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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玖煌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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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
玖煌在洗衣服，我和小多洗碗，陈浩不知去向。
“你出去看看陈浩吧，我想他现在很需要你。”
“为什么，他在做什么吗？”
“他在超度那些枉死的亡魂，怕他要熬不住那些反噬。”
我出了门，看到陈浩的人影在屋顶。
我爬上了屋顶，只看到陈浩周身环绕着黑色的光团，说是光团，却是像剑一样，穿插着他的身体。
他的嘴角带着血。
“玖煌让你来的？”他有些体力不支的说道。
“嗯。”
“我以为你是自动为我来的。”
“……我不希望你有事。”
“我可能会死呢！”
“那就不要超度他们了！”
“哈……”他笑了。“没有神性的你真是可爱。”
“……”
“他们的死因是因你而起，继续留着，你不怕他们会反噬你吗？”
“……
“怕了吧，怕了就离我远掉。”
“如果比起来让你死，我宁肯接受反噬，哪怕……哪怕让我死了。”我说发的。
“哈哈哈哈，这点事能让我死了，我怎么说什么，你信什么，真是傻的可怜。”陈浩笑了，他似乎很享受贬损我。
真不懂我以前是怎么得罪他了。
我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没有继续讲话，而是坐着陪着他。
那些浊气在他的身体穿插着，慢慢的被他吸收着，只剩下一颗颗白色的小光团。
这就是灵魂吧。
“那些黑色的雾是什么？”
“灵魂，不，确切的说是灵魂的一部分。”
我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了其中一个黑雾的边缘，一种难以言状的痛苦，悲哀，失落，将我覆盖了。
我抱紧自己，苦着脸说“这是什么？”
“这是亡魂生前经历所有的苦难。”
“那你就是吸收了他们的苦难，让他们超度吗？”
“嗯。”
我看着陈浩，他的脸隐藏在黑雾里。
我刚刚只摸了一点点的边，就觉得痛苦万分，那么他现在经历的事情，那岂不是撕心裂肺。
“这样会很难受吧。”
“我很强大，所以能抵挡。”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说谢谢吧。”
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相比以前，他总是贬损我，现在的他倒是多了一些神秘莫测。
黑色的雾气激得我周身发冷，忍不住打冷站。
“该死。”
我听到陈浩暗暗骂了一句。
他周身的黑色雾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可是，一个黑色的光团从他的背后，被恶魔之戟的伤口中浮现出来一半，且散发出极强的光芒。
“这是什么……”
“我的灵魂。”
“……灵魂，玖煌不是已经把你的伤治好了吗，我……我我我我该怎么做？”我有点惊慌失措了。
玖煌也许根本就不想治好他。
虽说我失去了记忆，但是直觉告诉我，神族和恶魔是水火不相容的！
玖煌啊！
“这小子能在我弥留之际治我，还在现在把你送过来就不错了。”陈浩冷笑了一声。
“ 你下去吧。”
“你不用我在这了？”
“快走……”
“不，不行！……”
“无欢，你听着，今生有你，是我的幸运，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你不要再抗拒我！”
听着他像临终遗言一样的话，我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你别说了，你快告诉我该怎么救你。”
“下去！”他一手拎着我，居然把我从屋子上扔了下去。
啊……好疼。
我在地上倒了好几口气。
才爬起来，开了门，发现玖煌早就站在门口了，他如冠玉一样的面庞，透漏着仿佛了然一切的表情。
“进屋吧。”玖煌悠悠的开口，说道。
“现在陈浩遇到了危险，你可以帮帮他吗？”
“我做不到。”玖煌看着我，眼神仍然温柔，摇了摇头。
“他会死吗？”
“不知道。”玖煌说道。
“茗焰，玖煌哥的随身空间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寻欢追过来，恐怕我们都没有命活了。”小多从玖煌身后走过来。
我头一次在小多的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一时让我不知还能再讲什么。
“因为玖煌哥现在救了他的话，恐怕两千年的修为就没有了，而且，他的神职已经也没有了……”
“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来不及多问，冲了出去。
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讲，是难以权衡的事情。
我爬上屋顶。
陈浩伤口的黑色的光团，一点点的从他的背后脱离出一大半来了，他显然早就发觉我站在他的身后，却没有多余精力理睬我。
“你又上来干什么？”
他面色苍白，有气无力。
我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魔鬼，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支撑他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还仍然默默承受。
他瘦削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孤独。
“陈浩，你说过，你为别人超度时，会帮助他们分离灵魂中的痛苦，这样他们就能安心上路。”
我上前抱住他。
搂住他的后背，贴到那黑色的光团上，让它慢慢融入到我的胸口上。
“就让我为你消化你的痛苦吧，我没有什么法力，但哪怕只能分担一点点也好。”将脸靠近他的肩。
他的脸上却刹那间变得惨白，浮现出绝望的苦笑，他说道“只有你，我不希望你触碰我的灵魂，我宁肯死。”
我不想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只希望冰冷的他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你好残忍……”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的灵魂，稍微……有些冷呢。”我喃喃的说道，却感觉有一丝抵挡不住的困意。
“啊！”我惊醒了。
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黑暗，孤独，肮脏的梦。
那是像地狱一样的冰冷。
那是承载了无数的恶梦，厮杀，以及人性里，最隐秘，最肮脏的成分组成的。
众生的恐惧，绝望，冰冷。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和邪恶都流进了我的身体，以及陈浩自身经受过的痛苦，让人战栗不安，生不如死。
