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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 看好戏 ...

  •   “喂喂喂你慢点跑,疼疼疼疼!”钱宁被我连拖带拽的扯出了老远,疼的龇牙咧嘴,差点咬住我的手。

      我寻思着那人一时半会应该冲不开被点的穴道,便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伤着哪了?”

      钱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没好气的说道:“浑身上下哪都疼。那装逼男要不要这么凶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么摔过,他是不是很厉害啊?”

      我点点头,蹲在了她身边,一边帮她检查伤势,一边沉重的说道:“他剑法很高,武功绝对不在少爷和陆小凤之下,算起来,江湖之中能赢他的,应该不超过十个人。以你的身手,能在他剑下捡回一条命,已算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钱宁睁大眼睛,问道:“他武功真有那么高?连你都打不过他?你不是吹牛说你是陆小凤的师父吗?那你应该比陆小凤厉害,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天下无敌才对啊。”

      我说道:“我不算是江湖中人,那些排名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天下无敌又能怎样,一样逃不过命里的劫数,护不住想护的人。我打得过他还是打不过他,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自己作死,惹到了那么一个大人物,你看了那么多书,应该知道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会有怎样的后果吧。”

      钱宁有些惶恐,怔怔的眨了眨眼,问道:“那咱们能不能在他追杀咱们之前,先把他弄死灭口啊?”

      我皱眉道:“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大吗?”

      钱宁也皱起了眉头,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抢劫这馊主意可是你提出来的,你可不能让我一个人但这个责任,要死人的呢。”

      我叹了口气,说道:“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注意你,就算要追杀,也是追杀我,跟你无关。”

      钱宁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说完,她又紧张起来,问道:“不对呀,要打劫他的明明是我啊,为什么他会追杀你?”

      我无奈的望着天,说道:“我只是猜测,以我的经验来看,那人估计是个剑痴,我以剑气赢了他,他绝对会想方设法的破解我的剑气,而后再把我找出来,打上一架或者直接杀了我,来证明他的剑才是世间最强。”

      钱宁撇撇嘴,说道:“这种变态装逼男,几乎每部武侠小说里都有,自以为自己很帅,其实就是给主角铺路的炮灰垫脚石。你放心,说不定他还来不及追杀你,就已经被陆小凤弄死了。”

      我看了看她,问道:“为什么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先被他给弄死?”

      钱宁拍拍我的肩,笑道:“就算你打不过他,你还有美色可以利用啊。”她笑着掂起我的下巴,啧啧出声,叹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却非要扮成个灰头土脸的丫鬟,要不是花满楼是个瞎子,你早就成了他的通房丫鬟了吧。”

      我一皱眉,打开她的手,说道:“别胡说八道了,你要是歇够了,咱们就走。”

      钱宁扶着我的肩站了起来,转了转腰,说道:“走可以,慢慢的,再要拖着我跑那么快,我咬死你。”

      我无奈的扶住她,慢慢往前走去,说道:“咱们还是回家吧。现在不比往昔,有了仇家,行事必须要收敛,以你这种性子,若有人有心要害你,你肯定中招,还是钱家比较安全。”

      钱宁道:“别吓唬人了,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

      我答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这么大的人我又不可能把你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就算我时时刻刻都盯着你,你敢保证你就不会有不想让我跟着你的时候?再说了,这世界的规矩,你压根就不理会,而不守规矩的人,永远都是死得最快的。”

      钱宁小声道:“行了行了,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但是,钱家,我是一定不会回去的。我宁愿以钱宁的身份死在外面,也不要一辈子都扮演钱芊芊。”

      我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现在,我们到底应该去哪里找少爷?”

      钱宁道:“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刚说咱们打劫的那个人武功比陆小凤高,还是个剑痴对吗?”

      我应了一声,说道:“确实如此。书上有提到过着一号人物吗?”

      钱宁停下脚步,小心的问道:“他是不是有洁癖,身上的衣服绝对连一个泥点子都没有?”

      我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吧,反正白的挺扎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白衣剑客,西门吹雪啊!”钱宁忽然跳了起来,抓着我激动道:“那个人就是西门吹雪啊!男神男神我的男神啊!他是不是很帅?是不是很帅啊?”

      我看着发了疯一样钱宁,问道:“你真的确定他就是你一个劲念叨的西门吹雪?你的男神,就是这种质量?”

