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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变成蚊香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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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霞映满天。
虽然早上已经嘱咐过亚纪子,但玖兰枢果然还是不放心的。于是他敲开了隔壁的房间门。亚纪子还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头发凌乱,一撮呆毛还往上翘着。
他推着她到了盥洗室,挤好牙膏在牙刷上,与装满水的杯子一起递给她:“自己刷完牙,然后洗脸。”
她口齿不清地应了声“嗯”,整个人都是呆呆的,没睡醒。
他在她房间找到了制服,挂到盥洗室里的挂钩上,说:“记得换上制服再出来。”出去时带上了门,就在窗边看书。
等到亚纪子慢吞吞地从盥洗室走出来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看见玖兰枢,脑子里空白了一秒,然后淡定地打招呼:“哥哥。”
这次是真的醒了。
“亚纪子,过来吃饭。”玖兰枢将女仆送来的南瓜粥往她那边推一下。
“嗯好。”
早饭……或者说晚饭吃完,玖兰枢领着亚纪子下楼与夜间部的其他成员见面。
早园琉佳是第一个看见玖兰枢的人:“枢大人!”
然后是一条拓麻:“早上好,枢。”
“日安,诸君,请容许我向你们介绍一位新成员,这位是玖兰亚纪子。”
他对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而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
自亚纪子出现就没消停过的打量目光一直都在。然而,不管他们心里如何想的,对着“玖兰”这个姓氏,他们都低下了头颅。
“亚纪子大人。”
而亚纪子……她看了看众人的发顶,又看了看玖兰枢,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纠结了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嗯……嗯?!
看来这位玖兰家的公主没有这么好相处啊。这是夜间部成员对玖兰亚纪子的第一印象。
玖兰枢有些想笑,最后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往外走。
“走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日间部的女孩子们依旧那么有活力。可是亚纪子不知道有“追星”这个词。
她在玖兰枢旁边悄悄地说:“我昨天看书上说,声音超过五十分贝会影响休息和睡眠,超过七十分贝会影响工作和学习,超过九十分贝会影响听力。他们这个……是噪音污染吗?”
玖兰枢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像……可以这么说。”
“亚纪子是乖孩子,不要学他们。”他补充了一句。
“嗯!”
一条拓麻在旁边感慨:“枢好像在养女儿啊。”
感觉……一条君真相了……
等到大门打开的时候,亚纪子觉得自己眼花了,不然她怎么会看到大簇大簇的玫瑰花在他们身后绽放?还有古典音乐飘出?耳鸣了?
→不,这是传说中的自带BGM效果。←
愣神间,她看见玖兰枢向一个摔倒的女孩子伸出手:“没事吧,优姬?”
那个女孩子,有和她一样的眸色与发色。
“啊,没事。”黑主优姬站起来,看到玖兰枢旁边的亚纪子,“这位是新来的同学?”
玖兰枢回答:“玖兰亚纪子,我的妹妹。”
“这样啊。”黑主优姬笑起来,“你好,我是黑主优姬。”
“你好。”亚纪子点了下头,没带什么情绪。
夜间部上课时间很快就要到了,玖兰枢与黑主优姬告别,领着亚纪子往教室的方向走。
似有所感般,亚纪子回头,看到了一双紫水晶一样漂亮的眼睛,但是里面满含着审视、警惕、厌恶等复杂的情绪。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
“那是谁?我跟他有仇吗?”
“锥生零,风纪委员,四年前,有个吸血鬼杀了他全家。不要在意,他不是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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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没几分钟,亚纪子的眼睛就变成了蚊香眼。
听不懂T^T
“亚纪子。”
“嗯?”
少年坐在窗边,脸部轮廓被月光修成了柔和的弧度。他开口,笑意浅浅:“没关系的,这些不是一定要学的,你和以往一样就好了。”
这些课程确实是非必要的,学分对血族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她注意到玖兰枢手上的书,是川端康成的《雪国》,但是这节课好像是数学课?
“原来哥哥也没有认真听课。”没有调侃,没有揶揄,她就只是在陈述事实。
习惯了亚纪子说话的玖兰枢选择性失聪。
于是亚纪子心安理得地放下数学书,接着看上次没看完的《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玖兰枢鼓励她多读书,却没限制她的读书方向和范围,所以基本她的书都是随机拿的,读不懂或没兴趣的就会放回去重新拿一本。
下课的时候,一条拓麻突然说:“诶?架院和蓝堂怎么不见了?”
玖兰枢手上的书一合。
“我有些事情要办,亚纪子,你先回去好吗?”
“好。”
亚纪子没有在离开玖兰枢的情况下与别人待在一起过,她也不是爱说话的性子,而其他血族又因为她的身份且摸不准她的性情而没有贸然开口,所以一路上的气氛都是沉闷的。
到了月之寮,亚纪子没有停留地往楼上走,无视了所有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沉默了许久,早园琉佳终于问出口:“枢大人……会选择她吗?”
一条拓麻提醒:“那是枢的事,我等无权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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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中午的时候,亚纪子醒了一次。她发了会呆,起身出去。从二楼的栏杆往下看,她看见了玖兰枢、蓝堂英和架院晓。
“不自觉?”
“对不起!”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玖兰枢动手,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脸上冷峻的表情。在亚纪子的印象中,玖兰枢是很温柔很耐心的。
这样的玖兰枢,疏离又冷漠,是她全然陌生的。
玖兰枢走上来,表情不复刚才的冰冷,他重新露出亚纪子熟悉的笑:“吓到你了吗?”
她没答,说了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你下来。”
她抓住他的衣领,使了些力,而他依言俯下身来,她便很轻易地将手放到他头上,揉了揉。
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里,谁曾敢对他做这样的事呢?
“不要生气。”她说,眼睛一如既往地纯粹。
“好。”
闻言,她将手收回,后退一步,问:“他做错事情了吗?”
“是,做了我不能容忍的错事。”
“那……”她想了想,很认真很严肃地说,“如果以后我做错了事,你不能打我,看起来很痛。”
他失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