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那朵坑爹的白莲花》胡扯扯

143、143章

　　“好了，其他事情你们回去慢慢研究，你该做检查了。”周医生这句话是对陆源说的。

　　陆源刚和菜青虫和皇天紫虎重聚，眼睛里金灿灿的，心思都在他们身上，闻言就摆摆手：“我觉得我身体很好，用不着做检查，现在就可以回家。”

　　周医生一边翻着智能手环里关于陆源的往昔检查，一边眉毛也不抬一下的继续说：“你不检查就出不了院，而没有医院的详细报告，会影响到你领取新的公民身份卡……我想说的是，你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在逃病患，请知悉。”

　　被说的像逃犯的陆源：“……”

　　“仗着家世就在医院耍横，这不太好吧，祁少？”周医生关上智能手环，对二人露出微笑，他还记得几天前那些保镖冲进来的场景，眼神跟要宰了他没区别。作为一个搞科研的医生，他应该饱受惊吓。

　　陆源差点被他弄去失个忆，此刻对上他要说法的脸，是服气的！

　　遥宇还真就给了他说法，他对身边的保镖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陆源去做检查。”

　　保镖们齐齐看向周医生，一阵电光火石间，保镖们站到一旁不动了。

　　周医生满意的微笑，转身继续给遥宇和陆源带路，嘴上却满不在乎的说：“其实我是为他们好，我怕他们呆久了，我会忍不住想让他们躺到手术台上。”

　　陆源从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医生，心里发憷：“刚才还有个秦医生夸你人很好。”哪儿好？明明很疯很变态。

　　周医生沉思着答：“她说的应该是我救了很多人，几年前就已经破万了，而以后会救更多。不过呢，她也可能是随便说说。”不管是哪种，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陆源却有点惊讶，他心里，姓周的是有点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这程度。

　　“不过我有个毛病，就是非常想把对我产生过恶意的人送上手术台。”周医生有些贪婪的看了眼遥宇的保镖们。

　　陆源一阵无语。

　　“他患有轻度认知干扰症，看起来还没好。”遥宇说。他们跟着周医生进入检查室，说话自然不能避开他。

　　不过周医生没所谓，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一边打开医疗器材，一边笑：“这也是一种VR带来的病，我在研究中，曾经对接过一个重症VR患者，那时候还没有外面的次元世界，还只能直接和患者对接，那个患者是个重度末世痴迷狂，我被困在哪种世界几十年，出来以后就这样了。”

　　周医生回身摊手，他说的轻松，陆源却背脊发凉。

　　“我到现在还不能攻克这些重度患者，事实上这种重度患者多到超出你的想象。”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连姓周的这种精英都是有病的，这还是他认识的地球吗？

　　“人类曾经到达理想世界的巅峰。”姓周的是这样回答他的。

　　陆源想象了一下，想象不出来巅峰是什么样？难道巅峰就是人类集体把自己搞病了吗？

　　而周医生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对陆源招招手：“过来，很快就检查完。”

　　确实很快就检查完，快的根本就没有陆源认知里的要检查半天，甚至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对这世界多关心一点，就结束了。

　　“基本没有什么健康隐患，等下医院出个详细报告和身份证明，你就可以去申请新的身份卡了。”周医生说。

　　陆源有看遥宇检查，遥宇的身体自然更没有什么问题。

　　陆源脸上没什么表情，周医生却看笑了：“我知道你好奇，你可能不知道，我对你算得上相当了解。”

　　他把后面四个字的尾音拖了拖，听在陆源耳朵里就很变态了，又不可否认说的很对。

　　“你很爱说话。”他和遥宇呆久了，像周医生这种就显得特别话多。

　　“生活在末世的最后十几年，我身边没有一个活人。”

　　陆源又闭嘴了。

　　VR世界算得上相当恐怖，如果要他在完全真实的末世生活几十年，陆源不想去想。

　　“你不可以消除你自己的记忆？”陆源盯着他问。

　　“你会消除你的劳动成果吗？那也是我珍惜的研究资料。”

