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絮（女尊）》君彻尘

32、辣子鸡

　　一大清早，街上有小童拿着纸张叫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冬日必备取暖佳品毛衣今日正式开售了，秦氏毛衣铺，给您送来春天般的温暖~”

　　娄海清手里拿着刚买的热乎包子健步如飞，要往郡守府去办公，闻言看了看自己里面穿的毛衣，确实比其他衣物保暖许多，但也跟“春天般的温暖”不太相符啊，这秦以风卖个衣服怎么还跟别人不太一样。

　　她一挑眉毛，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给我来一张。”娄海清招呼。

　　小童以前常年在街头乞讨，最不缺的就是机灵劲儿，赶紧递过去一张，一边嘴上介绍叭叭道:“这位娘子好眼光，冬日买一件毛衣，就好比随身带着个暖炉，可暖和了，更幸运的是秦氏毛衣铺今日开业大酬宾，只要买两件，您就可以享受八折优惠，买三件就可以享受七折优惠。”

　　娄海清看着手里模样清奇的“宣传单”，笑盈盈问道:“这套说辞是秦先生教你的吧？”

　　“您认识秦先生吗？”小姑娘露出惊喜的表情，“那您可一定要来照顾我们家铺子的生意啊。”

　　娄海清被逗得哈哈大笑，答应道:“好，我中午得空了一定过去。”眼前的小姑娘估计几天前还在街头乞讨无家可归，几天的功夫，已经能顺口说出“我们家铺子”这样的话，说明秦氏毛衣铺给予了她极强的归属感，秦以风确实在认真对待这些可怜人。

　　告别小姑娘，娄海清加快脚步赶到郡守府的大厅，丁代云正等在那儿，一见面便道:“今上征赋征兵太过，如今南阳郡发大水，民乱四起，海清还得加强防守之事，将郡外而来的难民皆在陇原县安置，勿要放进兰城内。”

　　“是!”

　　……

　　办差到中午，吃过午饭，娄海清招呼丁代云出门，笑道:“郡守大人，干坐在这儿，何不如跟我去看看秦先生新开的毛衣铺子，人家前些天送了毛衣过来，咱们去给她撑个场子。”

　　两人换了便装相携而去，到了秦氏毛衣铺门口，只见两个一模一样的铺子相对而立，门口竖着木头做的立牌，上书“本店仅招待女客”，另外一间的立牌上写的字更多些，“本店仅招待男客，女客请去对面”。

　　铺子前站着许多人，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张望，丁代云两人穿过人群正待进去，被一个守在门口的伙计伸手拦住：“还请贵客留步，由于店内客人过多，我们怕招待不周，故推出限流服务，您需要等前面有顾客出来才能进去。”

　　“……”丁代云和娄海清万万没想到还有出门消费被拦之门外的一天，只能退到最后排队。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若不是从外面能看见店里与其他店截然不同的样子和“宣传单”的作用，无聊的人都想着进去看热闹，怕是没人愿意在店门外干等着。

　　但有什么办法呢，古代娱乐项目少，有什么新鲜事儿，总是最能引起人们的兴趣。

　　众人排着队，只听最前面的人还不停问道:“伙计，这铺子里写的两件八折，八折是什么意思？”

　　“我给您举个例子，我们的毛衣五钱银子一件，若是您一次买两件，或者您找亲朋好友来，一人买一件凑个两件，本来应该是一两银子，现在您只需要付八钱银子，可足足便宜了两百文钱呢!”

　　“这个活动只有我们开业的一周有，以后就算您买十件，也一点便宜都没有了，抓紧时间啊！”

　　众人听了，心里一思量，五钱银子的成衣并不算贵，若是能凑上两件，只要四钱银子，这钱在外面买成衣就要差上一些，若是秦氏成衣铺里衣物的保暖效果真如伙计所说的那么好，冬日就不需特别准备棉衣了，棉在现在的兰城算是稀缺物，很是涨了些价钱，这么一算岂不是省下许多钱来，简直就是大赚啊！一百文钱足可以买一百个鸡蛋，炒着吃它不香吗！】

　　人群中，有那擅交际的赶紧招呼排在自己前后的人，“姐姐”“妹妹”地喊个不停，没一会儿就组了几对打算一起凑单的，也有性格内敛了，早早就跑回去喊熟识的人过来。

　　两人最后是被偶然出来查看情况的周子安给迎进去了。

　　进了铺子，店内与兰城内普通铺子灰扑扑的地面或者更好一些的石板地面不同，地面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形成灰白色整齐的干净地面，丁代云用力跺了跺脚，非常坚硬，她和娄海清相视一眼，都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好东西。此物可以用在铺设地面，那是不是也可以用在城墙上，若是城墙都有这样的硬度，与铜墙铁壁何异？

