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只狐狸精》狸狸猫不停

9、过年

　　大雪把路给彻底封住了，张玉便抱着乐则窝在家里烤火。他把土豆放在火堆旁边，再把处理好的鸡放在火堆上烤。等鸡烤好了，张玉把鸡肉一片片撕了喂给乐则，你一口我一口，一人一狐很快就把一只三斤重的鸡吃完了。
　　这时候土豆也熟了，香气四溢，乐则觉得自己又饿了。张玉麻利把一颗土豆剥好放在碗里，用勺子挖了一块放在嘴边吹凉一些，才送到乐则嘴里。又是你一口我一口，分食完烤好的五颗土豆。最后乐则的肚子都鼓起来，像揣着小包子似的，躺在张玉的怀里，让张玉给它揉揉好消食。
　　张玉和乐则就在每天烤鸡烤土豆的日子里，到了新年。往年都是张玉一个人过，也没什么讲究的，今年张玉打算弄得丰盛些。除夕时张玉就把鸡杀了做成肉饼，把土豆蒸熟后剥皮撵烂拿去炸做成土豆饼，鱼就做成红烧鱼。幸亏张玉父母留下的食谱都是如何做鱼做鸡的，不然他只能做一锅乱炖了。
　　乐则两只小爪子捧着一个鸡肉饼，蹲坐在大王八上一口一口小心啃着，刚出锅的鸡肉饼还很烫。
　　张玉正在炸鸡肉饼，看见自家小狐狸那贪吃的小模样，忍不住亲了乐则一脑袋口水。乐则从鸡肉饼里把头抬起来，因为有些烫小舌头伸出一截，对着张玉的嘴巴就舔了一口。张玉被乐则这么一舔，有些愣住了，随即回过神来，亲了亲乐则的小舌头。
　　乐则被亲得舒服，小舌头忍不住往张玉那里伸，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它只是觉得被张玉亲着好舒服。
　　张玉像着了魔似的，他捧起乐则的小脑袋，把那小舌头含在嘴里轻轻啜着。过了好一会儿，张玉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来。自家小狐狸还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得让小狐狸明白什么是爱，让它知道这是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做的。只是看着乐则又低着头继续啃鸡肉饼，张玉觉得自己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不过张玉觉得有些话现在必须告诉小狐狸。
　　“小狐狸，刚才我对你做的事，不可以让其他人做，知道吗？”
　　“好！”
　　乐则对张玉的担心不以为然，自己除了他才不会让其他人碰，怎么可能和其他人玩亲亲。大长老说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才能玩亲亲，自己什么都知道，才不会这般傻。不过原来亲亲这么舒服，看来它以后要多和张玉玩亲亲才好。
　　等张玉把一切都弄好之后，天也黑了。张玉抱着乐则吃完年夜饭，就洗好澡坐在床上聊天守岁。
　　为了喜庆，张玉给乐则的额头抹了一点朱砂。又因为乐则这几个月来被张玉养得胖了几斤，被这朱砂一衬，跟年画里的胖娃娃似的。乐则抬起小下巴趴在张玉腿上，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当真俏皮极了。
　　第二天清早张玉带着自家小狐狸在门前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听来格外喜庆。乐则忍不住追着震飞的碎纸片跑，一蹦一跳的，有几次还陷进雪里，露出个雪白的屁股。
　　后来它又看到村里的孩子们打雪仗，觉着好玩极了，央着张玉陪自己玩。张玉哪里舍得拿雪球扔它，再说了小狐狸那两只爪子就算能捧起雪球，它也扔不了不是。难道要小狐狸滚雪球来压自己的脚，那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抱起小狐狸狠狠亲上几口。
　　张玉忘记了自家小狐狸是狐妖，乐则也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是狐妖，别说是扔了，就是回旋踢都没问题。乐则觉得张玉说的有道理，于是答应不打雪仗，他们一起来堆雪人！
　　张玉用雪堆了一只小狐狸，雪白柔软的像极了自家的小狐狸。乐则左看右看，都觉得张玉堆的雪狐狸根本没有自己好看，想到这它的尾巴就忍不住翘起来。
　　张玉一看就知道自家小狐狸在想什么，看把它臭美的。一人一狐就这么玩着雪，直到该吃午饭时才恋恋不舍的回家去。
　　张玉将鸡杀了上锅蒸，把鸡毛拢在门后边，初一是不能往外扔东西，不然会把福气也一起扔掉。
　　等吃完午饭，张玉便绑了一只鸡，又提着一条鱼，到隔壁李大叔他们家拜年。早上李大叔他们家要走村里的亲戚，张玉每年都等中午吃完饭才去，这样不用在李大叔他们家吃饭也不会岔开。
　　李大叔一家热情的招呼了张玉，让他上桌和他们一起吃，张玉连忙摆手说自己吃过了。李大叔心里又是熨帖又是愧疚，张玉每次来他们家之前都会先把饭吃了，就为了给他们家省一口饭。
