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苏九笙

33、任是无情也冻人

　　十五的月色诡异的咧着嘴嗤嗤的笑着，睁着大大的眼，放出冷冷的光辉。浓郁的阴气渐渐爬上了月色。祠堂后的那片林子安逸的甚是古怪，在昏淡的月色中张牙舞爪，比白日里更添了分阴狡猾。

　　那在空中飞舞的青色的灵碟，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周身，扑扇着满是荧光的翅膀飞向无边地黑暗里，那点星光才沾染丝丝黑暗，便立即被吞噬殆尽了。

　　“楼师弟，你在吗。”凝重的空气中传来阵阵余波，瞬间便在浓稠的黑夜中微微地划开一道口子，渗出点点星光，眼见君洛秋拿着一颗发着白光的琉璃宝珠，从黑夜的另一头缓缓地走来。

　　“楼师弟，应该在这片林子。”君若秋循着灵碟的踪迹一路走来，最终灵碟消失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确定楼师弟在祠堂身后的这片林子。

　　极天宗一行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着，越往里走越黑暗潮湿，平地里突然阴风阵阵，吹得人直打颤。除了君若秋在最前的拉长的白光，众人的身后皆是笼罩在无边黑暗之中。众人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有什么东西死死地趴在自己的背部，感觉背后又酸又疼，众人连忙周转丹田，动用周身灵力护体。

　　顾亓的感觉在这黑夜里最为灵敏，自从踏入这片森林中，他的脊背便僵硬起来，立刻握着剑柄警觉四周。

　　顾亓的眼珠子淡淡地发着幽光，这里不像山林，那些植物像是诡异的让了条道路出来，没有任何枝蔓阻拦步伐，倒像是个深邃的山洞，像是有人故意带他们走进某种诡异的结界。林子外的声响早就完全被隔绝了。顾亓脸上突然一凉，这是水珠？顾亓细细含在嘴边，咸咸的带着点腥味。

　　顾亓觉得那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那些吹拂的风无半点草木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古怪的声音，顾亓隐约觉得自己听得懂，虽然那种音节自己未曾听过。

　　前面一行人背影暴露在顾亓的眼前，顾亓想着他们一路对自己的厌恶，那眼眸里藏不住的怨。，故而也出不言提醒，就只是静静看着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地掉进那早就铺开的网中。顾亓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似看一块淋着血的生肉。

　　顾亓就这样想着，步子虽然机械地跟着，神识已经渐渐进入迷雾空间。

　　“你个废物.”一个声音在不紧不慢地嘲讽着，原本失踪的楼晟炎从黑暗中渐渐走了出来，那双高傲的眼珠子一颗一颗地滴着血，披了件件红色的轻纱，歪着嘴嗤嗤的笑着，踱着步子慢慢的靠近顾亓，浑身散发着冲天的魔气。

　　顾亓想要反抗，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黑色的死气缭绕在顾亓身上，渗入雪白的皮肤之内，透入骨髓，好似嘲讽看着他无力的挣扎。

　　楼晟炎俯身对顾亓随意地哈了口气，轻轻吹开垂在顾亓耳旁乌黑的发丝，看似暧昧张开小嘴，却说着恶毒的言语：”啧啧啧，真可怜啊，真该看看你自己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垂死挣扎的蝼蚁。”

　　楼晟炎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沈真人还不知道吧，你，顾亓，只不过是个废物。”楼晟炎一个字一个字无情的念着，像把锋利的剑在顾亓胸口残忍地桶进桶出。

　　楼晟炎妖异的舔了舔鲜红的嘴唇，在顾亓的耳边吐着气丝。顾亓突然像是被戳中心事般的，情绪大波动，顾亓毫无光泽的眼睛里只有让人窒息的黑色，那浓郁绝望的怨恨吞噬。

　　“你说，我去告诉沈真人如何，这天极宗，谁人不知道沈清一素来酷爱修习，如果知道自己收了个废物做徒弟，你说，他会如何待你”楼晟炎突然又假惺惺的哀叹道“也是，他怕是不想见你吧，看看他都多久没见你这个小可怜楼。”

　　楼晟炎用指甲看似像对待情人般的温柔的抚摸着顾亓的侧脸，鲜红的指甲所触及之处，顾亓白皙的肌肤立马渗出鲜红的血珠来。顾亓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伤痛，只是麻木迷茫的睁着眼。