　　再看店内摆设，最显眼的是立在门口的两个木人，据周子安介绍这叫“模特”，木人雕塑得惟妙惟肖，身材姣好，穿着成套的毛衣和外衫，显得分外好看，模特身后是成排的木杆，木杆上用衣架挂着衣物，有的组合成套，有的毛衣与外衫单独挂着供人挑选。挑选好自己中意的衣服后，还可以到旁边的试衣房试穿，若是满意就打包带走。

　　试衣房的设置得到了许多人的好评，平日了大家买一件衣服，通常就是看着差不多就买下了，哪个店的老板都不敢叫客人试衣服，以至于经常买到一些看着挺好，穿上就不合适的衣物。

　　“仅招待女客”的店里，角落也摆放了一些男士成衣，这是供女客挑选买给家中亲眷的。

　　丁代云两人参观了一圈，看了个新鲜，照店里的热闹程度看，根本不需要她们捧场嘛。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人打算跟秦以风大声招呼就走，这才反应过来这么长时间也没看见秦以风这个老板出现。

　　“秦先生呢？”娄海清问周子安。

　　周子安不着痕迹地看了丁代云一眼，才回答道:“……主人在那边店里，我带您二位过去。”

　　只是听了这话，丁代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率先走了出去。周子安不免有些失望，养了这么久的养女称呼别人为主人，母亲依旧不为所动……

　　拜了主人后，周子安对外便只称自己叫名子安，秦先生虽然很好，但与人为奴终究是给姓氏蒙灰。

　　穿过对面的店，立面清清静静，与对面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见周子安过来，坐在柜台后面的陈明俊赶紧站起来道:“大管事好。”

　　店后头连着一个后院，用布帘隔开，周子安摆了摆手，掀开帘子请丁代云和娄海清进去，自己正想跟过去，被身后的陈明俊叫住了。

　　“大管事，这都一上午过去了，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来，这可怎么办啊……”陈明俊着急啊，他们拿着许多工钱，若是一件衣服都卖不出去可怎么对得起秦先生，特别是对面卖得那么红火的情况下，尤其显得这边的伙计没用，秦先生会不会觉得招用男伙计是错误的？

　　陈明俊担心不已，但光他一个小伙计着急没用啊，秦先生过来的时候听闻这事儿，半点不放在心上，直接去后院和主君做饭去了……

　　没办法，他只能抓紧周子安过来的机会，希望能叫大管事出个好主意。

　　“主人如何说？”周子安沉默片刻，问。

　　“秦先生说没关系，她做生意图开心……”

　　周子安，以及无意听了一耳朵的丁代云、娄海清:“……”

　　“那听主人的便是。”周子安才不信秦以风的鬼话，只等看她卖的什么关子，后面自会分晓。

　　到了后院，院子正中支着一口锅，“做生意图开心”的秦以风正挽着袖子拿着锅铲，炒菜炒得热火朝天，旁边的柳絮屡次想接手锅铲都被秦以风拒绝，急得在旁边团团转:“妻主……我来…我来…。”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秦以风把锅给炸了。

　　秦以风舀其一个鸡块，不顾烫嘴尝一口，又往锅里撒了点盐，动作利索地将鸡块盛了起来。

　　娄海清看得目瞪口呆，只听说过妻主等吃饭的，没听说过妻主抢做饭的，普通人家里，洗衣做饭洒扫庭院哪个不是男人的活，女子远庖厨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便是她家这样夫郎不会做饭的，也买了下人伺候，就算是酒楼的厨子，回家也只管闲着受人伺候。

　　“秦先生这是……”娄海清不由出声问道。

　　“原来是郡守大人和娄将军来了，有失远迎。”秦以风拿着锅铲一拱手，柳絮见有外女来，屈膝行了一礼就退到里屋去了。

　　丁代云道:“是我等来得匆忙，冒犯了。”

　　秦以风摆摆手:“不妨事，大家都是熟识之人。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难得碰上我下了一次厨，两位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

　　她动作利落地将饭菜分出来一份，叫来一个小童，正是白日里娄海清撞见发传单的那位，只听秦以风唤道:“小枣，别跟小雨玩儿了，来把饭菜拿去给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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