　　张玉看着李大叔他们家大过年的就只有一道肉菜，无端有些心酸。这几个月自己把网来的泥鳅一半都给了李大叔他们家，又时不时拿条鱼给他们，让他们改善一下伙食。他们家大郎的几个孩子脸才红润了些，不似以前满脸菜色，看着就可怜。世道艰难，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云雾山今年因为狐王出了关，比起往年更热闹了些。狼王胡律，狮王未泱，虎王蓝吉纷纷到狐王府拜新年，明与对这个从小长到大的玩伴可是一点儿都不想理会。自己生日宴不来祝贺，新年到来祝贺，个中缘由不用其他人多说明与都知晓，只是正是因为知道才越发生气。
　　三人看着明与一会儿拿着小蛇摆弄，一会儿拿着书看，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啊。自家媳妇儿生气回娘家，自己那几天正好跪在媳妇儿洞口门前哄媳妇儿，根本没时间来参加明与生日宴，可这种事要怎么开口哟。
　　“哥哥几个当时实在是有天大的事，才不得已缺席了弟弟的生日宴。弟弟莫气，就当哥哥们欠弟弟一个人情。想要哥哥们做什么，随弟弟开口，哥哥们一定万死不辞。你看可好？”
　　“小弟可不敢劳烦哥哥们，哥哥们自是要逍遥快活去，小弟怎好坏了哥哥们的美事。只是哥哥们把嫂嫂们都气回娘家了，这可不太好吧。”明与觉得自己这几个玩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你说他们疼媳妇儿要死，怕媳妇儿要死，可总能把媳妇儿气死，也是奇了个怪哉！
　　“这个……大人的事，小孩莫插嘴。”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又下山去寻花问柳了？我听玲珑说山下春雨阁前儿段日子又添了几个新姑娘，模样水灵灵的，曼妙多姿，身轻体柔，皮肤嫩得都要掐出水来。哥哥们莫不是心痒难耐，去那儿春雨阁排遣一二，被嫂嫂们当场抓了个现行？”
　　“这个……那个…..弟弟有话好说，莫要消遣哥哥几个。”
　　“我知道嫂嫂们皆是男子，自是比不上女子娇柔可人，柔情蜜意，讨得了哥哥们的欢心。可是，你们当初既是执意娶了他们，如今为何要这般作践人！”
　　“明与……我们没有”
　　“你们走吧！”
　　胡律几人待要在说什么，就被玲珑拿着个扫帚扫了出去。明与见了几人之后，心里郁气难消，心情甚是低落。抱着小蛇看着窗外的荷花池，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律的王后相青，未泱的王后墨凡，蓝吉的王后若风都是明与的知己好友，与敖钦一起是他为数不多的四个挚友。想当年三人意气风发，端的是谦谦君子，如玉如竹，不知掳了多少姑娘的芳心。而今想起昨日种种，不免让人唏嘘感叹。
　　明与至今也想不通，当年不知为何相青他们会嫁给胡律几人，胡律他们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谁都爱，谁都情深，谁都舍不得。他也劝过，可到底没用，还不是眼睁睁看他们嫁了。只是若是胡律几人能就此收了心，他也无需担心。
　　可自从几人嫁了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联系，想来几人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相处。再时不时有关于胡律几人的风流逸事传出，他知道他们其实过得并不舒心。情之一字，便是铁了心，丢了命，弃了脸皮，又伤了心。终究不是他能触碰的。
　　胡律几人被扫地出门之后，互相看了对方几眼，纷纷摇头，看来只能另想法子了。本来几人打算让明与去劝劝自家王后大人，奈何明与根本不吃他们这套，明显心里还记恨着他们。得了，各自找个搓衣板再去自家媳妇儿洞府前跪着吧。
　　明与被胡律几人气得片刻都不想待在云雾山，索性跑到东海去找敖钦。敖钦看见明与大过年的还来找自己，甚是奇怪，不过明与到底没敢告诉他实情。敖钦这人脾气最是暴躁，若让他知道实情，知道相青几人日子并不好过，不得去剁了胡律几个。
　　幸好东海据云雾山甚远，离胡律几人的洞府就更远了，不然明与真担心那些事传到敖钦耳朵里。且不说这是人家夫夫之间的事，他们外人插不了手。再说了，敖钦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折了。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和相青几人处在中间都过于尴尬，凭添烦恼罢了。
　　狐王不在府里，可把身为大长老的玲珑忙坏了。又是收礼对礼单，又要送礼对礼单，还要给族里的人发红利，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去管乐则在干嘛，让乐则顺利逃过一劫。
　　乐则什么都不知道，此时正窝在张玉怀里吃着火锅。小舌头被辣得又忍不住伸出来一截，被张玉捧着小脑袋细细啜了一遍才放过。