      钱宁眨眨眼睛,问道:“你意思是他长得不好看?”

      我摸摸下巴,回忆了一下,说道:“美算不上,只能说是不难看。”

      钱宁拍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帽子太大了我根本没看见他长什么样,不管不管,我要去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

      我皱眉道:“你能不能别总这么花痴,我现在躲他都来不及,又可能自己送到他面前?更何况,他现在估计已经走了,我又怎会知道他在哪。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要是真有缘分,你就顺其自然,总能见着,别纠结了。”

      钱宁道:“我不是花痴,书上说了,西门吹雪这时候赶路,肯定是去跟陆小凤他们会和的,你想想,那么喜欢装逼的一个人,走哪都一身的白,多扎眼啊,你一路的打听,跟着他,就肯定能找到你家少爷。”

      我呵呵笑道:“哟,想不到,你还肯动脑子找我家少爷啊,我还以为你的心思都用到胡闹上面去了。”

      钱宁笑道:“放轻松一点嘛,别老把这件事当成任务,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看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我说道:“往后的路途,你不能再任性胡闹了,一切都得听我安排。你如做不到,可别怪我采取强制手段了。”

      她扶住我的手臂,高兴道:“做得到做得到,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犯二了。”

      得她的保证,我总算能从暂时的混乱中脱身,得以安静的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路线。在最近的一个村里,我用自己的一身上好衣服,换了两套粗布旧衣,总算把钱宁打扮的正常了一些,不再以不男不女的诡异风格吸引各种注意。

      我对她的村姑造型表示满意,与她搭对的一同变成了村姑。骑马不妥,只能骑驴,晃晃悠悠的一路走一路问,还真把那什么西门吹雪的行踪,把握的清清楚楚。

      这大大咧咧的追踪,不过持续了三天,便到了泽州,而进了泽州,再打听西门吹雪的行踪,已有些困难。

      毕竟,在大城市里,像西门吹雪那样打扮的人,随手一抓,便是一把,而通常做这样打扮的人,又多半一样的不苟言笑。

      所以,钱宁探听不到西门吹雪的去向,我换了个方式,让她直接去询问阎铁珊的所在。

      钱宁曾说过,阎铁珊是关中巨富,珠宝大家,而泽州这样的珠宝产地,便一定会有他的生意。

      为了让钱宁打听情况更加顺利,我还特地给她淘置了一套高档的绸缎衣裙,挽了发,施了粉,硬是逼着她转变角色,重新变回钱府的千金。

      回到了丫鬟的身份,我带着钱宁出入于各个珠宝行,打着买珠宝的旗号挑三拣四,总算逼得老板们说出了阎铁珊的所在。

      原来,这泽州,就是阎铁珊的大本营,他的住所,也就在泽州城外的王莽岭中。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钱宁连换装都等不及,一个劲的要赶紧过去,说什么既然西门吹雪都来了,那阎铁珊离死也不远了,如果不能在阎铁珊这里找到花满楼,等花满楼他们再回到大金鹏王那,可说是死都找不到了。

      我听了她的话,决定赶路,于是卖了驴买了马。她长裙广袖不大方便坐在前面,我只能拿腰带将她捆在身上,一路疾驰。

      在山路上飞奔了两个时辰,得路人指点,总算是在一处山坳间,瞧见了一片连绵的房屋,这簇房屋,并无围墙,亭台楼阁依山而建,倒像是将这自然的风光,纳成了他阎铁珊自家的后花园。

      这人的手笔,忒也阔绰,能把崇山峻岭当做围墙,比普通的暴发户,到是有心了不少。

      我在一处山脚下了马,钱宁再一次不中用的倒地不起。

      我无奈的将她负于身后,沿着山壁攀爬,悄悄接近了那园林的中心,正瞧见一座水边亭中,影影错错的立着几个人。

      哎,少爷和陆小凤,果然都在哎。

      我左右看看,找出了一条最隐蔽的道路,绕着丛簇的房屋,挨近了那四面开阔的景亭。

      亭子里的几个人,居然在吃饭。

      天色,确实已经晚了。

      钱宁伸长脖子看着亭子里的一群人,摸着肚子小声道:“我饿了。”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早让你吃了饭再来,你偏不要,现在喊饿,我上哪给你找吃的?”

      钱宁撇撇嘴,说道:“按照原剧情,西门吹雪等会会出来砍人,不过离得这么远,什么都看不清楚怎么办?”

