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苏家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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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杳无音讯的第二年。
我仍然管理着将军府，顺从着应当遵守的条理。
府中缺少男主人的消息似乎给了那个人一种错觉，上次游园中听碎嘴的夫人说，他拒绝了皇上的赐婚，丢失了本来升迁的机会。
那是我的青梅竹马，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嫁给他……后来进了将军府的门，有几个月耳边几乎没有断过他的消息。
似乎他们都希望我会难过，会愧疚，或者做出一些更偏激的事情来，就连父母也是这样警惕着。
没有一个人觉得我所想说的只有一句话……其实这又何必。
我轻轻的捻起几颗鱼食，丢进池塘中，看着锦鲤争抢，连绵的流光聚拢，又慢慢散开，像是忘记了曾经在这里抢到过吃食。
人就应该像鱼这样，那些不该再有的感情，就随着过往，早点忘记吧。
将军回来的那天我正在对账。听见下人来报，惊讶缓过来后，匆忙吩咐丫鬟在府中准备好，然后领着几个人赶去府门迎接。却没想到他已经走到了厅堂中，和一个少女一起。
一开始我是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的，因为他将人挡的很严实。而我只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复杂的心绪便涌了上来。
“季安。”
我低低唤了他一声，男人转过身来，我注意到了他来不及掩饰的一丝无措和紧张，还有那个窈窕的少女。
平心而论，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落入眼中的每一寸都似无暇的玉雕成，唇不笑自弯，眸含媚而不入俗。只是在见到我时蓦地白下来的脸色让这份美丽折损了几分，却又摇曳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民女身体略有不适，便先离府了……”她行了个礼，悦耳的声线在强装镇定中带着一点颤抖。
“诺诺！”他想伸手抓住她，却被躲过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勉强的笑了笑：“将军自重，被夫人误会就不好了。”
我忍了忍，还是觉得好笑。
没有什么误不误会的，知道了事实而已，算不得是她口中的误会。
之后的一个月，宇文临没有碰我，也没有同床。
我派人查了一下那名少女，本来想着如果是身家清白人家的女儿，聘回来做妾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可结果实在是让我惊叹。
这个少女似乎和几个男人住在一起，从行为举止推断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我派出的探子有几个都被发现了。
看来这个主意是不能打了。可是这个僵局我也不愿意持续下去。
虽然嫁入将军府中，我早已经做好了守寡的准备，但并不包括活寡。
所以一个月后，我主动去找了他。
他见到我似乎挺烦闷的，一双剑眉死死的皱了起来问道：“何事？”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摆明了要长谈的态度：“女子出嫁以夫为天，季安，你说我有何事。”
他沉默了一会：“我离朝太久，事务堆积的太多，一时间疏忽了你，是我的错。”
听见他这样的回答，我就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在感情方面的处理手段不及他行军布阵的十分之一。
先不说将军和将军夫人一个月不曾同房一次会传出点什么，便是那天就我所见，他除了一句“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没再有半分解释。
“将军，妾身只说一句话，”我垂下眼看着杯中茶：“妾身确实不如那位姑娘貌美，也不曾救过将军的命……可是妾身自离了家嫁入府中，将军便是妾身的全部。”
我对着他复杂的眼神轻轻笑了一下：“涟棠愿为将军分忧。”
几天后，我如愿拿到了和离书回到了我出嫁前住的阁楼。
毫无疑问我成为了家族不愿提起的耻辱，可我却没有半分后悔。针线密密麻麻的落在绸缎上，变做了两只分离的鸳鸯。
剪刀开合摩挲出金属相擦的嘶鸣声，我放下了东西走到窗边。
旧情不在，旧人不留。如是而已。
“叩叩，”丫鬟敲响了门：“小姐，有媒婆提亲来了，夫人派奴婢来问问小姐是否要去前门看看。”
我心下有些讶异，想不到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向我提亲……我隐隐约约猜到是谁了。
“告诉母亲，我不想再嫁了，让她将媒婆送走吧。”
丫鬟应了一声便走了。
我细细抚摸着窗棂上的皱褶纹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愿意嫁的。
回想到那天之前的那场灯会，即使时隔多年，再忆起来，也是觉得像梦一般。
朦胧又美好，却轻薄得像张易碎的纸，隔着也能感受到那之下的空洞与昏暗。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回想起来，那也是我和宇文临的初见。
院子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一眼过去就是一团白色在地上扭动翻滚，挣扎着要站起来。我忍不住笑着咬了咬唇，又有些苦恼，万一引来人怎么办。
正想着，院门口便进来了一个仆从，他先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冲我行了个礼，弓着腰问道：“小姐受惊了，不知您是否看到了何掉落在了院中，引出巨响？”
我不留痕迹的扫了眼已经躲在假山缝隙中的人，平声开口：“似乎是块石头。”
仆从愣了愣。
这时一只手应声悄悄伸出，将一块石头从地上滚了出去，轱辘几下停在不远处。
我有点不忍直视，看着可怜的男人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我所说的石头，我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指给他指点迷津……
“……对，就是那一块。”仆从捡起那块石头退下的时候似乎还在匪夷所思……那么小块石头是怎么发出那么大的声响的。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我猜……可能是这块石头天赋异禀吧。
作者有话说第1章 苏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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