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梦想都市》露西雅

3、泡沫梦想

　　（三）泡沫梦想
　　洛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在Never End里最高的梦想平台上。镜头切换，洛的身体不断下坠，犹如天使。你终于对音乐绝望了吗？他的血如同罂粟，像一朵花儿扩散开来，不断流淌。你终于要走了吗？去属于你的地方寻找幸福吗？我不要在一个人的城市……
　　西雅在噩梦中醒来，老板娘嘉林听见了她的叫声，来安慰她。西雅不住地颤抖。遇见洛一年多了，怎么突然做这种梦。西雅把故事告诉了老板娘。“你不是在想洛会死去，而是怕洛哪天会离开吧。我可怜的孩子，你有没有听过海的女儿的童话？”西雅摇头，于是老板娘开始讲那个故事，“……最后，人鱼公主还是不忍心杀王子，第二天，她化成了泡沫飞到天边去了。”西雅边听边哭。“我的傻孩子，人鱼公主最后不是让王子幸福地和另外一个公主生活吗？即使哪天洛选择离开，你也要放开手，让他去寻找幸福。爱上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一个小伙子，但是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姑娘，我就放手了。他们离开了这里，寻找到梦想，就不用待在这个城市里面了。”渐渐地，西雅沉沉睡去。
　　老板娘默默地在门外看着她：“西雅，你就是他们的孩子。你过得不幸福吗？你怎么会来这里？”西雅假装睡着，默默地想这就是父亲临死时为什么要她来找这个面包店老板娘的原因吧。
　　“西雅，你今天好像有点疲倦。”洛看着心事重重的西雅。
　　“洛，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当然！那里有一个景点，叫做无风岗。有心事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想想为什么风不吹了。”“……这个问题也确实够你想的。”
　　“今天有神秘礼品送上！”洛从身后变出了一束百合，“送给我们可爱的公主。”“谢谢可爱的王子。”“可、可爱……”洛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那天种下的种子，终于绽开雪白的花朵，优雅而孤艳，风华而绝世。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西雅张着迷惘的小眼睛。“是我完成唱片的纪念日！我都有一年没有发行过唱片了。”“恭喜你！”西雅活蹦乱跳地，洛很高兴，高兴到没有注意到西雅眼底的忧愁。
　　“我们走吧……”“对了，很晚了，我们回去吧！”洛的声音格外兴奋。
　　洛开始忙起来，对他的新唱片进行最后的制作、包装。西雅和他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少到西雅感觉要被稀释在空气中。老板娘嘉林也很担心西雅，她总是做错事情，又经常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窗外，很久不出声。
　　某纪元9000年的钟声终于敲响，洛和西雅在人群中欢呼雀跃。“许个愿吧！”洛愉快的声音。“哪天我要在小小的城市里开一间小小的面包店！”“我要把你的面包吃个够。”“那你要给我打工！”“我在你的小店门前，唱稀奇古怪的歌，然后把客人给吓跑，一个人把你的面包吃光。”“那我就天天在面包里面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把我喂饱。”西雅很快乐地和洛计划着未来。
　　“洛，你许了什么愿？”“我的愿望，也许是做着我心爱的音乐吧。”“那为什么，我遇见你时，你并不快乐？你还记得吗？我第二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居然抱着一个女孩。”“你还记得吗？第一次是谁哭哭啼啼地要我救她？”“谁哭哭啼啼了？别扯开话题！回答我问题……”洛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西雅。西雅脸上莫名发烫起来。洛又露出了坏坏的微笑：“下雪了！”“你又扯话题？！”
　　天上下起了雪。在这个由中央空调使得温度四季如春的城市里面，只有新年的时候，会人工地把水凝固成雪花，然后洒下来。白白的雪花，落满西雅与洛的肩头。“好像个雪人呢！”西雅抓了把雪按在洛脸上，洛躲闪不及，“正中靶心！”洛也抓了把雪，向跑开的西雅抛去。于是两个人开始打起了雪仗。洛把一团雪灌进了西雅的脖子里面，“好冷！”西雅跳了起来，“洛耍咋！我不玩了。”
　　于是两个人坐下来，“如果时光能停留该多好。”
　　“如果时光不能为我们而停留，那就让我们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
　　第二天，西雅感冒了。昨天她回到面包店，拒绝拍落身上的雪花。冰冷的甜蜜。但是她开始认真地做面包。连续一个星期，洛连一点消息也没有。西雅去了他家，却永远是洛轻快的声音“你好！洛有事出去了！有事请留言！”然后就是一声悠长的嘟……西雅有时候会反反复复地听着这几句话，听几个小时。才一个人默默回去。洛，你去哪了？
　　巷口已不再播着洛的歌。但明明又很熟悉，“我们两个人，呆在名为城市的森林。虽然很接近，却又咫尺天涯得很远。我们两个人，在森林里迷路。等我到出口，你早已离去。”由一对不知名的男女歌手对唱。深情的歌词，但西雅又觉十分无情。她隐隐感到不安。
　　一个星期后，洛出现在面包店面前。疲惫的他，似乎一个星期都没有睡过的样子。他头发变得有些长，刘海依然遮住了眼睛。凌乱的头发，已没有以往精神。依然挺挺的鼻梁，厚实的唇。“洛，怎么了？你快进来。”西雅急急忙忙地把洛领进来。其实西雅已经猜得七七八八，洛的唱片被偷了，而另外一个公司把他的唱片由别人翻唱，传遍了大街小巷。
　　“洛，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吧，”西雅看着憔悴的洛，“我们出去寻找一个小小的城市，开一间小小的面包店，好不好？”洛默不作声，但在西雅不断地劝说后，他点了头：“离开是吗？西雅，你不会舍不得吗？你说过你是来这个城市寻找梦想的啊，你不要寻找了吗？”“我已经不想在这个城市寻梦了，城市很大，却不是我要的城市。” 洛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洛
　　城市很大
　　但我不需要
　　你是我要寻找的惟一
　　我要和你离开
　　离开这个无尽的城市
　　这是我惟一的梦想
　　一家小小的面包店
　　我在烤面包
　　你在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