
那女生回过头来，娇嫩白皙的脸颊长着的那双顾盼撩人的黑色眼睛,眼神中总含着忧郁,智慧和幻想。
“方清，下课了啊？”露秀走上来说。
“被选到那班？心情很好吧？”
“还好了啦，就这天气不怎么好。”
“就是她吗？长得真不错，标致。”柳叶凑过来轻声地说。
“哦，这我同学，名字叫柳叶，虽然没有柳叶那么飘。这是露秀，我邻居。”
露秀和柳叶相互问好。
“我在八班，和你们高三的这栋楼隔得挺远的。到时候见面只有课间15分钟的那刻了。”露秀微微笑。
“没关系，到时候我来找你。回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现在陪你走走吧。”方清说。
其实校园里也没什么，树，池塘，教学楼，，一千多平方米，走走就结束了。或许熟悉的东西对谁都有点枯燥，新鲜才会激发欢愉。
方清抬头看着天空，这个时候，太阳光在穿过水汽，显出斑斑驳驳的圆点，很绚丽。
别人说他喜欢孤独，他自己不承认，他说：其实是孤独找上他，他没办法。
于是这小径他常常来，有时候一个人，很少时候柳叶会陪陪他。
温度很好，有风，那池边的柳叶青柔的拂过水面。池中间的亭子，聚着一群人，他们谈着笑着，单纯的笑脸。
“明天正式上课吧？”方清问。
“嗯！”
“到时候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问我啊。但是别问我语文英语等文科的题，”
“为什么？”露秀瞪着眼问。
“他不会这些，在语文英语这些方面他是垃圾。连考试都只能说有及格的概率。”柳叶说。
“原来，他是偏才啊。”方清很高兴，因为她说他偏才，可是偏才有什么用呢。韩寒说实际点的是去掉全字下的王，做人才就够了。
“对，我骗财。专门骗别人的钱的。快上课了，我们先回了。”方清说。
无声里的世界03
早晨，方清推着自行车，露秀也推着车出来了。
前方的监狱在晨光下朦胧极了。每次方清经过监狱时，内心就有点淡淡的忧愁，不知是同情还是憎恨。
监狱里很热闹，可这长巷似乎有点冷清。道旁的树安静的立着。
“今天起得很早吗？”
“我一向都这么早，吃早饭了吗？”露秀回答。
“吃了，你呢？”
“我不习惯吃早饭，初中的时候开始。”
“你母亲对你这习惯有什么反应？”
“母亲？”，她反问道，脸上显出忧伤的神情，她没再说下去。
方清注意到她的眼睛，湿湿的，红红的。
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十八年来，方清一家子过的很融洽。家人都对他很好，虽没有那种捧在手心怕化的感情，但寒暖照顾的周到。
自从方清考上市重点后，别人说方清是个乖孩子，又孝顺，又有前途。可是方清感觉到的却是奉承。他厌恶这些，他说：这些话好像毛毛虫，一旦爬上身，全身都要打颤。
十五岁以前，方清家很穷。初一时，他父亲到学校申请免学费，可是校长说看着办。于是他的学费就只能借，好不容易筹齐。他父亲对他说：世界很现实，人性还不如金钱来的有用。
于是他父亲那年带着300多元的车费，到处奔波去了。而方清那年也成熟了许多。
他懂得忧愁，懂得俄贫穷，懂得了所谓的人性。一个人的时候，他会选择静静的看着天空，直到头开始晕眩，眼前出现梦想的美丽画面。
他学会了施舍，明白了同情，同时又有了憎恨。有时候看到乞丐，他会毫不犹疑的搜出零花钱，因为曾经的发生。可是他为什么就这么憎恶有钱人呢，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吝啬？
十六岁那年一切都变了，他父亲在外面风风光光的回来了，他也顺利的考上市重点。父亲为了他的学习，在离学校不远处买了栋房子。从此以后，他在别人眼里开始变成了珍珠。
忧郁成了他的性格，他喜欢一个人，很乖同时又很怪。他不喜欢文科，他说：文科的东西会让人忧郁，会让人被文字蒙在鼓里，尤其现在文学这么衰的时期。其实他自己也认为这理由太戳了。
反正他不喜欢文科，但是不很讨厌。于是他高二时毅然的选择理科，像董存瑞视死如归时的毅然。
穿过窗户，他可以看到深深的竹影，和那条现在不清澈的小溪。晚上读书累了，他都会把头探出窗，或干脆到那片竹林里。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同，也不会结束在同一点。就像两条直线，没有同个起点，就不会结束在同一点。
青春很单薄，很青涩，对于他来说，因为除了不自主地明白到现实，从而失去童真时的幼齿外，他没做什么刻骨铭心的事。
“青春难道就这样的像块粗糙的玻璃，反射不出一丝的光亮吗？”他常常这样问自己。
无声里的世界04