      我答道:“简单啊,直接过去跟少爷打个招呼,你就又能混饭吃又能近距离围观你的男神了。”

      钱宁摇头道:“我才不要呢,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做梦总梦到钱芊芊在唉声叹气哭哭啼啼,要是跟花满楼面对面的站一起了,还指不定会不会把钱芊芊刺激出来呢。这个风险我担不起,不去。”

      我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害怕见我家少爷啊。难得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过,你千里迢迢的找到这来,不就是为了跟少爷把事说清楚的吗?怎么?反悔了?你要不打算退婚,那就跟我回去老老实实的等着做你的花府少夫人吧。”

      钱宁推了我一把,说道:“行了别开玩笑了。就是因为花满楼跟钱芊芊有真感情,我才不能泡他。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万一要是真的喜欢上他了,算不算是受了钱芊芊的影响?而我对他来说,又算不算是钱芊芊的替代品?怎么想都不对劲,这么虐的爱情故事我才不要当那个悲催的女主。我的故事,只能是喜剧,所有可能出现的悲剧,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我笑道:“那万一,老天就是要让你们在一起,无论你怎么做,最终都还是会嫁进花府当七少夫人。你会怎么办?”

      钱宁白了我一眼,说道:“什么缘分什么老天,那是迷信。我的字典里,没有命中注定这个词。汉子可以随便泡,但老公一定要是我认定的,不光要我爱他,最重要的是他一定只会对我钱宁这个人死心塌地永不变心。我说你活了这么久,到底懂不懂爱情和婚姻的关系与区别啊,要不要我用科学辩证法重新给你普及一下爱情和婚姻的定义啊?”

      我深吸了口气,不耐烦的说道:“停!别搁我这绕弯子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少爷的婚约到底打算怎么办?”

      钱宁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说道:“现在咱们能不能先不讨论这个问题,终身大事这么沉重的话题,还是换个合适的场合再说吧。”她看了一眼对面的小亭,说道:“哎,你看,那个白点是不是西门吹雪啊,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看回水面亭上,说道:“不知道,离得太远了。”

      钱宁拽拽我的衣袖,说道:“那我们凑近一点行吗?”

      我看看天色,昏暗阴沉,觉得适当的凑近一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那亭里坐着的,可是少爷,他是出了名的能把耳朵当眼睛使,并且只要他想听,就绝对没有听不见的声音。

      今日若只有我一人,随便离多近都没关系,闭气宁息完全是小事一桩,可钱宁这一大坨累赘该要怎么隐藏?

      我想不出能让少爷不会发觉钱宁的有效方法,只能否定道:“不行。那亭子里的都是人精,而且这种地方看似无院无墙可随意进出,其实到处都埋伏着看家护院的高手。这阎铁珊可不是暴发户那么简单,敢造出这种宅院的人,必定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人随意接近。所以么,以你的本事,还是乖乖的呆在这看吧。”

      钱宁看看遥远的小亭,苦恼道:“这黑灯瞎火的隔这么老远我连他们鼻子眼都看不见,又怎么欣赏男神的风姿啊。青霜,你想想办法呗。”

      我摸着下巴看着那亭里几个落在眼里如蚂蚁般大小的人影,说道:“要不,咱从河里游过去?不过你会潜水吗?”

      钱宁摇摇头,说道:“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我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只有等机会了。”

      钱宁问道:“啥机会?”

      我看着亭里的那几人,从其喝酒吃饭的其乐融融中,忽然过度成了摔盘子砸碗的剑拔弩张,遂拉了钱宁,说道:“就是这种机会。”

      亭中的气氛,变更的十分迅速,杀气迅速的蒸腾,眨眼之间将山坳里的整个建筑群,全部包裹在内,连林间的风向,都起了相应的变化。

      有胖子摔了杯子拂袖而去,他不过是刚刚走出小亭,亭里的人便拔了武器乒乒乓乓的打在了一起。而这离席的胖子,也不过才走出了几步,便被早就守候在亭外的西门吹雪所阻拦,于是引出了隐藏在园林内外的所有高手,将这本来静怡的林间山水地,瞬间变作剑气横生的屠宰场。