　　搞科研的果然都是疯子。

　　陆源满肚子疑惑，却不想再问，拿到证明和报告书就走了，这次异常的顺利。

　　下午遥宇带他去办理身份卡也非常顺利，直到他的手腕上带上了手环，手环上蹦出“欢迎1329*****791，余生多指教”的字样，陆源还有点不真实。

　　陆源第一次觉得他可能也得病了，那个认知干扰病。

　　他认识的是2017之前的世界，之后，他在那所谓的次元世界生活几百年，现在他到了2099年。

　　一切都有些陌生的厌烦感。

　　坐在前排的小子咋咋呼呼的叫起来，他叫安睿，性格带着年轻的跳脱与鲜活，他转过来对遥宇叫道：“老大老大，你和陆源被拍到了。”他指着他手环上的投影说。

　　陆源也看了，是遥宇护着他的照片，拍的角度非常好，拍出了满满的狗粮味。标题标着祁氏继承人在恋人陪同下就诊，态度亲密体贴。

　　看来在这个时代，狗仔依旧还在。

　　陆源有丁点无语：“你也不容易，出门带保镖，做点什么就被拍，还要提防别人害你。”

　　遥宇想到他那个潇洒到捕捉不到的舅舅，和固执的老爷子：“是不容易。”

　　显然他们都没有把这次偷拍当回事。

　　接下来，陆源按照他的心愿，去给父母和大哥扫墓。

　　天空蔚蓝，森林静谧而广阔，而墓园的壮观也让陆源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我怎么觉得这里人口很少，你看这墓园，一望无垠。”哪里是陆源心目中寸土寸金的地方？而且两天下来，除了商场，陆源真没在街道上看到几个人，整座城市在华丽之余，显得空洞。

　　他的问题让车内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安睿最先说道：“你们那会儿，全球人口是七十亿还是八十亿？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多少人吗？”

　　按照正常估算，人口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不到五亿，全球。”安睿继续说。

　　陆源惊呆了。

　　“没有爆发全球战争，没有经历天灾，是人类精神上病了。”安睿指指他的脑袋：“VR比最厉害的毒品更可怕。”

　　陆源觉得他能理解，却很难去接受。

　　VR里什么都有，如果你生活比较压抑，你可以在里面成为皇帝，如果你有理想和抱负，你可以在里面成为科学家医学家政治家，如果你身患残疾，你可以在里面能跑能跳想当超人都没问题，它能满足所有需求，包括一些肮脏的暴力的癖好。

　　所以VR被全球禁止了，只开放给一些特殊部门，比如军事和医疗。

　　“所以以后有人给你VR游戏玩，你千万别玩。”安睿像个老父亲，对陆源这个几十年前的崽崽充满担忧。

　　“哎哟谁打我！”安睿叫起来，捂着发痛的脑袋愤怒。

　　他们的车已经停下，开车的小队长张民不理安睿，转身对他们说：“到了，这就是我们查到的地方。”

　　陆源隔着车窗，他们已经深入墓地当中，四面八方都是灰白色的墓碑，每个墓碑都沉默着，代表每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

　　只要想到他的父母和大哥也在这里沉默着，他就浑身就不得劲来，完全不想接受。

　　遥宇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别怕，他们会很高兴你能来这里看他们。”

　　“我知道。”给愧疚的人能做的，只是探望墓碑，换谁谁好受？

　　遥宇没有催他，陆源也没有怂多久，他只深吸一口气，就下了车。

　　保镖把他们引到他们找到的地方，就识趣的退开了。

　　陆源沉默的看着三个并排的墓碑，依次是他的爸爸，妈妈，大哥，还有一个空位，这个位置大概是留给不能醒来的他的。

　　他们连他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陆源鼻子发酸，不争气的想哭。

　　他哽咽着：“爸，妈，大哥，我回来了。”

　　只有无法回应他的沉默。

　　他的眼泪再无法忍耐，啪嗒啪嗒的掉出来，落在深灰的路面上，晕染出一点一点的痕迹。

　　他就像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再不会打开门的孩子般，伤心着，倔强着，讨要着不会再有的拥抱。

　　他委屈极了。

　　他在这么长的时光中缺席了。

　　他痛恨他自己。

　　迟来了这么久。

　　陆源蹲在了地上，脸埋在膝盖间，那么难过，他却没有发出声音。

　　遥宇的记忆里见过陆源哭过，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让他的心揪的这么难受。

　　他不是陆源，他的人生中也没有这么多遗憾，他能做的只有抱住他。

　　陆源第一次把他的手推开了，他知道他倔强着，于是又抱了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最终才把人抱在怀里。陆源揪紧他的衣服，贴在他胸口，仿佛有一股细弱难闻的悲鸣传入他的胸膛，让情绪冷漠的遥宇都有些鼻头发酸。

　　他想做点什么。

　　“以后我都陪你来，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死了就一起埋在这里，好不好？”

　　陆源没有回答他，只是传进他心里的悲鸣似乎又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