那就是陈浩。
那就是陈浩灵魂的组成部分。
“你还好吗？”
“啊！”我尖叫道，床边坐着的是陈浩。
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冲刷着我的灵魂，泪水大滴大滴从我眼睛里流出来，我裹着被子。
“你的灵魂，你的经历流入了我的体内……”我轻声说道。
“……”他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
我却一连后缩，那种痛苦的感觉消弭不去，基本上快要把我逼疯了。
“好……好恶心……”
“你走……你走……”
陈浩猛然抬头，脸上浮现出绝望与压抑，他看着瑟瑟发抖的我，摇着头，后退。
“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嗓音瞬间沙哑了，带着疲倦和脆弱。
“敖煜！你到底杀了我身边多少人？”我冲他嘶吼道！
“……”
“恶心？我就是这样一个恶魔，为自己作了无数的恶，也为你，你会看轻我吗？”他问道。
他的表情认真而咄咄逼人。
我没有说话，却看到门外，小多和玖煌站在门外，玖煌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在一次一次的尝试在透明的空气中。
陈浩布下了结界。
我仍因为那反噬而头晕目眩，可我却说不出口，因为除了那份罪恶，还有无尽的痛苦。
“你会看轻我吗？”他惨兮兮的笑了。
“如果我是这样的我，你会看轻我吗！！！”
“你会看轻我吗？”
他哽咽了，血泪从他漂亮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好狼狈，他伤痛的眼神，像一把利刃锋利的刺入了我的心脏！
“我爱你，茗焰，很抱歉让你有不好的体验，关于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会……”
他说着，一边将手放在我的头上。
“我会消除你关于我的记忆，好好生活。”
“不！不要！！！”我尖叫着，却抵挡不住袭来的困意。
2.
玖煌和小多坐在我的床边。
“我的头好痛，我怎么在这里躺着。”我揉了揉头。
“你从屋顶掉下来了，撞到了头。”玖煌说道。
小多看着我，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他咬着嘴唇，好像有所隐瞒。
“小多，你的指甲里怎么全是泥？”
“房后有只死猫，我们把他埋了。”玖煌轻描淡写的说道。“喝点汤吧。”
玖煌从床前的桌上端出一碗汤。
我喝了一口，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们“等下，外面的埋的不是一只猫吧。”
“那是什么呢？”玖煌握住我的手，试探着说道。
我能感受到玖煌的气场在我的周身试探着，那种力量感，熟悉感，亲密感，与我好像。
“那味道，好像是一只恶魔吧。”我皱着眉说道。“怎么不埋远点。”
“你的神力回来了。”小多惊喜的说道。
“对啊，真是不可思议，虽然记不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但确实回来了。”我说道。
“那只恶魔封印了你的神力，现在他死了，就回来了。”玖煌说道。
“他为什么要封印我的神力。”
“当初寻欢要杀你，他为了保护你，所以作为交换，封印了你的神力。”
“哦，知道为神族效力，不算十恶不赦，给他立块牌坊吧。”
“他已经……魂飞魄散了……”小多咬着牙，忍住眼泪，说道。
“这样啊……”我说道，继续喝着汤。“小多和他感情很好吗？”
“……”小多没有讲话。
“那明天换一个好地方埋他吧？”
“茗焰！真的是……够了！”小多站起来，泪水夺出了眼眶，他夺门而出。
“哎，这是怎么了。”
我看向玖煌，发现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激动的喜悦之情，神力在他的周身充盈着。
他忽然靠近我，看着我。
他的眼睛和呼吸都好近，他的眼睫毛很长，他的微笑。
“……欢迎回来。”
“……玖煌……”我看着他。
“怎么了？”
“抱抱我，好吗？”我低下头，喃喃的说道。
玖煌仿佛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他靠前，紧紧的抱住了我，我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肩上。
“我仿佛忘记了很多东西，我也不记得你了，但是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好安全。”我泪水涌出了眼眶，紧紧的抱住他，恨不得将他融化。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好不安，好难受，我好像辜负了很多人，可是我想不起来……”我抬起头，看着他。
“小多……也好，你也好，我到底值不值得你们对我做这么多？”我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
“还有人我都不记得了，我好不安，我不知道前路到底在哪。”
“无欢……”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都融化在他的怀抱里，他紧紧的抱着我，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从今天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好吗？”
“你不记得的事情，我一点点讲给你。”
“前路有我和你一起，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好……好吗？”
“我到底是谁，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你呢……”我说道。
“啧……”玖煌忽然蹲下来，咬着牙，他手指扶着太阳穴，看样子疼痛难忍。
与此同时。
我的太阳穴也传来一阵疼痛。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感觉好像是神族发生什么事了。”
玖煌抬起来，眼神闪过一丝惊讶，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潜意识里，我却有很强的预感。
玖煌忍着疼痛站起来。
“无欢，有些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我只希望你能快乐。”他的手抚上我的脸。
一股暖流从我的太阳穴弥散开来，那疼痛感顿时消失了。
他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我看着他的背影，来不及挽留他，却只听到在门口交代小多要好好照顾我，我急着穿鞋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玖煌去哪里了？”我问站在门口的小多。
“神族出了一点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