      趁着那些人精们都忙着打架砍人没空理会其他的情况,我拉了钱宁顺着林间风向变换,在黑漆漆的山野中横着竖着绕了几道弯,总算是接近了打斗的正中心。

      亭内烛火通明,将亭外十步之内照的无比清晰,战圈中的所有人,身材样貌都清清楚楚的搁在了钱宁眼前,直让钱宁看的两眼发直,口水长流。

      “帅!”钱宁两眼闪烁如心,简直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了这么一个字。

      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不允许她在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小心的看看少爷那边,他正拿着一根筷子坐在桌边与三人对阵。这三人并非一般的喽啰,随便拖出去一个,都能算作大门大派的场面人物,每人出招饿,既快又狠,如此的围攻,听声辨位需要高度集中精力,我松了一口气,断定少爷应该是没听到钱宁的花痴,便又顺着钱宁的亮晶晶的目光,看向烛光与黑暗接壤之处的西门吹雪。

      这人在一身白衣,实在是刺眼,黑暗之中就像是立在乌鸦裙里的大白鹤,满眼都是那一团白乎乎在上蹿下跳。钱宁看的已经出神,我十分鄙视她的欣赏眼光,不明白这个连笑都不会的白无常究竟帅在哪里,他的剑法虽然凌厉,比起逍遥派的武学,实在是极度缺乏美感。

      只为杀人而存在的武功,我向来不怎么待见,只看了那么几眼,便没兴趣再看。

      转过头,看回亭中,觉得灯光下的表演,比黑暗中的独角戏,可要精彩的多。陆小凤跟那个满身珠宝暴发户一样的胖子打得正酣,你追我来我追你,围着亭子不停的绕圈,就像是小孩子玩捉迷藏。

      我始终认为这个徒弟的脑子一定有问题,总喜欢标新立异不走寻常路,简直就是这个时代另类的典范。

      而另类,与我今生的处事原则完全相悖,看到他就心烦,索性也不去看他,转而去看少爷打得怎么样了。

      少爷眼睛看不见,打架全凭耳朵听,想赢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慢动作,慢到他根本听不出任何动静,否则,他会以更快的速度,戳破对方招式当中所有的破绽。

      不过很可惜,越是厉害的人物,出手越快,而越快,就表示赢少爷的几率越小。

      围攻他的三个人,已倒下了两个,剩了一个,剑光围着少爷的脸,绕的只剩了残影。而少爷,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连作为武器的折扇都不曾展开,只以一只筷子,当作拆招的工具,在剑光当中穿梭不断,轻巧的破解了对方每一剑的杀招。

      这么帅的少爷,可比西门吹雪那个面瘫好看多了,为什么钱宁从头到尾都盯着那个大白鹤,对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根本扫都不扫一眼?

      我看看钱宁盯着西门吹雪的花痴模样,扯着她稍稍远离了少爷一点,小声问道:“你别光忙着看西门吹雪啊,我家少爷不比他差啊。”

      钱宁得了自由,喘了口气,小声问道:“哪个是你家少爷?”

      我指向庭中已结束战斗,摇着扇子含笑自若的少爷,说道:“他一直坐在那啊。”

      钱宁盯着少爷仔细瞧了瞧,说道:“人家都打得热火朝天,他却坐那扇扇子,真是够会装逼的。”

      “他打完了啊。”我为少爷不平,正要解释,冷不防一团黑乎乎的事物从西门吹雪那个方向弹了过来,腥气扑鼻。

      我意识到了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却躲也不躲,只是很及时的捂住了钱宁的嘴巴。

      而钱宁,愣愣的接住了那一团事物,在看清那居然是一颗人头的同时,浑身一僵,双眼圆瞪,从鼻子里哼出一股长气,得我及时压制才没有化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

      我有心让她见识一下所谓的江湖,最为真实残酷的一面,现在她总算是见识到了,也应该要收敛一下那些不切实际的疯狂了吧。

      钱宁捧着人头,与那颗头上没有瞑目的双眼,直直的对视,喘息越发浓重,连身子都打着颤的开始发软。

      我当机立断的将她点昏,看看亭内的少爷,发现他面色有些凝重,应该是捕捉到了钱宁的一些小动静,正凝神倾听这动静出自何处。

      亭内的战斗已接近尾声,这会若再不走,等西门吹雪反应过来,我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反正少爷即便是听到了,看不到也是白搭,动静就动静吧,逃跑要紧!

      我将钱宁打横抱起,往肩上一抗,也不再顾忌风声的变换,直接奔着直线,远离了这片山坳。

      先回泽州休息,然后,或许,终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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