　　他会抛弃自己吗，他会吗。这微弱的念头蓦地出现了，却如燎原的星火迅速侵占了顾亓所有的思绪，再也停止不住。

　　楼晟炎看着顾亓似乎有入了魔的趋势，嘴边勾出愉悦的弧度。还未来得及继续嘲讽，突然楼晟炎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眼珠子突兀的脱框，滚落在泥土中，夸张的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着身子，渐渐被耀眼的白光吞噬。

　　顾亓困在自己的心魔中不能自拔，原本隐藏袖子下的指甲渐渐地重新爬了出来，眼珠子逐渐被红血丝充满，经脉暴动逆流，眼里的不甘委屈与深深的怨恨像是道毒蛇，随时准备让人窒息过去。

　　突然顾亓的胸口却又诡异的烫了起来，白色的光圈渐渐一口口将那些死气吞噬掉，一下铺满整个林子，那些虚影与空间一下子支离破碎，瞬间被撕裂，崩塌了。

　　“到了。”耳边传来君洛秋的温和声音。顾亓眼里有一瞬的呆滞，发现自己还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机械的举起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

　　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的，不是，如果他不要自己，那么毁灭这一切的看起来也不错。顾亓这样想着，眉间的阴郁倒是退去了几分，嘴角不自觉带着自嘲和苦涩。

　　君洛秋独自上前打量那一座山脚的崖壁，发现灵碟的挣扎翅膀不住在泥土中颤抖，像是被什么困住了。君洛秋举起琉璃宝珠，那光照陆续地爬满了峭壁，眼看着那座大山的山脚光秃秃的，生命的痕迹像是被什么抑制住，四周寸草不生，连起码的青苔也没有。

　　“怕就是在这附近吧。”众人于是往四周寻找，都不约而同在同一处地方碰到，翻来覆去，被耍的团团转圈，眼前总是面对一堵没有生命迹象的峭壁。

　　”啊。“突然后头传来狠戾的惨叫声，君洛秋立马出剑横过剑身，拦住众人的前进脚步，将众人保护在身后，大义凛然地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直面浓郁的黑色。

　　“大家小心，不要轻举妄动。”众人迅速背对背严实地靠拢，皆是拔着剑围着一个小圈子，警惕着四周的传来的动静，这时的林子倒是安静的诡异，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厚重地仿佛快压下来，空气也莫名地闷，一丝风都没有。

　　无边地黑色冰冷的盯着这群人，也不知在何处贪婪的转着眼珠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来了。”正当所有人都要放松警惕地时候，君洛秋阴沉的开口，空气中的突然魔气高涨，眼见一道道黑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快又恨，杀的人措手不及，一寸寸侵蚀着人的心魂，一瞬间那些黑雾直直地击中那些弟子们的脑门，弟子们陆续的一个接一个倒下。

　　一瞬间，光波交错，惨叫声不绝，像是什么人间炼狱。

　　君洛秋一手护着顾亓，另一手用自己的清鸿剑斩断来自四周地黑雾，那黑雾及时难缠粘稠，才斩断又诡异的重合，没有尽头。

　　君洛秋护着顾亓，又注意着四方的黑雾，极为分神来不及念咒掐符，渐渐吃力起来，顾亓神色正常的被保护在后方。

　　“师弟，小心。”君若秋刚想掐手势，突然转身死死护住顾亓，顾亓被突然地怀抱弄的无措，便没有挣扎，君洛秋强硬抱着顾亓滚到了地上，喘着气，抵挡住身后遮天的黑雾。稍后，君若秋的身子软了下来，头耷拉着，像是昏迷过去了，便没有任何动静。

　　那些黑雾突然惊恐地看着顾亓后头，一下子胆怯的四处逃窜散去，空气都凝结住了。顾亓将君若秋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无情的推开在地，迅速站了起来警惕观察四周，看着地上躺着的众人，眼底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孩子，进来。“突然耳边传来古老的声响，声音嘶哑中又带着丝丝急切。

　　“进来。“那原本没有生命迹象的峭壁发出奇怪的音节，像是来自远古洪荒的力量，循循善秀着后人，不住的诱惑着撩动人内心的渴望。顾亓麻木的迈着步子向峭壁缓缓走去，那黑雾像是迫不及待的团团将顾亓包围着，顾亓便瞬间消失在峭壁前，便再也不见身影。

　　君若秋的身体躺在冷冷的暗红的地上，手里不知拽着什么，只有露出的红线微不可知的亮了一下，又立马好似被什么掐住了，那些光便暗淡下来，渐渐变成一死物。

　　远在青玄峰的洞府里，寒气中那浓密的睫毛微不可知的颤抖了了几下，那些银线一点抽丝般的破茧，寒玉床上的人突然张开了没有感情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