黄昏时的西天，有比死还壮观的色彩，绚烂极了。
方清和露秀进了小巷口，就下了车。一路推着车，直到家。
“今天老师讲了一大堆废话，你知道啥嘛？”露秀问。
“无外乎给你们发那该死的校规，再散开来谈。你们合着鼓掌罢了。对吧？”方清不在意的说。
高一就开始了约束，学生楼早早的挂上几个大字“无规矩不成方圆”。
“对，我有点怕，校规里好像说：男女同学交谈须在校内别人看得见，明亮的公开场所进行，违者给予口头批评教育，情节严重者按下面第八条处理。这还算是好的，还有更绝的，比如：男女同学不得在校内结对散步，谈心，拉拉扯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自由活动时间也不得结对在校外散步，谈心，打闹，拉扯。”
“没关系的，只要你学习成绩好，你当他们在放屁。”
“你成绩好吗？我怕我成绩将不会很好。”露秀噘着嘴说。
“不是很好，也不会太差，就是可能考不上清华。不过重点没问题，”方清说，“至于你，我想你肯定学得好，你的IQ很高，再说理科有我帮你呢。”
十多岁的笑声很纯朴，清澈。像夏日里青蓝的天空。
骑着单车，在上坡下坡中追逐，从容的说些笑话，愉快地相互凝视，这个年龄本来就该这样简约，单纯。
晚上，露秀打电话给方清，要他听那首歌，歌名叫《单车恋人》。
方清抱着MP4听了一个晚上，直到沉沉的睡去，音乐还再放。
无声里的世界05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昨天温度还是30度，今天就29了。
抬头看看，才发觉视线开阔了许多，低头时，原来地板上散落了许多落叶。
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裤子渐渐的显得短了，安静得时候，方清还能听到骨节在咯咯的伸张的声音。
上次单元测试，露秀长了信心，原以为数学对于女孩来说一直都如洪水猛兽，现在她才敢松口气说：不过如此。
这些过了的日子里，方清和露秀过得很快乐。中午要嘛露秀到方清的教室，要嘛方清到露秀的教室。
学校的背后是座高山，清晨和傍晚，总可以听到悠悠的钟磬声，很辽远空旷的那种。半山腰里，学校修了座八角亭，红漆，雕栏，古朴风雅。
有的时候，他们一块上亭子里读书。青春就这样像无声电影，只在记忆里留下铭刻的映像。
一种感觉从心底慢慢的升起，渐渐的积累，某个时候，回想着，笑容就不自觉地绽放，因为那种感觉比春花更美丽，比甘泉更甜馥
相处的日子多了，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但是有种感觉没必要声明，彼此都能感应。
方清一向规规矩矩的穿着，即便上课对他来说是种受罪，但是他很尊重老师。很少上课时讲话。他的读书哲学就是：不一定要听课，能自学的全力靠自己。
十八岁的他，或许过于敏感，秋日里的落叶他也常常拾掇着，看个老半天。别人说他很怪，本来学文科的人才有这种细腻的感情，可他偏偏又是理科生。
露秀同样遵规守纪，不穿耳洞，不戴花哨的配饰，说话温柔恬静。
十六岁的她，照样常常坐在一块方石上，拖着下颚，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其实这个时候她的样子很迷人，难怪别人说她是忧郁公主，于是她也没少收到情书。
方清教露秀理科，露秀把对文科的爱好传染给他，“传染”某天方清笑着对露秀这样说。
于是方清开始对文科有点不那么讨厌，有时候同学看到他捧着语文书或英语书，调侃的说：什么时候改道了，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其实每次考语文英语时，当考卷发下来后，我不知道咋办，于是只好默哀十分钟，镇定后方才开始。”方清看着露秀说。
“哦，那现在不会了吧，什么时候请我吃饭了啦？”露秀噘着嘴说。
“请吃饭还不容易，我倒怕你不想呢？”
“不过校规上有说：男女同学不能在学校餐厅或其他地方结对就餐，”露秀想想说。
“不怕的，你学习那么好，全校排名前十，找麻烦都只会找我。”方清笑着说，露出雪白的牙齿。
别人说方清长得很帅，就是有点淡漠，有点忧郁。走起路来也不东张西望，好像很深沉。
当秋风在不经意的时候吹来，有些人总能感到寒意、忧伤。尤其那飘突不定的血红的枫叶，凄惨荒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回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