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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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路初永脑子昏昏沉沉的，多的也不记得，就知道自己昨晚上勾搭了牌局里的荷官，德州一散，两个人换了个地方眉来眼去，喝到都有了点意思，于是应该是……睡了觉。
睡觉。
路初永立马睁眼看床的另一侧，空的。洗手间灯亮着，透过磨砂玻璃射进房间，水龙头发出流水的声响。于是翻身坐起来，写字桌上放着一个单柄拎包，露出长钱夹的一角；用过的避孕套被扔进了房间里的垃圾桶里。
“你醒了？”荷官从洗手间里出来，正往手上抹着护手霜。她已经换上自己的连衣裙，此刻还穿着酒店的拖鞋，露出一截小腿；半湿的头发随意拢在一边，理所当然地素面朝天。
“你……那什么……”，路初永望着对方的脸——这是个不难看的姑娘，或者说，应该是个说得上好看的姑娘，但昨晚毕竟带妆，而且又喝了点酒，路初永一时回不过神，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她名字。
“宋榆挽，你昨晚问过。”荷官轻轻勾了个笑，表情略有些嘲讽。
“哦哦，记得，不是问这个。”路初永支吾了一下，爬起来穿裤子，心里犯着嘀咕——这也太像一个真名了，出来卖，谁取这么个中规中矩的艺名？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他从裤兜里摸出钱包，还没打开，又觉得有点不妥——钱包里没有多少现金，昨晚剩的筹码都已经当作小费给了这个荷官，兜里只有一张大额的旅行支票，是他在澳大利亚没花掉的部分，可都出来买内什么了，总不能给人一张旅行支票。
宋榆挽擦头发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露出略微疑惑的表情。
“这个……”路初永出来混的时间算不上太长，但绝对不是新手，这么尴尬还是第一次。一般风尘女子都会撒娇掩饰过去，脸皮也厚，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该给多少？毕竟过夜了。路初永觉得一线城市的价格都差不多，要是没过夜，只是解决一下，三五千就好，但过了夜得五位数吧。论漂亮，宋榆挽也就是个正常人里的美女，和路初永经历过的真正意义上的外围不在一个档次上，但昨晚两人在酒吧里谈笑甚欢，宋榆挽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知识含量和幽默感都是有的，这个普通外围没法比，路初永还是很满意的。
于是他想了想，摸出了旅行支票，放在床上，清了清嗓子，“如果这个不方便的话，不然给我个你方便的账号，我转账……”
“我觉得你理解错了。”宋榆挽停了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放下来，声音明显冷下来，脸上笑还没消失。她将自己的包拎起来，掏出里面的筹码——是昨晚路初永赢了钱没兑、直接当作荷官小费的那部分现金码，大概有四五千人民币。她将筹码拍在床上，一一码放整齐，对着路初永，一字一字吐得挺清楚。
“陆先生，昨晚辛苦了。”宋榆挽又笑笑，把垂下来的湿发别在耳后，换上高跟鞋，十分风情地转身，“再见。”
没等路初永回过味来，宋榆挽拎包走人，“砰”一声把房间门带上。
路初永坐床上犹豫了一分钟。
从澳洲回来之后，昨晚是肖稚晖和关立约他打德州，说好各自带女伴，选了这家酒吧。吧里老板和他们太熟，给他们留了固定的包房，相对私密安静。路初永刚谈完这桩跨国并购，回国连时差都来不及倒，两个交易日时间基本完成建仓，心里正意气风发，身边又没个固定女朋友，于是嘴贱跟老板说，也不给配个漂亮点的荷官？老板一乐，说这还真有，便安排了宋榆挽过来。
说起来路初永之所以认定她不是荷官，无非是因为发牌手法不够娴熟，中间筹码拿错两次，还算错一次牌——这么不专业，应该不是荷官，那不就是出来卖的？换作平时，也许路初永就不乐意了，但这段时间路初永心情好，加上宋榆挽怎么也是个说得上漂亮的姑娘，眼角眉梢相当风情，感觉还有些内容，不像普通风尘女子那样一望见底的浅薄。深V领金色亮片连衣裙，典型夜店打扮，曲线毕露十分打眼。一晚上路初永也没放多少心思在牌局上，凑合着打，反正靠技术和演技也罕逢敌手。牌局一散，便主动提出换个场合，要陪姑娘喝一杯。
酒是喝了，聊天也聊了。宋榆挽说话挺有意思，轻飘飘的不较真，在撩拨和放置之间，一笑又盖过了原本的意思。他俩各自没说自己的工作，倒是聊了一些逸闻趣事，牌桌上的掌故，路初永免不了又装了一把逼，把参加WBP比赛的事情拿出来抖落抖落，逗得宋榆挽大笑。
她笑起来倒是无遮无拦，丝毫没有那些不露齿的顾忌。香槟流金，嘴唇绛红，灯光溶解在她脸上，眼角有一丝笑纹，薄雾的妆面却依然经得起细看。路初永越看越是喜欢，觉得她挺真，于是有了进一步的意思。
都是成年男女了，彼此也一拍即合。风月场上，路初永天分颇高，顺理成章就把姑娘把上了床，可直到第二天早上，等人摔门走了，才醒悟到……
完了，遇到的这个居然是良家妇女。
必须追啊，哪怕只是出于礼貌。
路初永弹起来，穿上拖鞋，拔了门卡，一路追出去，不忘大喊，“你等等啊……”
正是早餐时段快收尾，酒店电梯忙。宋榆挽在电梯门口站了三分钟，听到路初永追出来，心里烦得很，便从求生通道下楼，耳边还回荡着路初永的声音，“对不起啊听我解释，喂，还没有一起吃个brunch呢”。
还他妈brunch呢，没甩两耳刮子已经是涵养。
她得赶紧走。因为冲动的好感和人第一次见面就见到床-上，对她而言也是第一遭。果然“至少三次约会再上-床”规则是有其道理的，男人果然看不上第一次就上-床的女人。
——居然还以为是出来卖的？
再不走就自尊扫地了。宋榆挽七公分的细高跟鞋走不利索，她心里憋得不舒服，索性脱了鞋提在手上，光着脚走下去。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